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因为他要发言了。

兄弟们,你们这样就已经这么兴奋了,我杜三福不才,当年还是亲口尝过虞美人的芳泽,咱这个陪酒花魁那身材曲线好的哟

花衬衫杜三福的话音未落,一个凳子便兜头打来,他被砸了个懵噔,整个人靠在酒柜上,后脑勺刚磕碎了一地玻璃渣,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便觉得脸边一凉,发觉擦着耳朵竟然钉下来一把餐刀。

餐刀泛着寒光,和虞亦炀眼睛里的神色一样迸出凉气儿。

屋里的壮汉哗地一声全都站了起来,有的椅子歪七扭八地磕在地上。

虞亦炀眼睛里似乎染着幽冥的黑,暗沉沉的没有神色,他也没有慌张,缓缓地拖着刀,挪向了杜三福的颈动脉,在柜子的木头上,划出了深深的刀痕,以及留下了一路尖锐刺耳的声音。

刀子顶到动脉,没停,继续保持前进的轨迹。

杜三福吓得一身冷汗,连连摆手:别别别,别动手,我让他们坐下,坐下!最后一声,他是用吼的。

虞亦炀和没听见似的,刀上已经见了血。

杜三福吃痛,吓得屁滚尿流,对属下挥手,坐下!坐下没听见吗?!

那些大汉缓缓坐了回去,看着他们的老大像条狗似的,带着哭腔哀求:别别别,小兄弟,大哥大,你别生气,我说错话了,您大人物,不要和我这样的垃圾一般见识。

虞亦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语调冰凉:放过你可以,让他们出去,不然一会血太多,我怕他们见了腿软。

这哪里是要放过他的意思,这明明是想鱼死网破啊!杜三福露出了祈求的嘴脸:您这而是何必呢,我们今天不长眼得罪了您,是我们不好,你放过我们,我我撕了借条,撕了

哗地一声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起,打断了这蹩脚的哀求,虞亦炀一拳打破杜三福耳侧的玻璃,在玻璃锋利的缝隙里,他直接伸手进去,从装饰品展柜里,掏出一个纯银的勺子。

他的手已经被尖锐的玻璃划破了,流出的鲜血沾染得到处都是,可他满不在乎,看了看沾满鲜血的勺子,似乎觉得不对,丢掉,又伸手进去取出一个叉子,比划了比划,又丢掉了。

杜三福被压在酒柜前,脖子上横着刀,看着对方似乎在挑工具对付自己,心里阴影越来越大:您,您放开我吧我现在就撕了借据,而且保证以后一定不乱说了说着,他慌忙对手下打手势。

一名大汉将桌面上的一张纸撕了个粉碎。

虞亦炀充耳未闻,取出一个金属开酒器,仔细看了看那锐利的钻头,这才将目光移去杜三福那张营养不良的脸上。

我母亲,国家一级芭蕾舞女演员。虞亦炀说着,抬起手,将开酒器移到了对方的耳垂上,我怕你记不住,给你提个醒。

随着杜三福尖锐的一声嘶吼,虞亦炀在他耳朵上豁了个洞,给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耳洞。

鲜血四溅。

背巷里,啪地一声,一簇火光亮起,香烟亮起了一个红点儿,忽明忽暗的,在一片烟雾笼罩中,微弱的火光饶亮了易北辰立体的五官。

他戒烟已经快一年了,这会心烦极了,加上喝了点酒,风纪扣就扣不住了,信息素抑制贴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空气里蔓延着一丝丝血腥气,好像是他泄出的信息素,但是又有点不确定。

他单手糊面式按着两侧太阳穴,回想起刚才和沙梨在车里说的话,心里不由得更烦躁,也愈发不想回到那个虚伪的场合里去。

手表指针跳到十二点整,发出清脆的一声机械归位声,他突然想起自己临走前,和沙梨说的话:万一,他从天而降呢?

嘁,怎么可能?易北辰自嘲似的笑笑,猛吸一口烟,眉头都皱成了深深的川字,他吐出萦绕的烟雾,按熄了烟头,临离开前,抬头看小巷夹出的夜空。

没想到一抬眼,就见到了沾满鲜血的少年从二楼窗口一跃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2020年第一天,愿所有小天使们开心幸福,平安喜乐。

第9章从天而降(三)

天际一点星光,暗淡的天色低沉沉的,将墨染的苍穹压了下来。

这漫天都是黑的,在易北辰眼中只有一点星光,那清亮的光明,此刻正向他跃下。

易北辰全身心都在他身上,他想都不及想,伸开双臂,将来人结结实实接在怀里。

清新的白衬衫味道,混合着鲜血,原来刚才自己不是闻错了,是他身上的血的味道。

几分钟前,虞亦炀当着花衬衫一众手下的面,当场给他们老大打了个耳洞,花衬衫都吓蒙了,任由虞亦炀重新将餐刀扎在了他脸边,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衬衫,堂而皇之地从包间大门走了出去。

待到又一次剧痛袭上来,花衬衫才想起来喊打喊杀,他一边捂着自己流淌鲜血的耳朵,一边叱骂着他的手下,连搡带踹,让出去把虞亦炀给抓回来。

他今天一定要将虞亦炀这个小崽子分尸凌迟才算完!

虞亦炀刚出了包间,没走几步,身后的那些打手从包间鱼贯而出,气势汹汹地叫嚣着,有的手里还拿着铁棍啤酒瓶,嘴里不干不净地呵斥虞亦炀站住。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听见了没有!还他妈走?!

虞亦炀没停,加快了速度超楼梯口走过去,但是一拐过楼梯口,见到已经爬上来了许多面目狰狞的大汉,堵住了他的去路。

他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开出了绚烂的赤红花朵。

前有路障,后有追兵,前后包抄上来,虞亦炀面前的空间越来越少。

虞亦炀索性转头,进了身旁的一间包间,顺手拽倒了一个长酒柜,堵住了门。

也只是一瞬的功夫,柜子把包间的门刚顶住,砸门的凌乱巨响就随形而至。

虞亦炀咬着后槽牙,在包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那扇窗户上。

娱乐城基本都是暗房,有窗户的不多,大都面积大一些,中间摆一个圆桌,基本满足宴客需求,虞亦炀很幸运,进的就是这样的房间。

他顾不上手上的伤口还在滴血,猛力扯掉窗帘,砸掉了窗户上的锁,推开了嘎吱作响的老窗。

扑面的冷风袭来,迎接他的是一条暗巷。

二楼,离地面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可想要逃出生天只有这一条路,但是一跃而下也是需要勇气的。

就在这时,身后的酒柜被撞倒,门开了一条缝,许多狰狞的大汉顺着门缝挤了进来。

他妈的,砍死他!老大说了,抓他回去,打残废拖走!不好,这小子想跑!

虞亦炀一跃上了窗棂,回头看了一眼扑上来的追兵,从窗口一跃而下。

易北辰打横抱着虞亦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火焰,但是,很快地,他对朝思暮想的人的现状很是疑惑,你,这是怎么了?

他洁白的衬衣上晕染着血渍,眼中有几分水雾萦转,但更多的情绪是惊诧。

虞亦炀没反应过来,居然就这样圈着易北辰的脖颈,近距离看着那无可挑剔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