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牧风眠勾唇一笑,“吓唬我?”

宴星稚越看越觉得奇怪。

这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大,身上的灵力也微乎其微,却能够让神兽魇猫认他为主,能够带领一众人在大雾之中找到万器城的路,且进了这幻境之后竟也一副悠哉模样。

是该说这人不怕死到了极致,还是他面对这些根本就是游刃有余?

若是他本身的实力远远超过这里的一切,那的确完全不惧。

又与牧风眠有着如此相似的脸和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但有一点实在是对不上。

牧风眠此人是绝不可能与兽族为伍,他那么讨厌兽类,这是上三界人尽皆知的事。

动了念想,她开口询问:“你名叫什么,出生何处?”

“现在倒是关心起这些了?”牧风眠都不用睁眼看,就知道她又在想什么。

“问你,你只管说就是。”宴星稚脾气一下就上来,“没吃过我这拳头的亏是吧?”

牧风眠像是被吓到,“名字一早我便说了。”

“我问的是你的真名。”

“那就是我的真名。”

宴星稚并不纠结,又问:“那你可是出自凡间的修仙大族?”

“并非。”牧风眠道:“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修仙家族罢了。”

“那为何你身边会有神兽魇猫?”

“是它非要跟着我的。”他语气随意,“甩都甩不掉,就只好带着了。”

这种古时神兽确实有着自己的脾气,除非机缘契合,否则即便是上神来了,魇猫也未必愿意低头认主。

莫非真是这小子运气好?

“你来这万器城是为何?”宴星稚又问。

“听说这里来了不少人,我便也来看看。”牧风眠道:“怎么,凑热闹也犯法了吗?”

“你知道来万器城的路。”宴星稚说,“一个不入流的凡门之子,如何知道这些?”

牧风眠听得她打有一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便睁开眼睛,墨色如玉的眼眸泛着润和的光,“因为有人在荒雷城的边界兜售地图。”

他说着,就扔过来一个东西,宴星稚接在手中,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副画得相当简单的地图,虽说上面的图画都十分简洁,但将整个万器山谷都囊括其中了,因为只有一条通往万器城的路,所以图案一点都不复杂。

基本上只要找对了入口,再一直往前走,就能找到万器城。

宴星稚将纸握成团,“那为何先前那个带路的老头说若是没有他,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去万器城的路。”

牧风眠唇线一弯,似笑非笑道:“因为这么多年,进入万器城的人没有出来的,所以外界也没有人知道这条路走到尽头就是万器城。”

宴星稚回想这一路走来,压根就没有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不过就是雾浓了一点而已,且后来的那些骷髅也构不成什么威胁,何以这七百年来竟没有一人能从万器城中全身而退?

她说出疑惑,“有蹊跷啊,若这地方真是那么危险,我们岂能进来得这般轻而易举?凡人虽弱,但那些修仙之人倒不至于无能到这种地步。”

牧风眠不甚在意,“谁知道呢,许是我们运气好呗。”

“你身上没有灵力,被卷入这些怪事里,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害怕?”

牧风眠叹一口气,摸上自己的心口,说道:“其实我心中很害怕,只不过不在表面上呈现罢了。”

宴星稚看着他悠闲的侧脸,仍不能打消疑虑,问他什么他都好像在打太极,于是决定在夜间探一探他,便不再询问。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发现牧风眠擅自进了房中,呵斥着将他赶出了屋,只余宴星稚一人在房中。

这就是低级幻境最明显的特征,哪怕他们容貌穿着都没变,这些幻境中的人却还是跟眼瞎了似的视若无睹,将那些身份强硬地套在他们身上。

实际上这种低级幻境,要是换做宴星稚以前,一剑就能捅破,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还是老老实实寻找破解幻境的办法。

那桌上的衣裙她自是碰也不碰,倒在床榻上就睡觉,一觉闷到夜里。

说是关她一日,还真就一日没人来打扰她,如今的她自然是睡不够的,若不是为了来抢问情,她本打算睡个十年八年的彻底将身体恢复。

可惜玄音门这小破门派摇摇欲坠,若是不管只怕荀左跟门派里其他人都要一起睡山洞了,她也只得拖着这半融合的身体出来奋斗一把。

夜月高悬,整个宅子陷入一片宁静之中,牧风眠看了一眼周围空旷之景,打了个哈欠,一推手就开了门,转身进入房中,径直走到竹藤椅上躺下。

他朝内阁的床榻看了一眼,就见宴星稚正睡得香甜,略一思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古朴的手持铃,将手柄系上一根绳,然后挂在竹椅的其中一个雕花上,继而才闭上眼睛。

宴星稚打从他推门开始就已经醒了,只不过没睁眼。

等了好一会儿,听得那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断定他进入睡眠之后,她则暗暗施法,将一抹神识从身体里脱出。

神识飘飘摇摇,寻着竹藤椅上的牧风眠而去,一下就从他眉心的位置钻了进去。

宴星稚是想探他的梦境。

一是因为,若他真的是牧风眠的话,由于魂魄过于强大,宴星稚此时的状态是根本入侵不了他的神魂梦境的。二来是因为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梦境最能反应他的真实情况,说不定能在梦境之中看到一些关于他身份的东西。

神识探进他眉心之后,宴星稚就看见眼前骤然编织出模糊的景象,像是还未散去的雾,朦朦胧胧,不消片刻这些雾气散去,视线里的东西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周围是一个略显破旧的院子,院中光秃秃的,周边种的树也没有一片叶子,张着扭曲的枝丫,空中泛起一阵阵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