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说还有专门的楚馆,就是不爱好这一口的,难免也有一点点好奇、寻刺激不是?
可这不小就不小在,太子的身份上。
一国储君这个模样,成何体统?当然直郡王也知道,他汗阿玛肯定不会让这个事情闹大。
反正从小到大,太子做的一切错事儿,在他汗阿玛的眼里,那都是被人引诱的。直郡王以前愤愤不平,但他做了父亲后他也明白,不说挚爱的儿子,就是一般的儿子犯错误,做父亲的第一反应就是怪罪其他人。
直郡王非常期待,太子这次会受到的“惩罚”——保康弟弟气得不轻,估计没那么好消过去。
果不其然,皇上的本意是训斥太子一番,本打算将引诱太子犯错的宫人都打板子赶出去,却因为顾虑熊儿子的火气——胤祉的事儿还摆在那里那。
皇上面色黑沉沉的:“四川那里有动乱,云南,云南以南的地盘,你去看一看,我听说,那里又有人种植试图做出来鸦片酊。”
太子脸色一苦。
“汗阿玛——”
亲亲汗阿玛也没招儿,他要是处置得不到位,熊儿子不知道怎么折腾。这么一想,对太子的怒气更大。
“事情就这么定了,三天内出发。”
太子的眼泪刷地出来。
…………
太子两眼含泪出京,胤祉“病”好也赶紧要求出京办差,胤禛要去陕西督办粮草事宜,胤祺要去蒙古跟进蒙古各部出兵事宜……哗啦啦,年长的皇子们就剩直郡王和保康两个。
皇上一看这样不行啊,不平衡了啊,他老人家干脆一挥手,大皇子直郡王也出京吧。
就剩下一个媳妇儿马上要生产实在不好送出京的保康,一干年龄居中或者年龄小的皇子们夹紧尾巴,特用心地做事儿,特严肃地做个人。
皇上冷哼一声,再次觉得儿子们都是糟心的,孙子们都是可爱可爱的。
二月十八日,保康在现有的技艺基础上,很轻松地做出来大清第一台电视机,满朝文武都特高兴。
无他,有了电视机,大清国人的双腿就黏在板凳上,脑袋只管随着电视机里的故事哭哭笑笑的,多好?
皇上也觉得很好,这电视机比那什么电影、戏剧、麻将……简单方便甚多,试验两天后,更觉得这个电视机非常、非常、非常……好。
皇上放下心来,对熊儿子的火气消去一半儿,等到三月十五日,皇上抱着刚出生的小孙儿笑得合不拢嘴,送走一干孙儿们去打仗也没影响他的好心情。
南南孙女儿带着女兵营跟着出发,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不要说对上一贯犯熊的熊儿子。
皇上这么一高兴,直接给小娃娃取名“弘曚”。
《康熙字典》中曚同朦,本意是日光不明,破晓之前的时刻,可它和“弘”字用在一起,那就是“鸿蒙”,听听,鸿蒙……天地之初,鸿蒙紫气……这意思还用说吗?
太子收到京城的消息,得知保康弟弟又有一个儿子,高兴;得知他汗阿玛给取名字“弘曚”,懵。
待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打算好好琢磨,却又被慌张进来的侍卫打断,哪个土司又打起来了,哪块矿地的归属权不明了……
太子焦头烂额中;其他外出办差的兄弟们自然也都收到消息,只是他们和太子又不一样。
胤禛和胤祺、胤祉是觉得,反正他们是歇了心思,他们乐得见到汗阿玛宠着保康弟弟/哥哥的小娃娃。
直郡王却是难免有“物伤其类”的感触,看太子笑话的同时特心疼自个儿。
第194章
直郡王回忆他的一生。
想当年,宫里子嗣不旺,皇阿哥们接连夭折,皇太后听说送到贱地儿好养活的方法,送他出宫到一个包衣家庭。
他打小儿在宫外头长大,本以为长大回宫一切都好了,哪知道,他汗阿玛直接册封先皇后所出的皇子为皇太子。
他一回来宫里,他就知道自己要争取,凡是只能靠自己争取。他不光是族谱上的皇长子,还有纳兰家作为后盾,母妃在宫里的势力也拿得出手,哪里比哪个嫡子差?
他不服气。特别是他看着这个娇生惯养长大的皇太子,鼻孔朝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半君模样,接受他的叩头的模样,不服气直接化为行动。
新封的皇太子跟着汗阿玛长大,和汗阿玛的感情好的让他羡慕嫉妒,可那又如何?
爱新觉罗家的继承人,从太宗皇帝,先皇,汗阿玛自己,从来都不是靠宠爱得来的皇位。
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他努力学习四书五经,努力学习兵法武略,努力交好母家纳兰家……
军功,是他的必备;皇位,是他的目标。他和这个所谓的皇太子展开明晃晃的争斗,即使外头三藩战争打得如火如荼也照旧。
可这所有的“平衡”,或者说二人争斗,都在钮钴禄皇后有孕,生下一个皇阿哥的时候,打破。
小阿哥非常可爱,那种快乐满满,自由自在的气息充盈他的全身,感染到接触他的每一个人,他在小阿哥洗三的时候看一眼,看一眼就非常喜欢。
可是,小阿哥一切的好,都是他的催命符。宫里头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这个小阿哥的命。
朝堂上更是。
钮钴禄皇后和钮钴禄家岂是好相与?可钮钴禄家和瓜尔佳家都被汗阿玛之前的打压沉寂下去,还没恢复元气。
汗阿玛为了保住朝廷的稳定,为了保住皇太子的地位,要送这个皇阿哥、嫡次子,出宫,甚至为了拉拢西部佛门,直接送去五台山做和尚。说句实话,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他第一次知道,嫡子和嫡子也是不一样的,只有皇太子这个嫡子在他汗阿玛的心里有足够的分量。
他第一次知道,对于妨碍到皇太子的人,他汗阿玛是如此的无情绝情,即使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嫡子,他汗阿玛也容不下。
胤祉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他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自己看得明白,还是同情自己看得明白。反正事情发生了,他只能接受,只能更加努力地学习,更加谨慎地生活在这个紫禁城里。
粗鲁直肠子,亦或者豪爽义气,都是他的天性,慢慢地变成他的保护色,他的心里有悲哀,却又转眼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