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2)

他不知不觉靠了过去,猩红眼珠定定地看着江惟清低垂的眉眼,若不是他隐匿了身形,这一幕正常人看到都会觉得很可怕。

江惟清再次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但他这次没动声色,手下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来来回回帮主人运送材料的小蜜蜂觉得有点冷,抽了抽小细腿,很快飞到它专用的摇篮里躺平了。它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唯一的缺点就是它的爪子还没长出来,它自认已经很努力地修炼了,可是谁让蜜蜂天赋太差呢?真的不怪它不努力……

夜深了,小蜜蜂昏昏欲睡。它的主人也收拾好了东西,去了内室修炼,小蜜蜂翻了个身,正打算睡觉,突然它睡觉的摇篮变了——

小蜜蜂惊悚地从某人手里跳起来,看到是自己的前任主人,连忙讨好地飞上飞下,触须乱动,还小心翼翼地在他冰凉的手心蹭了蹭。

夭寿哦,它的前任主人越来越可怕了,这浑身肆无忌惮地魔气,它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捏死了!

辛夷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只痴肥的蠢蜜蜂,看似对他讨好的举动无动于衷,其实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早上那一声是他入魔之后的幻觉,那现在这只蠢蜜蜂熟稔的动作总不是了吧?

被大魔王放开之后,小蜜蜂急吼吼地扇着翅膀,想冲回自己的现任主人身边,把这个劲爆消息告诉他。

谁知下一秒,它就被一股力量“啪叽”一声按到了地上:“找死。”

“你敢告诉他,本尊立马弄死你。”

小蜜蜂一下子就怂了,垂下的触须讨好地晃了两下,服软的态度十分明显。

辛夷也不敢相信,自己在威胁一只蜜蜂?不过他确实这么做了,还做得很熟练……

接下来的几天,辛夷每天晚上都来,他也不做什么,就静悄悄地陪着江惟清。

魁叱从暮夜城返回,惊奇地发现,尊上的眼神好像清明了很多,浑身暴虐的情绪也不见了。

“尊上,您、您把魔气压制下去了?”

“嗯。”辛夷瞥了他一眼,又问:“暮夜城都安排好了。”

他都想起来了,自然记得在他入魔的时候,魁叱他们在他身边战战兢兢的,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儿,辛夷不介意说句实话让他安心。

魁叱果然大喜:“都安排好了,尊上要去看看吗?”

不愧是他追随了一千多年的尊上大人,这么快就清醒了。

“不必。”

尊上对新划入麾下的属地这么冷淡,魁叱似乎毫不意外,他很快就想起了另一个问题,犹豫道:“既然…尊上已经清醒了,那我们还要继续吗?”

辛夷红眸定了定,不知想到了什么,点头道:“继续。”

九黎那老小子如此肆无忌惮是因为什么,不就是背靠天衍宗吗?他以前对势力大小无所谓,以后却不许任何人在他的地盘上,欺负他的人!

江惟清坚持了几天,最终还是写了招工启示,贴在了店门口。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门口就进来了两个应聘的店小二,其中一个是羊蒙,至于另一个……

那人高高瘦瘦的,一头如雾黑发,还长了张特别干净的小白脸,头顶两只尖尖的耳朵,身后拖着一条大尾巴,看不出原本的兽形是什么。

江惟清一直盯着那人看了许久,看得那张小白脸都躲着他了:“江老板为什么这么看我?”

江惟清:“哦,就是觉得你有点眼熟?”

小白脸耳尖的毛毛抖了抖:“我以前来店里买过东西,江老板觉得眼熟也不奇怪。”

“是吗,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不可能不记得呀?”江惟清似乎很烦恼的样子,还在努力回想。

羊蒙见江惟清一个劲儿的盯着小白脸,还夸他好看,一下子就急了:“江先生,你请他不如请我啊!你店里的一切我再熟悉不过了,工钱也不会多要你的,你开多少就是多少。”

“再说我就住在隔壁,晚上您要买材料还是做药膏,我都可以帮忙!”

小白脸倏地转过头,幽深的眼神闪过一丝红光,他怎么不知道隔壁还有这么一只羊!

那是当然的了,他每次过来都是晚上,羊蒙也不好意思每天来店里,所以始终没被他撞到过。

“江先生……”羊蒙敏锐地感应到了危险,左右看看,却没发现什么不对。由于羊妖天生胆小,他这会儿两股战战,若不是念及这里是城里,江惟清也在,他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江惟清可不能让大狐狸吓到自己的少房东,连忙道:“羊蒙,我这次请的店小二要帮忙试药的,万一不小心伤到你,羊道友肯定会怪我的,你还是先回去吧。”

“我不怕!”羊蒙刚说出三个字,又感觉到了那股吓人的杀意,这下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像只受惊吓的小羊一样飞快地跑了。

江惟清努力忍着笑:“我的要求你都听到了,要是怕伤了自己的毛,还是赶快走吧。”

小白脸固执地站在原地:“我不怕。”

可能是察觉自己说了跟羊蒙一样的话,他抿了抿唇,神色有些懊恼。

“那行吧,你进来我们好好儿聊聊。”

他的店里是有给客人坐下的地方的,这会儿没有客人,江惟清一边招呼小白脸坐下,一边去柜台后给两人端了一壶茶。

小白脸路过小蜜蜂的专属架子,悠闲躺在一块蜜瓜上的小蜜蜂身子僵了僵,然后飞快地钻到蜜瓜底下去了。

两人坐定之后,江惟清问:“你是什么妖怪?别误会,我不歧视妖修,就是……试药需要。”

小白脸端茶水的动作顿了顿:“黄鼬。”

“什么鼬?”江惟清好像没听明白,其实肚子都快笑翻了。

“就是…黄鼠狼。”小白脸看起来很窘迫的样子,忽扇的长睫一闪一闪的,让江惟清都要不忍心多问了。

不过该问的他还是要问的:“那我怎么称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