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大清人以前只听说,现在突然要见到了,那是真稀奇。
再一琢磨琢磨朝廷公布的接待方案,注意事项等等,都觉得,皇上他老人家就是太好了,王爷太善良了。
大清国的老百姓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都特“心情复杂”。
以前那法兰西来了也就来了,他们毕竟送来过金鸡纳霜,有功劳;英吉利嘛,来了也就来了,毕竟他们国家的那个牛顿先生是真有点水平,可这猛地一下都来了,大清人反应过来了。
甭管法兰西还是英吉利,还是那沙俄,这些小国搁在以往,那都是来朝拜觐见的,哪有资格和他们平等论交?
康熙四十九年一月十九日,第一批使节团来到天津港,大清人立马睁大眼睛。
无他,就看看这些人给皇上怎么行礼。
第170章
皇上对大清国人的反应哈哈哈笑,保康也哈哈哈笑。
这还要怎么行礼?这些年那准格尔和高丽来朝见,除了一开始的三跪九叩大礼后面也都不同以往繁琐了,更何况这根本不是他们的藩属国。
但是同样重视礼节的皇上老人家郑重表示,他对大清人的心意,是知道的,是感动的。皇上老人家在朝廷邸报《京报》上严肃声明,我们是礼仪大国,尊重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的礼仪表达方式。
皇上老人家甚至根据自己的博学,总结自己一辈子和西洋人打交道的经验,写了一篇小文章出来。
比如,欧洲人普遍忌讳数字十三,其原因源于基督教;欧洲人将黑色作为葬礼的表示;欧洲人喜欢的花草虫鱼和我们不大一样,我们喜欢的吉祥物孔雀和仙鹤,在法兰西和英吉利是□□和蠢汉的代称……
再比如,他们聊天说话和我们这不一样,人和人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熟悉的人不要问私人问题;他们的日常手势也和我们不一样,招手一类友好的手势,在奥斯曼帝国意味着“下地狱”……
法兰西,男子讲究优雅的绅士精神,女子讲究优雅的着装举止。
西班牙,男子讲究热情,强调信誉,重过生命、财富的那种;女子必须戴上耳环,若出门没戴耳环,就像一个正常人没穿衣服一样被人笑话。
荷兰,曾经的“海上马车夫人”其实是欧洲最正统的民族,爱清洁、讲秩序……的人。
匈牙利,不分男女老少都较迷信。甚至认为餐桌上有禽类,好运会飞走。
奥地利人在特定时间内不喜欢食用虾类。因为虾会倒着行走,象征不吉利,若吃了虾,新的一年生意就难以进取。
如此这般,一项一项的,清晰明了。大清人总结皇上老人家的意思,我们大清人面对他们的时候,着装整洁,干净利索,保持有礼貌的低调,不骄不躁,友好交流。
大清人再次在家里将自己和家人和家都洗洗刷刷,对皇上总结的一条条小窍门,一面感动,一面觉得西洋人果然和他们不一样——麻沸散都没有直接开膛破肚的不开化蛮夷嘛,姑且忍让包容一二。
大清人拿出他们最大的诚意,咳咳,他们自认为的,按照官府衙役的指点做出“热情欢迎”的姿势。
西洋人:“……”
大清、大清人,果然和传教士,和每一个来过大清的欧洲人回去后说的话一样,果然是让所有西洋人特羡慕,特不爽,还没有理由反驳特郁闷的那一种。
欧洲人眼里的东方人是什么样子的那?
作为第一批来到大清的奥地利查理亲王,一位年轻的,蓄着小胡须的,满头金色大波浪大卷发的东方文化爱好者,一身绑腿裤加一套金色东方丝绸披风,金光闪闪,美美地用着瑞亲王殿下亲自泡的大清红茶,哈哈哈笑着解释。
“这应该从大航海后,来东方的第一批传教士开始,距今一百多年。瑞亲王殿下你知道,当年意大利的一位传教士马可波罗曾经来到东方,写了一本《马可·波罗游记》。
东方的土地辽阔,东方的物产丰富,东方的人口众多……”
保康微笑点头。《马可·波罗游记》在欧洲广泛流传,激起欧洲人对东方文明东方财富的倾慕,也算是引发新航路和新大陆的发现的原因之一。
查理亲王对此感慨特深:“后面的很多传教士再写书,其实大同小异。
他们都认为,东方人曾经的伟大成就和他们现在的愚昧无知一样厚重。对外来人的排斥和偏见,日常勤俭节约,有礼貌、谨慎的性格,溺死女婴的迷信……”
“但是,不管他们喜欢不喜欢,他们都一致认同一件事情,东方世界是全世界文明的一个大集合,拥有世界上其他居住地区人类的所有最美丽物事。”
保康哈哈哈笑,查理亲王也笑:“这是真的。我记得我小的时候,父皇指着地图告诉我,上帝将地球上最好的乐园赐予不信仰他的东方人,上帝最喜欢的土地不是欧洲,而是东方。”
“上帝,那个时候欧洲人羡慕东方人拥有的一切,却又不甘心。鄙视手工匠人和科学家,科技落后偏偏不自知,狂妄自大,却生活在没有瘟疫没有战争的美丽天国……”
说到这里,他又有感叹。
“后来我一度怀疑,不光是我,我们都在怀疑,是不是,上帝听到了欧洲人的心声,特意给东方送来瑞亲王殿下?谁能想到,短短不到三十年,东方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上帝!”
查理亲王一副特郁闷的模样,特不明白他们最信奉的上帝为何会偏爱只崇拜偶像的东方人。
保康:“……”
保康给查理亲王续一杯茶,笑得自在。
“佛家说‘天机不可泄露’。应该是,万事自有其命运。既定的命运也好,打破的命运也好,都是其气运所知。”
查理亲王听得懵懵懂懂,只听明白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凭借他对东方佛门教义的理解,不再询问。转而说起大清国发达的纺织业。
保康看看时间,干脆领着他去参观内务府的一处古董作坊。
“自从开始大机器织布,传统织布机就慢慢地被取代。如今还有的一些老作坊,都是怀旧的人喜欢穿传统布匹,也可以说是为了保存传统技艺特意留下来。”
“传统织布机都有一个传统木床类似的框架,织布时,机身要有一定的倾斜度,一端是布满经线的机头,机头两端有六个翅,可控可放机头转动……”
离机头不远处安装竖立的框架,通过上方的横木棒向下引绳提拉两个缯。缯,与机头等宽、高约几寸的长方形线刷,缯的下方通过引绳连接两个踏板,轮流踏下踏板,缯便分出高下,均匀穿过细细缯眼的经线便被分为两层。
织布梭子从两层经线中间穿过,带领纬线与经线交错,再通过机杼的挤压便形成布匹。这样织出来的布匹全是手工,工序非常复杂,耗费巨大的时间和精力。
前期的轧花、弹花、纺线、络线、浆染、经线、刷线……单是织布就要再经过作缯、闯杼、吊机、栓布、织布、了机等等十几道工序,再加上后面的晕染、晾晒……
如此下来,即便是之前男耕女织的时代,也不是所有妇女都是织布能手,很多重要工序都要请能手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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