gu903();三叔公拐杖在地上戳出几个孔洞,对村长这幅样子,实在是看不上眼,心头也跟着上火。
喜子,你就说吧,大家伙儿都等着呢。
和三叔公一般年纪的精瘦老头拍拍三叔公肩膀,示意他收敛一下火气,然后询问一言不发的村长,也就是口中的喜子。
仙长说,要一对儿童男女,男娃娃封在桥头,女娃娃封在桥尾,作为给江神的祭品,桥再也不会塌了。
江风瑟瑟,六人一时竟没有了言语,死一般的寂静。
这该如何是好?该怎么办才好?矮个子的健壮中年人打破了沉闷。
能怎么办?这不是作活孽吗?村长喜子呸一口痰吐在滚滚江水里,在鞋底狠狠嗑了两下烟锅,起身往远处走去。
喜子你去哪?
我再去寻个先生,定还有别的办法。
时间不会因为人的焦急缓慢半分,离朝廷规定时间越来越近,桥的事儿还是一筹莫展,喜子也寻了其他的先生,银钱花了不少,可得到的结果却出奇的一致
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消息在村人间传开了,搞得现在家家户户人心惶惶,恨不得把自己的孩子时时拴在身边。
眼看着瞒不住了,喜子和村里的高望重,能说的上话的人召集了大家伙,传达了村里的意思。
如果哪一家自愿献出家里的子女,那就是整个村子的恩人,村子除了出一些银子之外,日后但凡村子里有什么好事儿,这些人家绝对是头一份!
明里暗里意思是,那些家里快要饿死人的人家可以考虑一下。
一天
两天
许多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人,那些人家,宁愿自家饿死人,也不愿意交出自家的孩子,村子上更是不能勉强,毕竟有伤天和,只能数着日子,空等着。
整个村子都处在低气压的氛围中,就连牲口都像是感受到了一样,叫唤的不如以往勤快。
阿梅,你乖乖在家,记得关好门,哥哥去打桶水就回来。
小梅六七岁的年纪,大眼睛黑石榴一样,扎着两个小辫子,左眼角下一颗泪痣点缀在有些消瘦的脸上,虽然衣衫陈旧,依然掩盖不住身上活泼的气质。
虽然父母早逝,可是哥哥小凡把她保护的很好,灾荒人祸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个小天使。
哥哥你早点回来哦!
十六岁的小凡已经是半大少年,常年劳作,身形很结实,一把抱住小炮弹一样扑到他怀里的妹妹。吧唧一口亲在小梅脸上,少年软软的胡茬扎在小梅脸上,痒得很,小梅在哥哥怀里东扭西歪,笑的肆意。
小凡摸摸妹妹两根小辫子,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把妹妹自己一个人放在家里,一手抱着小梅,一手拿着扁担,去江边取水。
今日阳光格外明媚,小梅坐在哥哥肩头,哼着不知名的歌谣,温热的阳光暖暖洒在有些单薄的身上,就像坠入凡尘的天使一样。
她也确实是小凡的天使,父母均病逝之后,日子艰难的不像话,但是只要小梅甜甜的叫他一声哥哥,小手轻轻抚过他身上的伤痕,小凡便觉得生活有了盼头,有了努力活下去的希望。
阿梅,乖乖等着哥哥。
小凡把阿梅放下来,阿梅趁机亲了他一下,笑的和花儿一样。
哗啦
水桶被装满,小凡双臂用力,稳稳当当把水桶提上来,可就在这时,脑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天昏地暗之后,倒地不起。
忒!大牙花子狠狠啐了一口,看着地上人事不醒的两兄妹,把染血的石块儿扔到一旁。
还真是费劲!妈的,让老子等了这么多天!
大牙花子狠狠一脚踩在小凡背上。
得了,别发牢骚了,赶紧的,一会儿要来人了!
斜眼儿把小梅装进了早就准好的麻袋里,招呼大牙花子赶紧走。
一朵绒花从没有绑紧的袋子口掉在黄土地上
这两个人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泼皮无赖,年近四十,还是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直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自从听到村子开出的条件之后,便动起了歪心思,瞄上了这对兄妹。奈何小凡把小梅看的很紧,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可在取水的时候,还是被这两个人逮住了机会
夜风习习,江面倒映一轮孤月,被波光粼粼江水打碎,一身形单薄的少年衣衫尽数被潮湿水汽打湿,横躺在江边。
唔后脑一阵接一阵的刺痛,小凡费力抬手想要摸摸后脑,忽然先前的记忆如水一般被忆起。
阿梅!!!
少年凄厉的嚎叫回荡在江边,回首四周,除了一朵沾满黄土的绒花,哪还有那个活泼可爱的身影?
是谁?到底是谁?
小凡指甲狠狠插入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村子里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即使不愿意相信,但是小梅应该是被有些人抓去,打入桥尾。
哥哥,大牙花儿叔叔怎么老是在我们家转悠?梅梅怕怕
哥哥,我又看到大牙花儿了!他的眼神梅梅很怕
是了!大牙花儿!小梅近几日总是说频繁的看到大牙花儿!
小凡紧紧抓住手里已经被鲜血浸染成鲜红色的绒花,拔腿就跑,心里向早逝的父母祈祷,希望他们保佑小梅无恙。
快一点!再快一点!
喉咙火辣辣的疼,脑后的伤口似乎也被撕裂,背后暖洋洋的,可是小凡不敢停下来片刻,早一分,小梅就多一分活下来的希望!
大牙花儿破旧的三间茅草房出现在眼前,小凡不假思索,一脚就把破旧的两扇木门踹的粉碎。
巨大的响动传出去老远,正喝的欢畅的大牙花儿和斜眼被吓得一个的嗦,一阵心虚,不知道为什么小凡这么快就知道是他们做的,打上门来。
大侄儿怎么这么大火气?出什么事了?
斜眼站起来,作势要拉着小凡坐下来喝酒。
阿梅呢!阿梅呢!
小凡双眼赤红,像是要把眼前的两人生吞活剥一样,一步步逼近大眼花儿和斜眼儿,满桌的鸡鸭鱼肉在小凡眼里就是两人作案的铁证!
大侄儿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小梅哪里去了我们两个怎么会知道?
阿梅呢!
小凡不理会他们的诡辩,认定就是他们绑走了小梅,一步步逼近,把两人逼到了墙根儿。
大侄儿,我们真的是不知道小梅在哪里啊,你这是怎么了?
大牙花儿两人能躺着就不坐着,懒的出乎想象,被酒和左手掏空了身体,怎么可能是小凡这个半大小子的对手?此时被逼到墙角儿,心里一阵懊悔,当时就不应该听斜眼儿的,放过这个小子,要是心狠一点儿,把他放到桥头,不是正好?
任凭大牙花儿如何诡辩,小凡就是不理会,顺手操起一把三条腿儿的椅子,大牙花儿丝毫不怀疑这东西马上就会砸在自己脑袋上,着实是慌的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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