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娇娘 第190节(2 / 2)

仵作娇娘 薄月栖烟 2489 字 2023-09-22

gu903();“父亲——”

冯烨忍不住拉了拉冯钦的手臂。

冯钦面无表情,可只有冯烨知道,他的身形也越来越僵硬了。

半盏茶的功夫不到,路柯从外进来,“侯爷,说夏日所有的冰并未入冰窖,而是都送入了丹房,送进去后,忠义伯便不令他们多管,他们也以为忠义伯是用来抵热的,且丹房平日里下人不得进出,钥匙一直只在忠义伯手中。”

“丹房在何处?”

“在庄内西北处——”

“带路。”

霍危楼转身而走,冯钦的身形剧烈的一晃。

顺着府中主道往深处走,很快便到了一处独立的庭院之前,这院子与别处不同,屋阁都十分高大,绣衣使点了火把和灯盏,霍危楼一进院门,便能看到正堂被烧塌的屋顶。

路柯在旁道:“就是那日起的火,将房子烧塌了,两侧的丹药房和库房也烧毁了一小半,因为忠义伯也受伤了,所以之后他们没来得及收拾,忠义伯也让他们不必着急收拾此处。”

霍危楼看在眼底,看着这幅景象,他不由想到了年初在青州时那场火灾,大火的确可以让地面上的一切化为灰烬,可地底下的东西,却难以掩藏。

“找些器具来,挖开搜——”

说完又吩咐,“尤其搜一搜,看看火场内有无尸首。”

此番带的人多,绣衣使将两个仆人提来,很快便找到了许多趁手的器物,众人点起火把,纷纷进了火场,霍危楼和孙钊在旁站着,孙钊冻得直打喷嚏,可霍危楼仍然长身巍然,仿佛感受不到风雪天寒。

很快,霍危楼又吩咐:“继续审,看看最近两个月冯钦在庄子上都做了什么。”

路柯亲自带着人审几个老仆,冯钦有极大可能为真凶,这些仆人对他忠心,亦有可能为帮凶,因此绣衣使也颇为利落,小半个时辰之后,路柯神色凝重的归来。

“侯爷,仆从们说,这两个月,冯钦一直在庄子上炼丹,且炼丹的频率比以前要高许多,因此,庄子上采买了大量的上好银炭,并且因为丹房里一直在炼丹药,下人们还担心过如此会不会起火。”路柯蹙眉,“他是心虚,所以炼丹排解?”

霍危楼盯着夜色之中的火场,半晌道:“他炼的恐怕不是丹。”

此刻已近子时,虽然带来的人多,可夜色之中,风雪又大,清理火场并不顺利,霍危楼命人将冯烨父子分开看守,自己则一直守在火场旁,到了后半夜,孙钊已然坚持不住,打着喷嚏寻到了前院避寒。

风雪交加的长夜,似漫漫无尽头,霍危楼立在一片断壁残垣之间,脑海里总在浮现薄若幽那日的梦魇模样,但凡想到那场景,他便松不下心神,他巍然而立与大家一同受着严寒,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轻慢,如此忙碌至天明时分,一个绣衣使浑身黑灰的站在炭堆里大喊了一声。

“侯爷,有发现——”

第206章十样花20

天边曦光破云而出,风雪急骤之势亦缓,霍危楼站在堆瓦砾之间,望着几个精铁锻造的丹炉皱眉。

丹炉在大火中被烧的黢黑变形,两个绣衣使正费力的在其中掏挖,一人道:“这里面不知烧了什么,都沉结在一起了。”

见他们换了数个家什都撬不动,路柯道:“他炼丹多用矿石,这里面是他将矿石炼化了沉结的?”

霍危楼不信冯钦是在老老实实炼丹,而很快,一个绣衣使半个身子探入那丹炉之中,没多时,从里头摸出了一块沾满黑灰的东西。

霍危楼令人端来水,绣衣使在其中将那物洗净,一抹银灰色出现在了众人眼中。

“侯爷,若是属下不曾看错,这……这似乎是银子!”

霍危楼接过手中,只见其中混着颇多碳灰杂质,可仍然能看得出,这的确是银,他又转头看了一眼这丹炉,剑眉紧皱,“继续把里面的东西清出来,本侯还不知炼丹竟要用纹银炼的。”

道人炼丹,虽多用矿石,可这般多银子,一定不是寻常银石炼出来的。

霍危楼一声令下,又有绣衣使过来帮忙,众人身上刀剑都用上,没一会儿功夫,不仅挖出来许多银块,更甚者,竟然连金块都挖了出来。

路柯瞪大了眸子,“好家伙,这……这不是炼丹,这是要铸钱啊,下人们说这丹房里头用的炭是最好的银滩,还有风箱,若说铸钱,也不是不行,据说寻常的矿石,都能在此炼化。”

虽说私自铸钱也有违律法,可显然,冯钦不会在丹炉里铸钱,霍危楼朝前院方向看了一眼,“他不是铸钱,他是将一些不能见人的罪证熔了。”

路柯眼珠儿急转,很快,他神色大变,“七宝舍利塔塔身乃是用金银雕铸……”

丹房里的丹炉不止一个,霍危楼眸色微寒,令大家将所有丹炉都找出来,地上的断壁残垣亦不能放过,“说不定还熔了别的,或许有所遗漏,倘若能找到与佛宝有关之物,便是关键物证。”

风雪虽止,可地上瓦砾皆冰霜层叠,吴襄和路柯一合计,令人在火场之中重新燃起了篝火,火势一起,便将周围冰凌尽数烤化,霍危楼又令众人用了些干粮,稍作休整,又继续翻找起来,然而就在此时,吴襄看着地上的雪水皱起了眉头。

火场最中心已被清理出来,被烧裂开的地砖四分五裂的铺在地上,四周被烤化的雪水渗入缝隙之中,低洼处还聚集起了一小滩一小滩的积水,然而和别处积起来的水滩不同,吴襄脚底下这滩水,竟然积不住似的一直往更深处渗下去。

他挑了挑眉,不信邪似的走到不远处清洗银块的水桶旁,抄起一桶水走过来,一抬手便倒下去半桶。

哗啦一声,吸引的周围人都看了过来,霍危楼亦望向此处,他顺着吴襄的目光去看地上,很快,他大步走了过来。

吴襄此时看过来,“侯爷,这地方不对,竟一直在渗水,这庄子至少二三十年了,当初地基都是被夯实的,寻常渗水也就罢了,不可能一直往下流。”

霍危楼自然也发现了,他拿起一旁的铁锹往地砖上跺了跺,果然,声响有些不同,这几乎印证了他一开始的猜测,“就从此处往下挖!”

火场上半数的人都行动了起来,先将地砖起开,底下看似是夯实的泥土,却又夹杂着几块巨石,用巨石打地基也算寻常,然而那巨石错落有致,倒好似是有意如此排布,如此挖了半个时辰之后,一块分外平整的足有丈余宽的巨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路柯道:“侯爷,这底下多半有密室,这些巨石撑着密室的顶,咱们这样挖不好挖,得找到入口。”

霍危楼看向堆满了瓦砾的火场,“当初送冰入丹房,可有进别的屋子?”

“不曾,就在这三间正房之内。”

此处堂屋阔达,三间正房全都被改造成了丹房,霍危楼又扫过原本为了支撑丹炉搭起来的台基之处,又看了看挖出来的巨石方向,最终指向了丹房西北角,“往那里挖。”

吴襄亲自扛着锄锹过去,起开地砖,依旧是夯实的泥层,可此处的泥层明显松了许多,吴襄眼底一亮,干劲更足,待将二迟高的泥土层挖走,很快出现了尺宽的石砖,吴襄精神一振,“侯爷!找到了!这石砖是人为新放过来的!”

吴襄站在土坑里,又叫来几人下来,一起将那石砖一块一块的挖出来,不出片刻,一块石砖挖出之后,其后竟是中空,吴襄喜上眉梢,正令弟兄们加把劲,火场远处的府道上,孙钊带着冯钦父子疾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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