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两夫妻骂骂咧咧离开了,而这种情况沈亦棠已经见怪不怪,到是更为关心师傅。

师傅,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往常师傅出去一趟,三五月是常事儿,三五年也不是没有过,可今天半月,师傅就回来了,沈亦棠着实好奇师傅收获如何。

嘿嘿

师傅嘿嘿一笑,从乱七八糟的杂物里,摸出一小截儿洁白如玉的腿骨,仔细的放在一旁。

小棠,师傅让你打的那具南海碧玺的棺椁呢,给我拖出来,也只有南海碧玺能衬得起她了

沈亦棠已经习惯了师傅挖野坟,并且把残缺的尸骨拾掇回家,放在棺材里供起来家里的棺材都是这么来的。

有时候是一截断臂,有时候是半截头颅,还有一些大的出奇的兽类骨架,都被师傅收罗来,一一封在特定的棺椁里,沈亦棠一直有一种错觉,师傅像是和这些棺椁里的人相识

师傅,我去上学了。

师傅应该全心都沉浸在安置新寻来的腿骨,空旷的棺材铺没有人回应沈亦棠,沈亦棠像是早就习以为常,背起放在棺材上的书包,然后给躺在店里的诸位点上三柱清香,这才出门去。

外面的温度高的出奇,空气都已经开始扭曲,而公车站牌处的遮阳板恰巧不知道为什么掉了,等车的人只能暴露在炙热阳光下,在低声的咒骂抱怨声中,公车才慢悠悠驶了过来。

原本想着公车上能够凉快一点儿,可架不住人多,熙熙攘攘的人汗流浃背的挤在一起,那点儿冷气也就忽略不计了。

周围不时有暗中打量沈亦棠脸庞的视线,他只做未察觉,耳朵里插着银色无线耳机,在燥热的气氛中,沉静的像是一汪山泉,只看一眼便让人心平气和。

哎,听说了吗,昨个儿一中死人了,从三楼掉下来的,却摔成那个惨样儿,谁信?

啧啧,是吗?没准又是富家子弟玩过火了呢

这么大个姑娘,家里该多伤心啊。

车上慢慢开始议论起昨个儿夜里过世的大美,就是没有参与的,也都直愣着耳朵听着,怕漏了最新的小道消息。

一中?

沈亦棠浑身清清爽爽站在人群里,身上一丝汗渍都没有,听到是一中发生的事故,微微一挑眉。

一中和他所在的二中只隔了一座森林公园,虽然是邻校,可一个是颇受好评的贵族院校,另一个则是全省排名吊车尾的三流高中,二者之间云泥之别,两座学校的学生天生便有一种阶级矛盾,水火不相容。

叮!

熟悉的报站声响起,沈亦棠随着人流下了公交,一下车便皱起了眉头,隔壁一中那股阴煞之气太冲人了,让人想不注意也难。

看来那名女生之死确实蹊跷,而且照这个架势,怕这只是个开头

沈亦棠一门心思都在隔壁不同寻常的阴煞之气,没有注意脚下的路,和迎面一位抱着高高卷子的小学妹撞在了一起,顿时一阵雪白飞扬。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小学妹认定是自己没看好路撞了人连忙认错,沈亦棠只是低声道了一声无事。便俯首帮她捡卷子。

诺,都在这里了。

好一会儿功夫,沈亦棠和其他一些热心的同学才收拾好了七零八落的卷子,沈亦棠把卷子递到小学妹手里,柔柔笑了一下。

谢谢学吓!

小学妹先前只是看到了沈亦棠俊逸万分的左侧脸,心儿一阵砰砰乱跳,已经开始幻想这场美好邂逅的未来,可沈亦棠右脸的胎记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剑,把她少女怀春的梦刺的就如刚才的卷子一样七零八落。

沈亦棠脸上的笑更深了,只是有了一丝歉意,对自己吓到人家的歉意,即使不是出于他本心。

小学妹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沈亦棠已经走远了,她好像伤害了他,又好像没有

二中和一中一样,同样是寄宿制,只不过没有那么严格,交了钱之后,床位在哪里,睡不睡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沈亦棠从没有进过宿舍,一来是自己喜静,二来是怕像下午那样吓坏了同学。

由于今晚打算去一中瞧瞧,两年来沈亦棠第一次踏进了宿舍的门。

第4章

二中的宿舍是以前废旧的教学楼,被隔成了大大小小的单间儿,返潮脱落的墙皮,空气中混杂的各种难闻的气味,条件可以说很是一般,索性沈亦棠所在的宿舍还算整洁。

没有铺盖的床板,应该就是属于他的床铺,只不过久久未用,积了一层薄灰,沈亦棠扫视四周,并没有发现宿舍里的其他三人,他倒是觉得正好,省的寒暄。

因着二中管制松散,沈亦棠素来不喜乱哄哄的教室,也就打算在宿舍猫到入夜时分,随手摸了一本《寻秦记》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铃!

刺耳的铃声大作,沈亦棠这才惊觉,已然是到了就寝时间,轻笑一声,把手里翻阅了大半儿的《寻秦记》放回原处,不知不觉竟然入迷了!

校园里像是拉开了闸门一样,到处是嘈杂的人声,踢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虽然时候还早,可沈亦棠已经不想在宿舍待下去了,猫儿灵巧的一跃,便从窗子飘了出去,五楼的高度在他脚下如同小孩儿过家家一样。

修长俊逸的身姿隐匿在月色中,几个腾闪避过人群,悄无声息的融入了两校中间的林子里,宛若精灵一般。

寻了一颗视野开阔的老树,沈亦棠随意的躺在树冠上,隔着老远便注意到了那一间宿舍,丝毫不加掩饰的阴煞气浓重并且透着血腥,是最好的指路明灯。

瞧着是六层,不是304,想来也可以理解,应该是校方换了宿舍,把原来的宿舍封了,只是这种问题并不会因为换宿舍便会终止。

今夜月色很不错,暗蓝色穹顶上没有一丝云层,忽明忽暗的星子点缀在玉盘般皎洁的满月周围,只是照不到月光的叶子碧绿的让人心慌,在清凉夜风中簌簌作响。

沈亦棠脸上暗红的胎记被月光柔化,被凌乱的树影打散,朦胧之间,便不觉可怖,反倒是有一种充满落差的美感。

六楼拐角处的一间宿舍,阴气浓重化不开,掺杂着丝丝缕缕血色,好像蛰伏着的凶兽,早已按奈不住渴血的獠牙,蠢蠢欲动着,午夜时分一到,啪嗒一声,针分针秒针重合在一起的瞬间,阴气动了,澎湃的扩散,直至笼罩六层所有宿舍,并且还有蔓延的趋势。

沈亦棠也不慢,捏了个诀隐去周身人气,闪电一样在阴气闭合之前冲进了六层的楼梯拐角。

蒙头大睡的小娜捂了一头汗,被一阵尿意憋醒,意识回笼的瞬间,眼睛还未睁开,身上滚烫的汗珠便凉了下去,从后背划过的触感,好像一只冰凉的手指轻轻掠过,痒,但更多的是惊悚。

小娜不敢睁眼,同样不敢动作,昨夜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闭眼就能看到大美的惨样,饶是已经和学校如实反映了昨晚的情况,可学校不以为然,因为学习压力和校园矛盾跳楼的学生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只是给她们调换了宿舍,并吩咐不要造谣生事之后,再无其他。

不知道忍了多久,小娜小肚子绞着一样的疼,小脸煞白一片,实在是忍不住了,悄咪咪摸到手表,透过指缝看到正巧指针指向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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