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桃略一点头:“我在想,首先得让郡主从侯府出来才行。虽然是郡主自己默许这件事,但那日我发现侯府里盯着郡主的人很多,连她喝药也是要亲眼看着她喝下去的。她在侯府,便很难办。”
“这不难。”
赵淑媛飞快说,“我派人去请她进宫来,就说我想她了。”
傅新桃指出:“楚家未必肯放人。”
“那又如何?”赵淑媛笑,“我向来霸道蛮横,他们休想管到我头上。”
“我先派人去请,要是不来见我,我便带人闯到侯府去。”
“总之,无论如何我都把人带来宫里。”
一番话说罢,记起这是她皇兄的地盘,赵淑娴扭头去看赵祐景。
她讨好的笑一笑:“皇兄,你不会责骂我……的吧?”
赵祐景瞥向赵淑媛,淡淡道:“你连刑部大牢都闯了,闯个侯府算什么?”
赵淑媛立即乖乖低头认错:“再也不敢了。”
“郡主进宫之后,我可以帮她解毒。”傅新桃适时将话题拉回来,“解毒之后,便暂时不能再回楚家了,否则他们发现郡主身上的毒已解,恐怕要前功尽弃。”
赵淑媛拧眉:“那该怎么办?”
“找一个楚家顾不上她的时机。”赵祐景插话,神色平静给出建议。
傅新桃朝赵祐景看过去,随后意识到他指的什么。
在某些事面前,赵淑娴会变得无关紧要,在那些人眼里,她现在无关大局。
“太子殿下说得是。”
傅新桃附和一声,复对赵淑媛说,“届时,便靠公主殿下了。”
没弄懂赵祐景和傅新桃话里意思的赵淑媛稀里糊涂点头。
反正都是为赵淑娴好,她信誓旦旦:“可以,到时候包在我身上!”
·
从宫里出来,傅新桃心情凝重之余又隐隐的好受了些。
比起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总归能做一些事更让人不那么煎熬。
她只希望这一切尽快过去。
同在京都却见不到萧衍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她很想他。
另一边,刑部大牢里。
昏暗的光线下,一名狱卒手中提着食盒,快步走到最深处的牢房外。
“吃饭了吃饭了。”他一面叫嚷一面不动声色环顾周围一圈,等到萧衍走近,当即把声音压得极低,语速极快告知萧衍,“她今天进宫了,是那一位要见她。”
萧衍一瞬间脸色变得很差。
狱卒等得半晌,见他没有其他吩咐,不好停留太久,抱拳退下。
地上放着一碟馒头和一碟小菜。
萧衍没有动它们。
他转身盯住面前一堵墙,表情是冷的,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克制着情绪。
若将傅新桃牵扯进来这些事里,那便不怪他不按计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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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入了秋。
府里的柿子树上挂满澄红的果子,仆从摘了一部分,留了些给鸟儿啄食。
几场秋雨过后,天气渐冷,夜里尤甚。
外面天黑得越来越早,春雨也早早领着小丫鬟在房间里点起灯。
傅新桃披着衣服坐在窗下埋头写信。
诸事既定,她要知会她师兄,让他帮这个忙。
信里只粗粗说明些情况,详细的计划,得等找机会当面聊……一封信写好,搁下笔,傅新桃用火漆将信封好,交到秋杏的手里:“务必要亲自交到师兄手里。”
“是。”
秋杏答应一声,把信收好,匆匆出门去办事。
傅新桃仍旧坐在窗下没有动作,发起呆。
这些日子,她时不时会想要是萧衍在身边就好了,她可以找他商量。
偏偏她见不到他的面。
但这些事情太大,她牵扯其中,稍有不慎,定生事端。
傅新桃想,能再见萧衍一面便好了。哪怕两个人只能在刑部大牢见一小会儿,哪怕说不了太多的话,起码能和萧衍稍微商量商量,她心里的底气也会更足一些。
春雨送晚膳进来,提着食盒到傅新桃的面前。见她发愣,春雨当下未出声,动作很轻把几样吃食端出来在小几上,不见傅新桃回神方说:“小姐,用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