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溪没什么表示,凌桓鼓足勇气:虽然游弋师兄不让我跟那些人解释,但你自己呢?被误会的感觉很不好受吧?我想了一晚上,明日我就装成路人,去说那些事情都不是你做的,久而久之,就跟谗言一样,总有人信的,你觉得怎么样?
多事。蔺溪给了他两字评价。
凌桓没有被他打击:这么能是多事呢,一点都不麻烦的,虽然游弋师兄说了会为你讨回公道,但,多被误解一日就多难受一日,多一个人信你,就会多开心一分啊。
蔺溪似乎很无奈,游弋闭着眼睛都快笑出声来了,凌桓这个打破砂锅问到底,无论对方是谁都要把话说完的毛病,跟蔺溪对上简直绝了。
不用你多事,你记住,我不会因其他人相信而觉得开心,也不会因被其他人误解就觉得难受,其他人怎么看我跟我无关。这世上,我只在乎一人,就是师兄,师兄信我就好,其他任何人都不重要。
凌桓愣愣地问:为什么啊?游弋师兄并不代表天下人啊。
蔺溪垂眸,再看向他是副懒洋洋的样子。
他对我来说比这世上所有人加起来都要重要,谁管天下人如何,我只管他就好。
凌桓还没反应过来,蔺溪的话匣子像是打开了。
既然你话多,我便明明白白告诉你,那些人虽不是我杀的,我也觉得杀的没错,抢了我师兄的东西,就没有能活下去的道理,说我师兄不好的,也都该死,他们死得倒是容易,若换了我,还有其它更多更妙的法子,先折腾一段时间,也好让他们长长记性。
凌桓呆呆地张着嘴巴一副惊诧不已的样子,盯着蔺溪看:可可我们是正派之人,切记不可滥杀无辜!
是正是邪都不重要。蔺溪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跟你说这么多你也不懂,那我再警告你一句,别总烦着师兄,我杀不了那些人,还解决不了你么。
凌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怀里的小麻雀也炸了毛,他赶紧抱着小麻雀躲远了,瑟缩在角落里。
游弋在心里无奈地摇头,面上像是真的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假装神色淡然。
蔺溪嗤笑一声,回头看向心心念念之人,神色霎时间柔和下来。
身边有师兄在,他又怎会去在意天下人呢?若是身边师兄不在,他便只想着去寻师兄回来,更不会关心别人如何看他。
其他人于自己都是蝼蚁,唯有这一人,是天上皎皎明月,只此一个,举世无双。
凌桓帮小麻雀顺毛,小声道:你看蔺溪师兄的样子,想不想话本里入了魔的那些人?
絮絮叨叨的,皆因他听了蔺溪那些话,好像懂了,例如蔺溪师兄不喜欢他总缠着游弋师兄,但又好像不懂,蔺溪师兄对待游弋师兄,不像对着师兄,倒像是对着唯一钟情的道侣。
他在话本里看过,用情至深之人,豁出命去,都觉得远远不够。
第63章
游弋决定先发制人,抢在凶手前面找到漏网之鱼,然后守株待兔。
虽然那些丢失的都是他的东西,但时至今日,已经过了那么久,找起来还是不容易。
凌桓浑然不觉自己的体质已经无须用灵石压制,游弋见他每日战战兢兢,这才告诉了他小麻雀的作用,凌桓十分惊讶,也没想着追根究底找个原因,恨不得每日抱着麻雀睡觉。
游弋一行人出行十分惹眼,找计允也找得人尽皆知,但是计允就好像从这世上消失了一样,再没出现过。
凌桓全身心扑在麻雀身上,蔺溪近日话少了很多,像是总在思索些什么似的,游弋还是试图唤醒系统。
总之各人都有各人的烦恼,各人都有各人的心事。
变数发生在某天夜里,游弋这几日几乎要放弃寻找系统了,每日都在苦恼这任务该如何进行下去,总不能真花上个几百年感化蔺溪,或者干脆把自己赔进去吧?
那天入夜,他强迫蔺溪和凌桓回到各自的房间里休息,自己这厢刚刚闭上眼睛,发现屋里有人。
不夸张地说,即便自身修为不低,之前毫无察觉,而在自己想休息一下的时候,猛然看到一直在寻找的仇敌,游弋还是没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顺势握了剑,脑子飞快转动,想着要不要叫蔺溪过来帮衬。
计允的修为在他二人之上,是他之前就有的判断,如今看来是绝对正确的,否则蔺溪只要发现计允,便不可能不出现。
看着游弋手中的本命剑,计允突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却一丝温度也无:蔺溪做的?做得不错,但不配你。
配不配自然是由我说了算。游弋冷冰冰地看着他,问道:你为何要绕开他们两个单独来找我?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去杀了蔺溪。
计允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但眼底没有丝毫笑意,整个人像有寒气围绕。
我若是杀他,必定要在你面前杀,否则毫无意义,你创造了我们两个,看着我们自相残杀,我很好奇,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游弋单手负在背后,因为紧张,手指微微颤抖。
这种恐惧很难说得清楚,哪怕他身处的是一个没有道理,没有科学依据的世界,但面对面跟自己笔下的角色,交谈着关于自己作品的话题,很诡异。
游弋可以面对强大的敌人,但现在看着似乎对自己的来历一清二楚的计允,他想退缩。
你跟他,根本算不上是一个世界。游弋咬了一下苍白的嘴唇,最终还是决定不叫来蔺溪,他们的谈话内容,绝对不能让蔺溪知道。
游弋抬眼看着计允: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出现的,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但你至今没有告诉他,关于他的存在的真相,想必也是畏惧着什么的,你既然可以将系统带走,那一定可以把它还回来。
计允弯了弯唇:是可以,但我不想还。
游弋垂眸,在心里思忖片刻,决定换一种方案。
计允
计允肉眼可见地微微颤动了一下身体,游弋压下内心的不安,献出了自认为的毕生最卓越的演技。
我是第一次叫你的名字对吧?很难想象,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方式见面。他停顿了一下,虽然从某个角度来说,大概你认为我应该习惯了跟你们见面,但接受眼前的人和事,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计允一直沉默地看着他,游弋险些流汗,他微叹一声: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之前,事情远远没有这么复杂。
就像是一出独角戏,游弋使劲搜刮肚子里的台词。
我有一肚子的问题,也不知道你能帮我解答几个,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游弋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蔺溪有那么复杂的情绪,你跟他对我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意义,他的世界已经圆满了,这一次回去,你的世界就应该要开始起航了。
你骗我。计允淡然地开口,游弋一愣。
惊诧之余,还是要保持微笑:你说什么?
计允淡漠地看着他:你说的这一切,都是在骗我。
游弋看他两秒,立直了身子,突然不紧张了。
你也不用拐弯抹角地打探消息,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我们都有不能做的事,但不妨碍我帮你解答一切疑虑。计允突然对着游弋笑了一下,游弋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只觉得毛骨悚然。
你绞尽脑汁编瞎话,想要安抚别人情绪的样子,我太熟悉了,不会上当的,每一次,每一次你这样对蔺溪,我都很嫉妒他,现在终于轮到骗我了,我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做人,真的很奇怪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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