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校一行人便散开,有的去找这个老师有的去找那个老师,还有的去超市有的还打算去向学弟借篮球,到时候可以去篮球场打个球再走。
一进校门许成荫就看到了站在树底下的殷乾,因为对方实在是太显眼了。
其余人在不远处见到殷乾也都是忍不住多看两眼,徐宁更是小声“卧槽”,对小姐妹道:“不知道这个有女朋友没。”
对方促狭一笑:“去问问?我做你僚机。”
“算了,我配不上他。”徐宁叹气,“这种帅哥我驾驭不了。”
“他是不是看过来了。”对方用胳膊肘使劲怼徐宁,“哎哎哎,好像在看我们。”
徐宁正心潮澎湃,就见许成荫向对方走了过去,两人熟稔地交谈了几句,然后许成荫对她挥手:“我和我朋友有事,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徐宁:“好的好的。”
她的小姐妹遗憾道:“原来是在看许大神啊,不过是许大神朋友,应该是以前我们年级哪个班的吧,倒是没听说过当时还有这种极品,要不要许大神推个好友?”
徐宁:“真不用,我今天注定没有异性缘,不过……”
徐宁拖了长音,他看到殷乾和许成荫两人无比自然地走在一起交谈,忍不住接着道:“养眼,这俩人走一起就好像跟我们这些凡人有壁。”
……
“他们自己开车过来的,比我们先到,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去哪了。对了,他还在我身上放了这么个东西。”许成荫把之前拍的蓝黑色虫子照片给殷乾看,“是蛊虫吧。”
殷乾敛了对许成荫的笑容,淡淡道:“蛊虫里一种较为低等的虫子,可以让人神志不清。”
说着又认真看了对方一眼:“看样子蛊虫没有钻进去吧。”
“没有,一直在我身上爬,被我抓到之后很快就死了。”
“蛊虫算阴毒之物,你身上的佛性防得住它们。”
殷乾说罢又递给许成荫一根半个巴掌大小的羽毛——火红如焰又泛着金。
“好好戴着,以防万一,多重保障。”
“这不会是你的羽毛吧?”
见殷乾点头,许成荫便当宝贝似得将它收起来:“回去我就找根绳子绑起来天天挂脖子上。”
毕竟自己最近命犯妖魔,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会接二连三被他碰上,很是需要这种殷乾的凤凰羽给自己上保险。
殷乾本想说就一根羽毛罢了其实不用这么宝贝丢了可以问他再要,不过再看许成荫一脸的郑重,便讲这话又憋了回去,转而道:“先去找你说的那两人吧,听你的描述,不像是换命,更像是换魂。通常最简单的换命就是转移个霉运或者是小病小灾,严重点的就是临死之际找个同名同姓出生年月又相同的人来瞒过地府,代替自己去死。而换魂则是需要八字相合,并且八字要一轻一重。”
殷乾边说会边注意着许成荫的反应:“做这种事相当于在改天命,被地府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
难得殷乾这人愿意花时间费口舌跟人解释一大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对方是许成荫的话,他就乐意。
许成荫听着听着就开始脑补现在真正的宋仲林恐怕被吓得不轻。
第29章云城一中(六)
这个时间点学生正聚集在操场,原本主席台上校领导和学生代表轮流发表讲话,最后边还站了许多家长和像许成荫一样凑热闹的,甚至还有云城当地日报的记者。
毕竟云城一中算是百年老校,升学率也一直在本地名列前茅。
负责校庆流程的老师眼看学生代表要讲完了,却看不到校长的身影,便问后台其他人。
“校长呢?就快轮到他了。”
“校长接了个电话,说有事见个人,还没回来。”
“去了多久了?不一开始还在的吗。”负责老师低头看表。
“哟,得有小半个小时了。”另一人提议,“让优秀毕业生先上吧,一样的,我打个电话给校长问问。”
“也行。”
负责老师只好答应,去找其他人沟通,让对方先顶上。
“奇怪,怎么不接。”那人打了第一通电话一直没人接后,便紧接着又播了一通。
还没等人接,下方的学生就出现了骚动。
“那人是不是要跳楼?”
“有人要跳楼了!”
多数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那些学生一个接一个转头往教学楼顶上看,其余人也跟着瞧一眼。
这一瞧可不得了,楼顶上正有个人打算翻越天台的栏杆。
正在拨通电话的老师也跟着看了一眼,愣住了:那不就是校长吗?
媒体不约而同将摄像机对准了教学楼天台,那些家长和老师报警的报警,叫保安的叫保安,有几个正奔向教学楼。
不过很快,那个天台的身影翻过栏杆后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直直落了下来。
伴随着众人的尖叫和落地一声巨响,现场乱作一团。打电话的老师不可思议地看了眼手里的手机,里边端庄好听的女声重复着——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云城一中的教导主任很快反应过来维持秩序:“所有人都从教学楼另一边回自己班级里自习,班主任管一下,不要让他们偷跑。任何人都不要靠近那里!”
因为校庆,学校对外开放,因此人本来就多,许成荫找了一大圈,碰到和宋仲林赖兴华他们一块来的其他人也问了,都说不知道。
也不知道许大神吃错了什么药要主动找宋仲林,就算他们知道了大概为了息事宁人也会说不知道,更何况这回是真的不知道了。
“一进校门他们就先把我们放下车了,说是找地儿停车。”其中一人道,“这会儿肯定已经找到车位了,然后就不知道了,反正没跟我们一道了……这你朋友?”
他指的是殷乾。这人只要一站在那,就绝对让任忽略不了他。
穿着讲究,无一不妥帖,虽然这人没说话,但总给人一种连头发丝都散发着“我好帅”的感觉。
讲道理,就跟许成荫说几句话的时间,他都见到有人偷拍对方了,也不知道什么来头。
许成荫不想透露关于殷乾的太多事,因此只是简单道:“我朋友。”
不等他们再说什么,不远处操场那便爆发了大骚动。
许成荫隐约听到有人在说什么“跳楼了”。
许成荫和殷乾对视一眼,二人赶往现场。
学生是都陆续撤走了,几个调皮的也被教导主任和各科老师抓走,而其余人则都围在现场周围。
殷乾带着许成荫挤进去:“让一让,警察。”
殷乾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就是听见了,一听是警察就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殷乾照例出示证件,不过有意无意用手指挡了一下“精怪局”,其余人哪里还在意这些,这个时候殷乾无疑是主心骨。
殷乾是警察许成荫可不是,原本不想打扰办案退到一边,被殷乾拉了一把:“没事。”
跟着殷乾他们一起来的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家伙,许大神的朋友原来还是个警察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
摔死的尸体着实不大美观,由于头部着地,半个脑袋都已经变形,耳鼻流出的血糊了一脸,眼睛呆滞地半睁着,显然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好几个本想围观现场的人看了一眼尸体就跑了,有的人还要找个地方去吐。
在其他人看不见的情况下,许成荫就见之前在铺子里见过的那种带着高帽面色青黑的鬼差扮相鬼魂飘来,冲殷乾行礼后用勾魂索套起一脸迷茫的刚死的鬼魂。
鬼差:“翟梁?”
一听是自己的名字,鬼魂更迷茫了:“我这是死了?这……我怎么死的!”
鬼差显然不想跟一个鬼魂解释那么多,只要对上名字了,那么一律带走便是。
正要离开,被一直蹲着看似查看尸体的殷乾不动声色地拦了一把,就见对方冲余青松使了个眼色。
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果他不想被当成神经病的话那就不好直接问,只好麻烦余青松,毕竟余青松说话别人也听不见。
余青松心领神会,他这种孤魂野鬼也怕鬼差,但是有殷乾撑腰,底气也足,上去先是向鬼差僵硬地打了声招呼,接着问道:“还请爷透露透露,他是怎么死的?”
鬼差很给殷乾面子,因此对上像余青松这种野鬼的态度也好了不少:“自杀。”
倒是那个翟梁反应激烈:“自杀?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自杀!”
鬼差:“生死簿如此记载,有什么疑问阎王殿前再说吧。”
鬼差说罢便拽着勾魂索走了,一来是他真的赶时间,二来也不想跟精怪局有过多牵扯,万一这个殷局长要这个魂,他可不敢不给。
既然魂都没了,那么这地上这从五楼跳下来的身体俨然已经成了一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
殷乾又很快注意到尸体后脖颈处的皮肤有小幅度的蠕动,定定地看了会儿,接着站起来,对着最前边的几个老师摇摇头,意思就是人没了:“应该都报警了吧,等派出所和公安局的人来,所有人都不要碰现场。”
好好的一个校庆突然出现这种事,难免开始窃窃私语,虽然声音都不大,但是显得嘈杂。
正好教导主任来交涉,殷乾便问了他一些信息。
死者名叫翟梁,同时也是这个学校的校长。
“同志,虽然看起来翟校长是自己翻栏杆跳下去的,但是他自杀这不可能啊,很快就轮到他发言了,刚中午的时候还是笑嘻嘻的,跟我们说他女儿最近要准备出国的事。”教导主任显然无法理解,“就这么一个人现在就跳楼了,其中肯定有蹊跷。”
殷乾当然知道有蹊跷,就那尸体后脖子上的动静,里边肯定钻了条蛊虫。
殷乾:“死者跳楼之前有没有接触什么人?”
“有!”先前那个打电话催促的老师赶忙过来,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后咽了口唾沫,心里阿弥陀佛了好几声。
“有,本来是很快轮到翟校长讲话的,但是他中途接了通电话,然后就走了,看起来挺急的,也没有跟我们说去哪了,我还给他打了两通电话想叫他回来,但是之后就看到他从楼上跳下来了。”
殷乾心里大致有数了:“叫保安维持一下现场秩序,然后带我们去看看监控。”
这个“们”字之中自然包括了许成荫。
教导主任之前的注意力都在殷乾和尸体身上,这才注意到许成荫,回忆了一番,最后迟疑道:“你是许成荫?”
许成荫:“是我,吴老师。”
这个教导主任姓吴,以前是许成荫的班主任,现在那么多年过去,已经是教导主任了。
“还真是你,一开始没认出来。”
准确说是不敢认,因为除了样子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完完全全变的不是一点两点。
吴老师疑惑:“我记得你当年读的不是警校啊。”
这许成荫还真没法解释,殷乾道:“协助办案。”
“哦哦,那走吧。”吴老师没多想,也不敢耽搁,让保安把人群和现场隔开,便带着他们去监控室。
走之前殷乾特意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准碰尸体。尽管一般人也不会去碰,但是以防万一,毕竟蛊虫要是离开尸体转移阵地那又是麻烦事一桩。
三人在经过人群时,许成荫便注意到一个姑娘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一般人不想再看第二眼的尸体,魂不守舍。
觉得这人不对劲,难免留意,便多看了几眼。
“施老师,你在这干嘛?”吴老师叫了那姑娘一声,“赶紧回去维持班里秩序,免得有学生跑出来偷看。”
姑娘这才回神:“嗯?哦,好。”
“回去也要安抚一下同学们。”
“好的。”
打算离开的施老师对上了吴老师身旁殷乾的视线,对方眼神犀利,施老师承受不住率先回避,转身小跑着离开。
吴老师道:“其实还是个没结婚的小姑娘,可能被吓到了吧。”
“确实。”殷乾道,“一般人都会被吓到。”
吴老师没察觉出来,但是许成荫不知怎的,虽然跟殷乾认识没多久,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那么一点敷衍的味道来。
但是紧接着殷乾便又问了:“这施老师还没结婚,那现在有对象吗?”
吴老师:“……”
许成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