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傅新桃心中有数。
对于外人来说,她在畅春园足矣,到底做了什么本就是无法窥知的。
已然无法改变的事实,傅新桃平心静气对待。
意料之外,当天傍晚附近,萧衍到畅春园来看她,也为她送来一些衣物。
春雨秋杏也来了。
是赵祐景开口让她们到畅春园服侍傅新桃,邢丽春不便露面,没有同来。
“我要去一趟外地。”
春雨秋杏把东西搬进屋里,萧衍站在廊下,告知傅新桃这件事。
消息来得突然,叫人猝不及防。
这个时候去外地定有要事,傅新桃拧眉问:“是要去哪?”
萧衍道:“安庆府。”
“南直隶?”见他颔首,傅新桃小声追问,“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萧衍不置可否,摸摸她的发鬓:“我会平安回来的。”
这话使得傅新桃越发拧眉。
萧衍却笑:“京都的病人一日比一日少,剩下的事有太医署的人负责。你在这安心休息几天时间,之后便能回家,不必操心太多。你师傅那边,有你师兄在。”
压下盘问萧衍去南直隶做什么的心思,傅新桃点点头。
她叮嘱萧衍:“一路要小心。”
“好。”
萧衍应声,复将一枚青玉荷叶龟游佩放在傅新桃的手心,“新年礼物。”
“本打算元宵那日给你的,谁知出现疫病,转眼便要开春了。”
他嘴角微翘,调笑道,“这些日子,辛苦傅小大夫。”
傅新桃仔细端详手心里的玉佩,思索中说:“这玉佩我记得是一对……似乎是外族之物。”她抬眼看向萧衍问,“是不是回来京都的时候,陛下赏赐给你的?”
“是战利品。”
萧衍轻轻挑眉,含笑看着她,“总之,这是送你的礼物。”
傅新桃把玉佩收起来:“我一定好好收藏。”说话之间,注意到萧衍腰间佩戴着另外一枚差不多的玉佩,大约是这一对里的另一枚,她看一眼萧衍,无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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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光明正大的来,赵祐景无疑收到消息。
翌日,傅新桃例行去为他诊脉时,他有意无意谈起这些。
“你和萧大人关系很好?”
赵祐景闲闲道,“孤倒是晓得你们两个人青梅竹马。”
傅新桃说:“臣女确实和萧大人一起长大。”
赵祐景见她眉眼不动,问:“昨日萧大人是来与你辞行?”
“辞行?”
假装不清楚的傅新桃面有诧异,“不知太子殿下……这话是何意?”
赵祐景抬眼:“你不知道?”
“萧大人昨天夜里已经出发去了南直隶。”他说,“去查一桩大案子。”
傅新桃怔一怔,不明白赵祐景为什么突然告诉她这个。
她迟疑问:“这样的事,臣女可以知道吗?”
赵祐景嘴角勾了勾:“孤既然告诉你,你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傅新桃略略思索,又问:“太子殿下为何告诉臣女?”
“卖你一个人情。”
赵祐景看着她,“孤还可以告诉你,他这一趟凶多吉少。”
“萧大人往前在京都几番遭遇刺杀,你应当知晓一二,离开京都,那些人说不得会更加嚣张。这桩案子牵扯众多,不希望案子被查清楚的人自然也很多。”
傅新桃回想萧衍昨天告诉她要去外地时,几番承诺会平安回来。
难道萧衍猜到自己可能要出事?
会不会是怕她届时收到什么不好的消息遭受不住,所以提前安抚她?
思及此,她心弦一颤,一颗心揪了起来。
赵祐景将傅新桃脸上闪过的情绪一一捕捉,却是眼底一黯。
掩下情绪,他平静道:“也许你能够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