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菲尔的额头已经被汗水所完全浸湿了,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刚刚从水里爬出来的一样,血污,汗水,眼泪,一同糊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就算是死我也要跟我喜欢的偶像待在一起,而不是跟你这个臭烘烘的混蛋在一起!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我们本来就已经快要完蛋了!,就算逃到基地内部,也不过是死的晚一点而已!
被萨基尔唠叨德烦了,拉菲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崩溃的冲着门外的那个男人吼道。
只不过回过头,他才发现飞船口已经空无一人。
拉菲尔猛抽了一口气,转过头去用力现在,他终于将艾伦的尸体从纳迦皇帝的怀抱中撕扯出来。
艾伦的尸体简直出乎意料的轻。
他的体重远远低于正常的人类男性,而只有在这一刻,紧紧地抱着艾伦的时候,拉菲尔才能感受到艾伦究竟有多瘦。
这个被迫来到基地的男人简直骨瘦如柴,他的尸体简直就像是干柴火而不是有血有肉的人。
只不过即便是这样,肩膀上的伤还是让拉菲尔在扛着艾伦的尸体跳下飞船时,痛苦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他抽了抽鼻子,艰难地挪动的步子,朝着升降平台口走去,他准备就这样带着艾伦的尸体进入基地的内部。
只不过没有走几步他的肩头就是一轻,他愕然回首,这才发现他本以为已经离去的萨基尔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侧。
而如今萨基尔正板着脸,一脸焦躁地瞪着拉菲尔。
男人看上去甚至有一些凶狠,但他的动作却与表情完全不合。
就在拉菲尔觉得自己有一点支撑不住的时候,萨基尔一脸厌烦的推开了拉菲尔,接过了艾伦的尸体,然后扛在了自己的肩头。
走。
他又说了一句,一只手稳住艾伦的尸体,而另一只手却伸了出来,用力地拽住拉菲尔。
我以为你我还以为你决定自己丢下我去逃命了呢。
拉菲尔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毕竟这么多天以来的相处,让拉菲尔比任何人都能体会到萨基尔的冷酷。
这个男人有1万种理由直接丢下自己直接逃命(虽然在拉菲尔看来逃命成功的几率简直小的可怜)。
但萨基尔却并没有这么做
不仅如此,这个男人还守在了飞船门口,最后还为了拉菲尔的负担而接下了艾伦的尸体。
谢谢你,萨基尔。
拉菲尔喃喃的说道,萨基尔并没有回答,但拉菲尔还是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在他道谢的那一瞬间,萨基尔抓住他的那只手似乎比之前用力了一些。
在离开升降平台的时候,拉菲尔本能地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遗留在身后的安全局运输船。
那艘船现在看上去真像是一大块金属垃圾,敞开的舱门口里露出了一团苍白的烂肉。
之前为了将艾伦从那尸体中拔出来,拉菲尔可没有顾及到皇帝尸体的完整性。
原本就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残骸在离开了艾伦之后愈发显得凄惨,甚至可悲。
拉菲尔打了一个寒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对一只外星人而且是外星人的尸体生出难以控制的怜悯之情。
好在这种古怪的情感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因为很快,拉菲尔需要顾及的就并不是被丢在运输舰里的那一滩残骸了。
当拉菲尔和萨基尔离开了基地外围区域,进入到天女座人类军事基地内部的时候,基地里发生的惨状便变得更加显眼。
虽然说跟外部比起来,内部区域还残留着些许自转产生的引力让他们得以快步飞奔,但是崩落的走廊以及爆炸引发的塌陷,让原本就无比庞大的军事基地,如今变得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由走廊串联的迷宫。
而且这迷宫也许根本就没有出口,里头还遍布着致命的陷阱。
作为军事基地,基地内部当然配有小范围的自动能量力场用来稳定某些关键的区域。
这是为了避□□弹射击导致的全基地崩塌,而现在这一小块一小块的智能量立场变成了拉菲尔和萨基尔的生命绿洲。
在能量力场与能量力场之间连接的走廊里,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温度也降到了普通人类根本难以承受的程度。
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事恐怕就是,走廊里充斥着发了狂的肉块。
拉菲尔真不愿意去思考那玩意究竟是什么,它们看上去就跟飞船里忽然之间开始溃散的雷蒙德·莫克姆差不多,但是看上去却更加畸形和恐怖。
它们的体型更加庞大,表面上生有许多人脸型的肿瘤,以及大量的环形吸盘,肉眼可见的毛细血管以及纤毛从湿润的表皮下方冒了出来。
就跟飞船里纳迦皇帝的尸体一样,这些巨大的肉块也在失去活力,事实上它们之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才可以勉强维持着生命力,但即便是这样,它们的存在就已经足够难搞了。
该死
拉菲尔猛然低头,躲过了一根从上层甲板缓缓耷拉下来的巨型触手。
他差点直接跳到在前方的萨基尔的肩膀上。
听到他的惨叫,萨基尔面不改色,顺势拉过拉菲尔然后转过身,他扣动了扳机。武器是从地上一具已经残缺不全的尸体的腰间扯下来的,蓝色的等离子束准确地击中了触手的根部,同时还避开了能量立场的发生器。等离子束将触手整个切碎,然后那一大滩烂肉连接着薄薄的皮肤,唏哩呼噜就像一只垂死的章鱼一样径直从平台上方全部滚落在地。
腥臭的粘液就那样从肉块与肉块之间的缝隙渗透出来。
啊
然后,拉菲尔和萨基尔听到了一声稚嫩的低呼从通道尽头传来。
第89章(走剧情)
那只是一声非常轻微的呼叫。
然而,在如今这个境况下,爆炸声,触手蠕动时发出来的湿润水声,甚至是恍惚中从角落里传来的幸存人类的惨叫都比一个孩童稚嫩清澈的低呼要正常许多。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轻微的一声呼唤,却在同一时间引起了拉菲尔和萨基尔的全部注意。
他们齐齐转头,奔向走廊的尽头。
一个孩童就站在那里。
男童的眼瞳漆黑,瘦小的身形在断壁残垣,灰烬,火焰以及触手的粘液之下显得是如此渺小。他身上满是灰烬,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看上去几乎就像是抹布一样,睁得大大的眼眶里只有一片纯然的黑,一丝眼白都没有。最重要的是,他的双臂完全不像是人类的胳膊,透过破损的衣物,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胳膊上布满了稀稀拉拉地羽毛,看上去就像是有人恶趣味的将畸形大鸟的翅膀切割下来,然后移植到了这么一个小小的男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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