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2 / 2)

gu903();一只肯定是不够宴星稚吃的,多烤几只,免得她又叫。

周围又安静下来,荀左悄悄看了正埋头吃肉的少主一眼,又看了烤兔子的牧风眠一眼,暗暗松了口气。

方才他把兔肉递出去的时候,心里害怕的要命,生怕风眠神君一个不乐意当场踢翻火堆。

却没想到他什么话都没说,动作十分自然地接下了。

这曾经英迹传遍六界的风眠神君如今竟坐在人界荒山的地上,挽着袖子烤兔肉,还是烤给别人吃的,这说出去谁信啊?

传闻白虎神君与风眠神君水火不容,关系相当恶劣。

荀左不太了解千年前上三界的事,但见这两人坐在面前,一人烤肉一人吃,也不由怀疑起那些古籍记载的事情是不是有误呢?

宴星稚连吃三只兔子总算吃饱,让荀左将剩下的兔子收拾好一并带回去给其他人吃,折腾到了半夜三人才回去。

吃饱喝足的宴星稚回到房中立即就变为白虎幼崽,往床榻上一躺,睡得四仰八叉,做梦都是肥美的兔子遍地跑,她颐气指使地奴役着牧风眠给她抓兔子烤兔子吃,在梦里都乐开了花。

隔日一大早,所有人都开了荤吃上了兔肉。玄音门穷了那么长时间,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吃上肉,没想到新少主来了没多久他们就吃上了兔肉,一个个对她尤为感激,甚至对未来展开了美好想象,为讨少主欢心,吃完兔肉他们便拿出了新门规,站在院中齐声朗读:

“辱长辈欺孩童目中无人,抢功德骗法宝不知悔改,招人厌烦狗风眠——”

这声音一下就传进了牧风眠的耳朵里,成功将他从睡眠中吵醒,一睁眼就听见有人骂他,牧风眠脸一黑,起身下榻。

穿好衣袍,他推门而出,就见玄音门老弱病残几人正在院中卖力读着新门规,瞧见他出门,还同时停下来恭敬冲他颔首:“左护法。”

牧风眠双眸轻眯,正要说话,就见荀左从另一头的房中奔出来,面容惊恐,随着院中的人挥手道:“所有人,散了散了!不准晨起在院中喧哗!吵到少主睡觉怎么办?!”

赵寡妇顿了一下,说道:“右护法,你的声音比我们的大多了。”

荀左眼睛一瞪,把声音降低了些许,语气强硬道:“你们都忙自己的事去,莫在院中闲着。”

几人听了他的话,这才将手里的新门规收起来,转身各自忙去。荀左大松一口气,吓得手心后背全是冷汗,转头看向靠在门框边的牧风眠,露出一个谄媚的笑来:“左护法怎么不多睡会儿,天色还早呢。”

牧风眠眯眼一笑,“你觉得我听到这话还睡得着?”

荀左打了个寒战,忙道:“我现在就去看看少主醒了没,与她商议一下能不能换门规。”

“且慢。”牧风眠勾着唇角,笑意并不明显,平添几分危险气息,他道:“我去吧。”

荀左什么话都不敢说,只得低着头退到一边,眼睁睁看着牧风眠端着泉水进房去,默默在心中为少主祈祷。

千万别打起来,玄音门这几间破屋子是真顶不住大风大浪,若是散架了,他们这些人全都要睡山洞了。

几间房中就只有宴星稚睡得这屋子宽敞些,虽然是青黑色的石地板,但屋中的摆设很少,看上去也不显杂乱和脏,一张床榻贴着墙摆放,一进门就能看见白毛虎崽爬成长条横在床上,脑袋枕在爪子上,微微吐出粉嫩的舌尖,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牧风眠走到床边来,将盛着清泉水的瓢往桌上一放,来到床榻边蹲身,用手捏了捏有些软趴趴的虎耳。

她的皮毛十分柔软,触感从指尖传递,让人忍不住很像撸一把。

牧风眠想起她的兽身,雪白的皮毛,金色的虎纹,也就家猫一般的大小,但爪子和牙齿却极为锋利,是世间罕有的神兽。那时候的宴星稚对自己的力量掌控并不是很熟练,仙盟盟主怕她惹出事,便将束神铃套在她手腕和脚腕上,便于约束她的神力。

所以宴星稚每次化成虎形的时候,脖子上总坠着一个铃铛。那铃铛不响,走起路来一摇一晃,模样颇为娇憨,可爱到只是静静坐着就忍不住让人想去摸一把。

牧风眠以前十分厌恶兽族,对那些兽类向来没什么好脸色。

但没人知道他第一次见到宴星稚趴在日头下晒暖,看见阳光照在她金纹雪白的皮毛上散发出漂亮的光泽时,竟也有一瞬的冲动上去摸两下。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对兽族产生了想要靠近的心思。

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排斥兽族,手指捏了捏虎崽的耳朵。

稍一用力,宴星稚就醒来,睁开一双竖瞳,看清楚面前竟悬着一张脸,她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耳朵尖察觉到异样,便抖了抖耳朵张开一口虎牙,转头就要咬他。

并没有多么用力,但牧风眠还是抬手躲过,露出个笑容来:“少主,是不是该起来喝水了?”

宴星稚的眼眸逐渐清醒,从床榻上站起来展开四肢,先伸了个懒腰,才道:“你方才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牧风眠将水瓢拿来放到她面前,说道:“荀左说你每日早上醒来都要喝水,我便代他送水进来,方才见你还在睡觉,就没有吵你。”

宴星稚狐疑地看他一眼,继而用卷着舌头开始喝水,喝了半瓢左右才停下,她舔了舔嘴边沾湿的毛,说道:“我已经知道你并非是这凡界之人,不论是仙族还是妖族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不管你先前是什么来头,惹了什么事,既然来了玄音门那从此以后就是我的人,抛却前尘好好跟着我,日后自有你享不尽的好日子。”

牧风眠坐在屋内唯一一张椅子上,询问:“好日子指的是什么?”

宴星稚的姿势懒散,半卧着,毛茸茸的尾巴轻晃,“九重天上的那些人,迟早会被我踩在脚下。”

牧风眠道:“你自己听听你这话,像不像被封印了几万年才破封而出的大魔头所说。”

宴星稚用爪子捋了一把嘴边的毛,“我向来说到做到。”

“那先前你说的那句话,也是真的?”他问。

“什么话?”宴星稚只觉得这话问得没头没脑。

“就是让牧风眠搓背洗脚端茶倒水那句。”

“就这句最真!”她用力一拍床榻,原本懒懒的眼眸染上一层斗志,亮出半透明的爪子,“迟早有一日……”

后面的话没说,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牧风眠眉毛轻挑,看了她半晌之后才笑着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等着那一日的到来。”

这话听在宴星稚的耳朵里,跟表忠心没什么区别,就好像在说:我会一直追随你直到你实现目标的那一日。

她听后便有些高兴,尾巴也左右晃起来,说道:“你既有如此觉悟自然是极好的,那便嘉奖你带领那些凡人背读我写的新门规吧。”

牧风眠的笑容一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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