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阮绵书惊叫一声,蜷缩着身子无措的看着唯一活命的机会,沈寂。
沈寂披着满头青丝,一袭白衣飘洒似雪,方才一脚揣在危险上飞溅的鲜血如红梅落雪,在白衣上肆意晕散。
阮绵书看呆了,怎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知道自己理亏,沈寂抿唇不语,他不知道怎么办。
倒在地上的姑娘似乎也懵了,唯有目光落在他身上,长久不去。
沈寂想,她一定讨厌死他了,跟那些厌恶他的人一样,恨不得他从未出现。
就在这时,动物的嘶喊在不远处靠近,也许的老虎,也许是野猪,沈寂一时也分不出是什么。
他知道,不能再想了,起码在脱离危险之前不能再想了。
沈寂很快折下繁茂的枝叶,一股脑盖在姑娘的身上,眼神警告她好好呆着,自己反而朝着危险走近。
阮绵书那年还小,却是个崇拜英雄的年纪,扒着树枝往外看,眼中星辉。
碎光疏疏,落着的细雪沾在他的肩头,星眸中带着惊心的幽光,他缓缓的好像一个王者一样走到战场上,脚边不知哪里跑出来的小狼崽顺从的在他脚边跳着,只是一个人,逼的大虫步步倒退。
沈寂随手抄了一根树枝,脸上虽带着笑,眼底却是瘆人是森寒,只见他突然双手着地,一个迅速的扑身,根本看不清如何动作,一声响亮的“啪——”响彻云霄。
残枝落在一边,大虫受痛打了一个转,转而呲牙朝沈寂过来。
“小心。”她大叫。
白影飞旋而过,带着逼人的凛冽锐气,双手抠进大虫的眼珠,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流下,等阮绵书回神,那边只有沈寂一人,小狼崽追着受伤的大虫跑进丛林深处,沈寂含笑站着。
危险而又妖孽,鲜血美艳的刺痛了心脏。
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阮绵书蹭的一下跑出去,展开双臂抱住沈寂。
“哥哥,你好厉害!”
沈寂眉目稍动,眼中的嗜血渐渐褪去,撑着双臂嫌恶的推开她,其实当时的沈寂是嫌自己脏。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冲过来抱他,感觉很奇怪。
沈寂把人推开,本是想走的,可他一走身后的人就跟着他走一步,沈寂怕再跑出来什么东西,遂直接停下,蹲了下去。
他许久未动,阮绵书修复好被他推开的忧伤,小心翼翼的靠近,好奇他在做什么。
“草不好吃的。”
阮绵书看清之后,直接开口提醒。
沈寂恍若未闻。
他低着头,拔了一把草把手上的鲜血抹去,从指尖到手腕,抹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举在鼻尖闻了闻,满意了。
又伸手在远一点的地方抓起一把鲜嫩的青草,直直的塞到嘴巴里面。
一夜睡眠,争斗猛兽,沈寂很饿。
况且找不到吃的,青草是他经常的选择,这些本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除了沈寂习以为常。
清风徐徐,阳光闪烁。
阮绵书吸了一下鼻子,闻到浓郁的草香,夹杂鲜血的腥味,难闻的阮绵书眼眶微红。
脚底不知踩了什么东西,阮绵书疼的厉害,直接朝着沈寂旁边的位置蹲下,蹲着看了沈寂许久。
沈寂也不说话。
阮绵书看着看着,心疼的厉害,毕竟沈寂救了她,又生的这般好看。
于是阮绵书朝着腰间保护好好的袋子里面,取出自己喜欢的桂花糕,歪头递给咀嚼的沈寂。
“我有桂花糕,你吃吗?”阮绵书是家中独女,被一众人娇宠的厉害,那是从小到大她第一次主动去讨好一个人。
明媚的笑容,娇软的声音,无限期待。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沈寂却停了动作,心里隐隐有些狼狈,有些难堪。
这种感觉让沈寂很不舒服,他不需要别人可怜,草虽然比不上别的吃的,可这是他亲手采的,桂花糕再好,不是他的。
沈寂猛然抬头,眼中无光,空洞的眼眸藏着幽深的怨气,直直的落在阮绵书的身上,春风吹在阮绵书汗湿的衣襟,很冷。
“滚。”
沈寂低吼一声,丛林中几乎有回声。
阮绵书呆呆的看着沈寂,然后……就真的滚了。
带着香味的桂花糕落在沈寂的脚边,沈寂侧耳细听,好似哭了,还绊了一下。
林中惊险,处处都是陷阱。沈寂捡起桂花糕,捻了一点末塞到嘴里,甜的,甜到心里去。
许久之后,沈寂站起来,朝着阮绵书离开的方向甩出了藤条,追了过去。
自然,凭借阮绵书的脚程和沈寂在丛林中的熟悉程度,他很快追到了,那一天沈寂也是第一次傻傻的跟在一个人的后面,把人送出丛林。
其实不止阮绵书对这天记了好些年,沈寂一样记的。
他以为自己不在意,但苦的人久了,稍微甜一些的地方沈寂总是难以忘怀。
就像后来,两人再一次重逢,他第一时间在她嘴里尝出相似桂花糕的味道,也正是带着某种怀念,加上药物催眠,沈寂放肆了自己。
那天是个雨天,却是沈寂第一次没有来得及厌烦的雨天。
他是男子,动情的时候是那样的水到渠成,心里知道这是一场梦,他不该继续,可是她软软,控制不住就是想要放肆。
特别是她的手在耳边掀起一阵香风,带着淡淡的花香,狼的敏锐让他瞬间制服了她。
反抗挑战了他心里的嗜血,何况他真的以为那是梦,动作上难免就重了些。
没到最后一步,下面的人哭的很伤心,哭的他心里一团乱,以前这个时候沈寂会毫不留情的咬上去。
他向来就是谁让他烦,他就让谁疼的角色。
那天他没有狠狠的咬她,他想哄着她,甚至温柔的去讨好她,梦里放纵着。然后所有的怒火朝梦里的不速之客吼了出来。
“嗷嗷呜……”
那些人跑了,他的梦也醒了。
外面的冷风把他吹醒了,两个人躺在一起,她身上的冷气越来越多,天人交战的他终于撑不住要晕了,还想着她这样软,肯定经不住寒风,就歪在外面给她挡了风。
那是她吹过最温暖的一场风,他的温暖建立在她的悲哀和绝望上,他都觉得自己不是人。
不过好在,他停了。
俞氏带人来的时候,他又一次敏锐的感觉到,所以伸手挡了她的脸,没有让她被浇到,她好像在看他。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她在看他,他明明是瞎子。
他不明白,所以密封着自己去想,听着俞氏的狗叫,然后发现这女子……明明也是一只狼,表面凶狠的狼。
她威胁他,换做平时他是不会娶的,但是他似乎对不住她……
这是他的原罪,一辈子洗刷不掉的。
他糟蹋了一个女子,像曾经沈从兴睡了俞氏一样。
可阮绵书不是那人,他也不想让阮绵书成为那人,那个他应该尊称为母亲的人。
所以,他说“娶”。
虽然没有真的最后一步,沈寂也不允许自己争辩。
沈寂很懊恼,自从那日从沈家回来,整个人就不大爱说话,总是恍惚的对着自己的手发呆,虽然他看不见,但他脸上带着某种悔恨、嫌恶和阴狠。
有时候松柏上去叫他吃饭,听到吃的就会笑的沈寂也不笑了,默默的吃完饭,然后继续发呆,甚至会自己狠狠的,朝自己的脸上甩上一把掌。
嘴里念叨着,“你不该碰的,死了也不该碰的……”
松柏吓的很,不知道沈寂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这个院子要来女主人了,那是扬州曾经的名媛,国色天姿的阮绵书。
眼看沈寂放了碗又要去发呆,松柏突然开口道:“二爷,夫人马上就要来了,是和您住一个屋子还是另外收拾?”
沈寂脚步一顿,想到他住的这个院子,陈旧的建筑,有五间房子,主屋一间,厢房两间,储物的加上厨房,因为经久未修,昨日松柏告诉他厢房漏雨了。
“另外收拾……”
沈寂走了两步,脑子里面回响起一串啜泣的声音,带着难言的痛苦,神智不清时,他也是感觉到,那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一个干净的姑娘,小小的,软软的任由他按着去亲吻。
沈寂烦躁道:“先与我同住,厢房尽快修好。”
……
他们就这样成亲了,成亲那天沈寂和俞氏对持,下意识害怕吓到她,所以捂住她的眼睛,不料这姑娘可能是个傻的,依赖着他,乖巧的跟着他回家。
她会搂着他的胳膊引路,会在很多人的时候叫他夫君,会让他不喝冷水,也会不开心耍脾气。
她开心了笑,疼痛了哭,不吝啬把自己的情绪传给他,然后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沈寂,我从未把嫁给你这件事,当作儿戏。”
和她在一起,沈寂才有了活着的感觉。
那感觉,上瘾。
后来两人经过生死,熬过病痛,阮绵书为他提剑,他带阮绵书走过大山大海,这样随心随意一辈子就过去了,回头一看,阮绵书依旧是那个不知何时入心的姑娘。
而他们,白发苍苍。
他想,若有来世,他还想遇见他的妻,这辈子他没有过够,就是十辈子都不够。
只是下次,换他搀扶着阮绵书,给她从头到尾的宠爱。
他们的一生,缘于瞎嫁,却也是心嫁。
阮绵书为他飞蛾扑火,好在他让一切值得,不枉她瞎嫁一回,随心而行。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经过两本,希望这本可以好一些,不料一开始男主人设就出了问题,中途还写崩了几次,我的心态也崩了。这些是我一开始设置的问题,准备不够充分,下次一定注意,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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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傅承昀长于青楼,性情阴翳,踩着无数白骨权倾朝野,上京城人人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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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终究是错付了。
那日书房,听他与人谈话。
“林愉心悦我,养一个孩子而已,我开口她定愿意。”
她才知道,傅承昀有一子,需要她来让孩子名正言顺,他也早早知道她的心意。
对于傅承昀来说,她满忱热爱不过是方便他控制而已。心意被如此践踏,林愉心死了。
十个月假意奉承,她让孩子名正言顺。全了对他的情谊,也把过往埋葬。
离开的那天,是个雨天,一个人狼狈的在雨中躲着非议,就连哭都是小心翼翼。
傅承昀混迹在人群中,攥着撕成粉末的和离书,死死的盯着她。
随从问他,“要给夫人送把伞吗?”
傅承昀冷冷笑道:“她求我了吗?”
林愉没有求他,那一走反而让他入了魔。
我拨云见雾,知你情深。
后来,林愉看着撑伞而立的人。
“你来做什么?”
“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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