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她就被络冰轮拥进怀里。
阑依,是阑依么?!嗅到熟悉的气味,络冰轮几乎要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原以为是莲衣,可这名少女身上散发出的分明是人族的味道,一丝妖气也无。
听她亲口唤自己,刹阑依才放下心来,轻声道:是我,师父。
见她们师徒相认,虞清月纵然早就料到,但还是微微有些吃惊。她没想到分离魂魄之后,被夺舍的刹阑依还能死而复生。
你们进去叙旧罢。她主动道,我也去瞧瞧我的徒儿。
虞清月和柳纷云之间并没有留什么联络的法器,以前顶多也是靠她的妖身,在两国之间送信进行联系。
她太信任自己这个身份颇高的徒儿,以至于连徒儿死过一次都不知道。
若是齐然还留在这,见她回来,定要冷嘲热讽怼她一顿。
当然,柳纷云和莲衣晓得她去烛煌国也是凶多吉少,自然是不会怪她的。二人见到虞清月平安回来,还高兴得不得了,端来茶水和糕饼,和虞清月坐下来慢慢讲了最近的事。
话匣子一开,柳纷云死过一次的事,到底没能瞒过虞清月,至少莲衣觉得虞清月作为师父必须知道。
虞清月听罢,沉思片刻,叹气道:我没有料到国君会向上一任巫医使寻求帮助。巫医使只归巫医掌管,即便我派人去了圣女殿,也没能觉察到他们的行动,祭司殿则更是不知情。
她想了想,对莲衣道:不过我听冰轮说,她的暗室被人翻过,想来应是那对巫医使拿走了什么追踪法器。你们行踪不定,若无那种法器,他们没有那么容易寻到你们。你将手伸出来,我探探看。
莲衣乖乖伸手,只觉虞清月的妖气像一把利刃,无情地刺进皮肤,沿着经脉翻寻,忍不住低呜一声。
柳纷云忙揽过她,引动周围的灵气,为她安抚。
稍微有点疼,很快便好。虞清月说完,又将注意力集中在妖气上。
片刻后,她迅速收回妖气,摊开握紧的手,掌心赫然是两只蛊虫!
莲衣吓了一跳,仔细看时,发现这似乎是络冰轮当年给自己下的蛊,不禁自责起来。
是她忘了让络冰轮取出蛊虫,不然那两名巫医使就不会找过来了,阿云也不会死。
虞清月瞧着掌中的蛊虫,却感觉很奇怪。蛊虫分子母,下蛊之人通常不会把母蛊也留在中蛊者体内,络冰轮也不像是不熟练的下蛊者。
你们还未讲完,那两名巫医使最后死在何处?念及此,虞清月问。
负责讲述的莲衣顿时陷入沉默,良久才小声道:我因阿云的死,情绪失控了一阵子,将他们囫囵吞了下去
这话一说,连柳纷云也吃了一惊。她那时在莲衣体内见到卓兰百花和丹朱央步,只以为莲衣是吃了他们的魂魄泄愤,没想到竟连身体也吃掉了?!
虞清月一怔,狐疑地看向她,问道:那他们的魂魄和身体呢?我并未在你体内探到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他们的魂魄倒是被一位神带走了,不知去了何处。身体的话柳纷云算了算时间,大概已经被衣衣消化掉了吧?
莲衣不安地垂下头,声音比刚才更轻:要是我当时还留有意识,就只是杀他们了,我不是吃人的恶妖
她又想了想,道:他们的遗物被司时神取走了,七公主要回烛煌国,司时神便将遗物清理干净交给了她。
事已至此,虞清月念着是那两名巫医使先动手杀莲衣,只能将事情往好里想,幸亏莲衣将他们吞了,否则母蛊还得想办法找寻。
毁去蛊虫后,莲衣便是真正的自由身了。
以后不可以这样了。柳纷云忍不住提醒这只病娇猫,杀了就好,千万别乱吃东西。
为了缓和气氛,柳纷云忙将重云也死而复生的事告诉虞清月,还告诉她重云已去青暮仙山寻母了,以重云的资质,入门应该不是问题。
虞清月听罢,轻哼一声:我就知那小兔崽子依然向往修仙问道,于她而言姑且也算一个机缘罢。只是重夫人未必会高兴。
她晓得重幽怀入世是为了断情,谁知没断成,反倒添了个因果。母女若在同一个师门相见,那场景别提有多诡异了,辈分也乱得很。
柳纷云尴尬地笑了笑,那师父要去看看她吗?
暂时不去了,为师这次回来的时间有限。虞清月淡淡道,你们若想去,倒是可以带上重夫人相赠的令牌去,那应是属于青暮仙山的法器,可作信物。
虞清月不怎么爱说话,见徒儿目前已经没什么大碍,又拔下羽毛送了她和莲衣一人一个羽盾,出去寻络冰轮了。
她们来时,已是黄昏时分。如今夜幕降临,天穹已升起一轮弦月。
用过晚饭,柳纷云和莲衣来到齐袅说的一处聚灵台,对坐下来,引着灵气开始修炼。
晚风微凉,莲衣抖了抖猫耳朵,忽然想起什么,提醒柳纷云道:这么快又要入冬了呢,也不知妖界的冬月是什么样子。
她故意没有详说,柳纷云却顺着她的话回想起来:去年冬月,她女扮男装来到烛煌国,娶了这只大白猫为妻。
是啊,这么快就要一年了。柳纷云道,马上就要到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了吧?衣衣想去哪里留念?或是想要点什么?
见她立即领会自己的意思,莲衣高兴地晃了晃尾巴,仔细考虑一番,环住她的颈子郑重道:想要再和你结一次婚。
她顿了顿,补充道:这次是猫妖莲衣要嫁你。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来啦
95、一夜
一刻钟后,看着莲衣手里大红的广袖笼纱衣,柳纷云顿时回想起她带自己在栖凤城买衣服的那日。
那是她穿越后第一次上街买女服,莲衣给她挑了许多衣服,什么颜色都有,其中就有这套广袖笼纱衣,是非常喜庆的大红色,像极了婚服。
gu903();但她不习惯穿颜色明艳的衣服,试完就还给了店家。谁知莲衣最后还是将之买下,甚至又买了一套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