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嫂不久之前生了个女儿,但身体每况愈下,最近更下不得床。
“瞧过许多大夫、吃得许多药仍不见好转,又越来越严重,我大哥为此日日忧虑。我实在不希望我那刚出生的侄女儿没了亲娘……唯有厚着脸皮来求你。”
“傅小姐,可否随我走一趟英国公府,帮我大嫂瞧一瞧?”
沈慕恳求傅新桃,“这份恩情,我定铭记于心。”
傅新桃想了想问:“沈公子为何这么相信我的医术?”
沈慕被问得一时噤声。
但他知道傅新桃其实十分聪明。
这样的一个聪明人未必觉察不到他的那些小心思。
不敢撒谎和隐瞒,沈慕小声开口:“因为,倘若你和你师傅都没有法子,旁的大夫多半一样要束手无策。假使你愿意救我大嫂,至少还能向你师傅求教。”
傅新桃相信沈慕是诚心诚意了。
否则怎么会连这些心思都一并在她面前和盘托出?
她倒不介意他有这些想法。
毕竟,只要沈慕提,她就会答应,并且她一样存了自己的心思。
三月份的时候,由于沈慕做事全无章法,且不知怎么说动的家中长辈,以致英国公府请动荣王妃上傅家说亲。这么大阵仗也罢,偏偏竟还遭到傅家的拒绝。
哪怕直到今天亦不见英国公府计较这事,却总归给两家的关系埋下隐患。
她若能治好少夫人的病,往日这些自可以被化解。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英国公府都不可能再拿出来针对傅家。
他们若那么做,自然他们不占理。
如果沈慕今天不来找她,她不会巴巴往上凑。
但现下,沈慕已经来找她、已经提出这么一个请求,她便不会错过。
傅新桃问一声春雨什么时辰,得到回答,她方才对沈慕说:“我随你去。”
沈慕顿时大喜过望:“傅小姐,多谢!”
·
沈慕仍是骑马。
他一路跟随在傅新桃的马车左右,送她回过一趟傅家,又送她到英国公府。
马车停在沈家的垂花门外。
傅新桃从马车上下来,春雨帮她背着药箱,从马背上下来的沈慕上前领路。
一行人直奔沈慕大嫂住的院子。
忽然来了不少人,免不了有些动静,传到屋子里的人耳中。
自从大嫂叶氏病得越来越严重,沈珍每日都会抽空过来陪她说说话。
今日也没有例外。
院子里突然变得闹哄哄,无疑打扰叶氏休息,沈珍皱眉望向丫鬟,不悦问:“外边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大动静?”丫鬟快步走出去看一看,回来禀报道,“是六少爷带着傅家的小姐过来了。”
还能是哪个傅家小姐?
沈珍几乎一下子想到傅新桃,她站起身往外走,和进来的沈慕撞了个对脸。
“六哥?”
见沈慕急匆匆的,沈珍喊得他一声,抬眼又瞧见跟在后头的傅新桃。
傅新桃平静与沈珍打了个招呼:“沈小姐。”
沈珍只得颔首道:“傅小姐。”
必定是自己六哥去找傅新桃来给大嫂看病的。这却让沈珍心有不满,平日里其他事情也就罢了,关系到大嫂身体这么大的事,她六哥怎么还是非要去找傅新桃?
沈慕哪里顾得上沈珍心里有什么想法。
他回头看一眼傅新桃:“傅小姐,这边走。”便把人领到里间去了。
叶氏躺在床上,见沈慕进来,想要起身,被制止。
沈慕道:“大嫂别见外,我找了傅家的小娘子来帮你看病,她也是大夫。”
傅新桃和沈珍虽然不相熟,但好歹彼此都晓得这么个人。
眼前这位沈慕的大嫂,她却是第一次见。
此时床上躺着的人脸上不施粉黛,又生病了,看起来颇为憔悴。但即便人在病中,她的目光依旧十分温和,眼角眉梢透着一股温柔,应当是一个性子柔和的人。
除此之外,她明显气力不济,喘气都费劲,莫怪有人觉得她撑不了多久。
傅新桃在床边坐下来:“少夫人,我先帮您诊个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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