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荫正经评价:“可怕。”
殷乾:“所以说养蛊的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与其他人严肃的表情不同,殷乾很淡定,而许成荫则是一脸状况之外。
一来是因为他完全没有这方面危险的概念,毕竟这会儿什么鬼啊怪啊一个都没见到。
二来则是因为有殷乾在,很有安全感。
其余人对蛊虫方面也不精通,看那蛊师如此痛苦,了悟大师出家人于心不忍,便向殷乾求助。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对殷乾的身份产生怀疑。
连了悟大师都要向他求助,这姓殷的究竟是什么来头?
殷乾面上不显,但年华了解他,一眼便看出自家老大其实很享受其他人那种惊疑的目光,以至于精怪局的人私底下一致认为老大是花孔雀投错了凤凰胎。
就见殷乾背着手看向某一方向,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来了。”
许成荫也感受到了一股气息的逼近:“什么东西?”
殷乾话音刚落,便有一怪物自远处冲他们飞来,那目标显然是余青松。
殷乾见到那怪物后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面色渐渐凝重,一字一顿道:“蛊雕。”
蛊虫虽然怕蛊雕,但蛊雕可不爱吃蛊虫,相反,他们更喜欢吃魂魄。
余青松吓得一激灵,赶紧往殷乾身后躲。
毕竟在场的人就属殷乾战斗力最高。
然而也不需要殷乾出手,了悟和玄鸣他们就先上前了。
待蛊雕飞近众人才得以见其全貌。
这蛊雕生得巨大,尖嘴利爪,似鸟似豹,还没飞近便叫人感受到了翅膀扇动带来的强风。
其实在场的人平日哪见过这种阵仗,现场除了了悟和玄鸣,一时间还真没人敢上前。
他们有猜到这回大概会十分凶险,但没想到这么凶险啊!
“干他娘的,这是什么东西?!”
“这……居然有此等妖魔。”
“为了云城安危,今日定要把它解决。”
“这个妖魔过于厉害,待我请神上身。”
这几个人说话声音一个比一个大,身子离那蛊雕则越来越远。
但毕竟蛊雕是天上飞的,玄鸣和了悟两人上不了天,眼见他们逐渐落于下风,小道士赶紧将年华放下,自己抽出桃木剑,毅然决然上前,从怀里掏出两张符抛向蛊雕,口中念道。
“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一道白光应声落下,雷电也受召而来,雷声巨响让现场的人不由得往后跑了几步捂住耳朵。
电光中小道士道袍翻飞,面容坚毅,让人不由心中一动。
待惊雷过后,蛊雕背部一片焦黑,在空中翻腾了两下身子后落到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
许成荫看得起劲,原本捂着耳朵的手放下来鼓起了掌:“厉害厉害。”
殷乾则依旧维持着世外高人的姿势,此时也称赞道:“确实称得上是天才。”
玄鸣正和了悟连手打算制住这只蛊雕,闻言哈哈大笑,冲殷乾一拱手:“多谢殷局长肯定,还请日后殷局长若是有机会指点指点这孩子。”
殷乾颔首,小道士兴奋地涨红了脸。
然后他当场就给殷乾跪下了。
其余人:“……”
倒也不必如此吧,怎么还跪下了?
玄鸣也是一愣,他以为他够舔殷乾了,没想到这个师侄更舔。
舔的好啊!
殷局长都答应指点自己这师侄了,说明什么?说明殷局长算自家师侄半个师傅了!
孔子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既然是师傅,跪一跪也是无妨的。
再说对方可是神兽凤凰,跪一跪怎么了?!
原本只是为了引雷体力透支从而腿软的小道士:“……”
这引雷就是借已飞升的师祖真人之力,和请神上身差不多一个道理,不是随便就能借到的,基本上借一次就没力气借第二次了。
小道士面对周围人复杂的眼神,又接收到了玄鸣的眼神暗示,此时小道士聪慧又高悟性得到了完美体现。
就见他索性就着下跪的动作冲殷乾规规矩矩行了一个拜师礼,然后才撑着桃木剑缓缓起身。
他们虽讲究师承,本师只能有一个,但是老师却可以有多个。无量观一向鼓励他们多学、多见,以开阔自己的心境。
殷乾哪能看不出是为什么,但对方都行礼了,暂且受着,也不戳穿。
这下子与他人更加好奇殷乾的来头了。
这会儿蛊雕已经被雷劈的半死不活,其余人才纷纷上前助了悟和玄鸣一臂之力,有了悟大师牵头,几人合力将蛊雕镇在法阵内。
虽然是在蛊雕被解决得差不多时候出手,但好歹也是参与降服此等妖物,够他们吹下半辈子了。
了悟双手合十:“看来之前东海魂魄丢失,多半是这蛊雕所为了。”
殷乾从看到蛊雕起皱起的眉头就没送开过。
这一幕被许成荫注意到,便问:“怎么了吗?”
殷乾:“云城精怪都有在精怪局登记,好几百年没见过蛊雕,今天突然就在眼皮子底下出现了,而且居然还是只幼崽,我本都以为这玩意儿已经灭绝了。”
“幼崽?”
有人惊奇,这么大都是幼崽,那正常的蛊雕得有多大?
“一般蛊雕大概一栋三层楼这么大吧,毕竟上古就有的精怪,那个时候的精怪这个体型很正常。”殷乾说的轻描淡写,接着冷笑了一声,“最近怪事扎堆出现,如果说这背后没人搞鬼我是不信的。”
一片沉默中,一旁年华突然发出的尖利叫声吓了所有人一跳。
就见这只胖橘猫全身毛都炸开,弓起背冲着其中一个方向龇牙。
只听前方游乐设施中传来凄厉的嚎叫,又有两只蛊雕向他们飞来,并且在上空盘旋,摆出攻击的姿态。
那两只蛊雕比第一只稍大些,但也没到三层楼大小,估摸着也不是成年蛊雕。
被封在阵中的蛊雕动弹不得,此时却嚎叫了两声,似乎是在回应天上的那两只。
其余人表情又惊又恐,许成荫则一边惊讶一边感慨一句传说中的蛊雕长得还挺丑。
余青松不可思议:“你居然还有心思干这个?”
许成荫虚心求教:“那我应该做什么?”
他什么也不会,帮不上什么忙。一般人可能要被吓晕了,但他又一点也不怕,实在是晕不过去。
这个问题余青松还真回答不上来,毕竟许成荫真的只是来凑个热闹拿出场费的。
相比之下殷乾则笑得渗人:“不错,兄弟姐妹都来了,麻烦再把你爹妈找来一起给你撑场子。”
那蛊雕似乎听懂了殷乾的话,冲他又叫唤了一声。
殷乾:“哦,原来你们没妈,怪不得。”
其他人:“……”
他们怀疑这个姓殷的压根没听懂鸟语,并且严重怀疑这个姓殷的在骂人。
殷乾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衬衫袖子卷至手肘,打算亲自动手教育教育这些“幼崽”。
另一边小道士又在玄鸣的眼神示意下跟站在他身旁的许成荫搭话:“许前辈。”
许成荫回头,冲小道士笑眯眯地道:“杨教授?”
确定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小道士颇为不解,老实求教:“杨教授是在叫我吗?”
“雷电法王杨教授嘛,用电来教育孩子有一手的。”
小道士:“……”
小道士木着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位前辈搭话,现在这年头深藏不露的高人都是这样的吗?
“开玩笑的,我也不是什么前辈,你不必这么叫我。”许成荫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道,“对了小杨,你刚想说什么?”
小道士:“……”
小道士:“我不姓杨。”
作者有话要说:跟大家报备个事,期末啦实在精力有限,会降低更新频率,但绝对不坑绝对不坑绝对不坑(重要的事说三遍)
呜呜呜呜大家等我回来写它丫的
第18章东海乐园(四)
小道士解释完自己不姓杨之后便卡壳了,被这么一打岔,他还真忘了本来想说什么。
不过也没等他再开口说话,甚至很多人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那两只蛊雕便周身窜起火焰。
不同于一般的火,这个火泛着血一般红,透着野性与生命力。
那两只蛊雕在众人的惊呼中惨叫着从上空摔落到殷乾面前,在地上打着滚。
空气中甚至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焦糊味。
而殷乾则从始至终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一步。
虽然殷乾看起来没动手,但是所有人就是知道,这肯定是他干的。
两只蛊雕在烈火中挣扎,突然其中一只蛊雕费力地抬起翅膀扫向人群。
其余人吓得赶紧躲闪,在翅膀即将扇向许成荫的时候,殷乾动了动手指。
只见一道烈焰从地上蓦地升起,像一堵燃烧着的高墙,既阻挡了蛊雕的攻击,也隔绝了其他人的视线。
许成荫本能地后退了几步——他怕火。
许成荫看着这堵火墙,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腰。
他身上从腰部至胸口有一片因烧伤而留下的疤痕,看着可怖。
爷爷说这是他在很小的时候不小心被火烧去的,虽然他到现在已经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但是怕火还是烙在了他脑子里。
平常给余青松点个蜡烛什么的那些小火他倒倒是无所谓,不过眼下这火的阵仗也太大了些,他还真受不住。
其实他是喜欢火的,特别是对这种奇特的红色的火,心生亲近,却又因身上的这块疤而畏惧。
没人知道红色火墙的另一头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蛊雕的惨叫声刺耳,待火墙消失后,已经没有那两只蛊雕了。
似乎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被困阵中的那只蛊雕也不知目睹了什么,那幼崽正瑟瑟发抖,压根不敢看殷乾。
这只蛊雕把自己蜷成一团,努力降低存在感,可惜体型摆在那儿,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殷乾专门盯着那蛊雕的眼睛看,给足了精神压迫,那蛊雕幼崽哪里还顶得住,忍不住求饶。
见那蛊雕被吓得差不多了,殷乾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怎么来这里的?”
那蛊雕这会儿“呜呜呜”的,声音像是压着喉咙发出的,要多小声有多小声,哪有一开始有兄弟姐妹撑腰时的那股子理直气壮。
那蛊雕一问三不知。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它声称自己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他的兄弟姐妹也一样。
其余人听不懂鸟语,他们只能在殷乾的表情中猜测一二。
但殷乾也没给他们猜测的机会,因为他只是笑了一下。
像是一个终日守着大门无所事事的人,终于遇到了一个挑战者。
既想将人打出去,又忍不住想知道对方究竟准备了多少花样来挑战他。
殷乾站在那里,依旧是那副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样子,脚下是闪动着的还未消失的火苗,这回已经无人敢轻视他。
在这种时候,他身旁舔爪子的猫也显得诡异了。
“你究竟是何人?”有人忍不住问。
殷乾突然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答非所问,语气却是阴阳怪气:“现在的人胆子越来越大了,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能见阴物就是踏入阴间门能处理阴间事了,到时候别怎么死也不知道。”
所有人:“……”
表面看起来正正经经,没想到这人还挺记仇。
场面十分尴尬,一时之间没人接话。
一片安静中,余青松少年特有的清亮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突出:“咦?这话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可不就是在哪听过么,那些人说这话原本想嘲讽殷乾的,谁知现在被人还回来了。
一开始说这话的正是那蛊师,此时托殷乾的福,恢复正常的他混在人堆里装鹌鹑。
年华摇着尾巴,这猫虽然肥但还挺灵活,三两下跳到蛊雕的脑袋上,蛊雕愤愤地摇了两下脑袋,企图把猫甩下去。
只见这蛊雕又叫了两声,不知道说了什么,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听得懂的人,殷乾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笑消失了。
殷乾眼睛也不眨一下,那蛊雕便当着众人的面成了一只火蛊雕。
还好年华有经验,一见自家老大这表情便知道要动手,赶紧从蛊雕身上下来,自己身上的毛这才得以幸免。
在场的人目睹了地上的蛊雕被烧得灰飞烟灭,他们这回可算是知道刚火墙另一边发生了什么了。
此刻对于他们来说,殷乾神秘又可怕。
“那是什么东西?”
有人似乎发现了什么,用手指着前方。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观光缆车上停了一只猫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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