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设局的人→害雍渊帝患上瘟疫的真凶;拿出药方坏了凶手计策→沈菡萏。
今上刚刚说要将沈菡萏送进淑妃宫里,那幕后真凶...
“圣上怎么寄道四淑妃?”小姑娘含着嘴里的药粥,迟迟不肯咽下,言语含糊。
雍渊帝用帕子擦去人儿嘴角的粥米,语气平常:“朕得病的那些时日,妃位中唯独淑妃以皇四子尚在病中为由,避开了勤政殿。”
风寒不会传染,可疫病却是会的。
姜岁绵苦巴巴地吃下掺了猪肝的碧粳米粥,气得狠了,一脸凶样:“害圣上得病,她太坏了!”
雍渊帝慢慢给怀中人顺着毛,低声轻哄着,“耗费多年的心血被一朝击溃,偏偏打乱计谋的人还近在眼前,方才算得上件不可多得的趣事。”
窗外雀鸟轻鸣,沈菡萏跪啊跪,跪来了一道献药有功,破例被留在宫中教养的圣旨。
柳暗花明都不足以形容沈菡萏此刻的心情。她看着前来传旨的曹公公,眉眼间身为阶下囚的瑟缩惧意尽去,取而代之的是张狂的倨傲。
先前都错了,这才是对的。
自此以后,荣宠与权势都是她手里的玩物。至于这些瞧不起她的阉人,总有一天她要叫他们跪在地上、当一条打折腿的狗。
屈辱的恨意在她心底疯狂生长,却在对上曹陌极具透射力的视线后倏地顿住。
沈菡萏差点以为自己被剖开了心,将她那些阴冷恶毒、不足为外人知的想法摊在了阳光下。
“公公,”她下意识颤抖着,却在攥紧手中的圣旨时陡然又生出了无限的底气,“公公今日恩德,菡萏记下了,来日必报。”
她话中明晃晃的威胁难道曹陌听不出?
他自然是听得明明白白的,可大太监非但不在意,甚至有些想笑。
明明一个府里的姑娘,姜姑娘那么招人疼,这位怎么就能蠢成这样。等等...
不知想到什么,曹陌忽的就变了脸色。沈菡萏见状,心里愈发畅快了。
这就害怕了?还是雍渊帝身边的太监呢,终不过是条狗而已。
她矜持地理了理耳边散乱的发丝,一副贵女的姿态,看也不看压她过来的侍卫,径直朝着接引嬷嬷的位置走了过去。
养在宫中...这宫里还未曾有过公主呢,这赏赐倒是比她想的要大得多的多。
在踏出殿门前,她不禁望了眼那高高在上的帝椅,又不自觉地将目光转到了那横着屏风的侧殿。
珠帘上镶着鹅卵石大小的宝珠,一个接一个,气派非凡。
她眼底闪过一抹暗芒,略显迫切地发问道:“那里头是哪位娘娘?竟如此受宠。”
她知道里面任谁都行,唯独不可能是姜岁绵。
要说为什么。
沈菡萏掂了掂手里的明黄色,只觉得它沉得叫她心安。
若是她得了那般帝宠,定会第一时间将姜岁绵踩进泥里,顺带划伤对方那张祸水的脸,让她再也抬不起头,怎么可能还会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享受帝王恩赐?
更别说对方才被她诓得取了心头血。
沈菡萏脸上露了个森白的笑。自己也是魔怔了,先前竟会那般想。
姜岁绵...怎会可能是她呢?
沈菡萏心中千思万绪,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殿中的侍卫皱着眉瞥了她一眼,似是将她看破了般:“贵主的身份,岂是你能窥探的?”
被毫不留情地怼了回来,沈菡萏面色算不得好,心头却陡然一松。
贵主,是宫中的妃嫔无疑了。
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沈菡萏也不多留,坤着脖子如同只傲慢的天鹅,不带半分留恋地跟着嬷嬷离开了。
这些账,她迟早会一笔笔跟他们清算清楚。
侍卫瞧她走远,也不再遮掩眼中的嫌弃,反而向旁边怔愣着的曹陌低声问着:“公公...真叫人这么养在淑妃宫里吗?”
那晚今上发怒他可是瞧见了的,这沈氏的下场可不见得好,怎么如今却变了?
见人不答,侍卫又唤了几句,总算把人给唤回神来。
“留着做奴才罢了,哪当得上个“养”字呢?”急声说完,曹陌也不管对方的反应,抬起脚就往侧殿冲去。
得了信的侍卫咂摸了嘴,豁然开朗。
原是这样。不过...
侍卫望着人远去的背影,不由沉思了瞬。
曹公公这焦急的模样,怎么活像后头有狼在追?
奇怪。
他不解地摇头走出了勤政殿,浑然不知曹陌此刻火烧火燎般的心情。
错了,都错了...
他怎的就忘了沈菡萏这个贼人也是姜家出来的,一丢丢两个姑娘,姜尚书能坐得住才怪。
曹陌一边给了自己一巴掌,一边抬腿正要跨过内殿,却陡然听闻里头传来了小姑娘娇娇的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