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檀心。檀月控制不住,再次痛哭出声。他暗恨檀心不顾朋友情分,对他下此狠手,可是听见王大夫话中之言,却又理解檀心的无奈,难为他在李安安的眼皮子底下,还能暗使手段,只伤了脸颊表面,未曾真正见骨。
怎么怎么会是檀心!沈玉昀不可置信,檀月说檀心背叛了他,他都不觉得有此刻来得痛彻心扉。檀月和檀心可是一起长大,抵足而眠的情分啊,怎么会对檀月做这种事?
是李安安逼他这么做的,如果不就要就要处死沈重!檀月一把抓住沈玉昀的手,轻轻摇头,想起沈玉昀离府之后,他们在李安安手下讨活,简直过得比侯府最下等的粗实丫鬟还要不如!如果不想办法自保,怕是都会活不下去。
怎么回事?为何会处死沈重?沈玉昀一脸惊诧,沈重是侯府管家沈毕阳的二儿子,也算是侯府的家生子了,几代都在侯府做事,深得他父亲的信任,沈重和他们一起长大,后来爱慕檀心,他原本还想着,等他出嫁时,就把檀心许给沈重,现如今好端端的,李安安怎么想要处死沈重?
沈毕阳一家早就脱了奴籍,哪是李安安说能打杀就打杀的,难不成是沈重犯了事,被李安安捏住了把柄?
沈玉昀越想越心惊,李安安这个表现怎么看,也不像是突然回到侯府的乡野小哥,若是说他从小在豪门家族中长大,都没人怀疑!
王大夫,檀月这脸还能治好么?秦溯握住沈玉昀冰凉的小手,投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他剑眉微沉,盯着檀月脸上的伤口,有些怀疑。
虽说伤的不深,但是要想不留疤几乎也是不可能的!现代做手术,缝个口子都是会有一条粉红的褶皱,更别说医疗条件更差的古代了
这王敦义踌躇,沉思一会儿才说道,伤口虽然不深,但是伤在脸上,要想不留痕迹,基本是不可能的。我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帮他消除,以后会留下多深的痕迹,还得看他皮肤自己的恢复能力。每个人体质不同,同样的伤口,有些人一点疤痕都不会留下,而有些人就会留疤。
既然不是沈玉昀受伤,他只需竭尽全力医治便可,至于能恢复到什么样,就看这个檀月的造化了。
没关系,大夫您尽管医治便好。檀月释然一笑,能医好固然是好的,医不好也没关系。
好,那我这就为你去掉烂肉,涂药之后再进行缝合。过程可能有些痛,你千万要忍着。王敦义点头,让药童去取了道具针线,净手准备。
秦溯站在一旁,一边安抚着不安的沈玉昀,一边瞧着王敦义切□□合的动作,啧啧称奇。还真是不能小瞧了古代人,这一番操作下来,不就是一个简易的小手术嘛!
唔檀月疼得皱起眉头,脸色惨白,冷汗不停地顺着他的面颊滑落。毕竟是活生生地剜掉一块肉,只要不是一块木头,肯定是痛不欲生。
檀月沈玉昀眼眶一红,瞧着染满鲜血的小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往下掉。
乖,你先别看秦溯遮住沈玉昀的眼睛,不想让他的小仙男去看这血淋淋的场面。
公子,我没事!呃檀月强颜欢笑,颤抖着唇,僵硬着安抚,可是实在太疼了,比李安安责打他时更加痛苦一百倍一千倍。
沈玉昀终是不忍的别过头去,不再增添檀月的负担。
好了,这伤口切记碰水,每天都要换一次药,半个月后再来我这里复诊。王敦义仔细给檀月包扎好,叮嘱道。
多谢大夫了。檀月轻轻颔首,撑着身子想要起身,却发现他早已疼得浑身都没了力气,只能瘫坐在椅子上面。
不用客气,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吧!王敦义擦擦头上的汗水,对着秦溯道,秦兄弟,下次有了好东西,可别忘了我哦!
王敦义走过去拍拍秦溯的肩,一脸熟络,他眼中透着对药材的狂热,但秦溯瞧着,怎么都觉得有些违和,那目光中分明多了一两分他看不懂的深沉。
行!秦溯答应的爽快,让一直老实站在身后的几人出来,指着他们道,你再帮忙看看他们身上的伤吧,在多来几瓶金疮药。
谢谢老爷!几人惊喜交加,万万没想到秦溯居然也会让人给他们看伤,檀月是老爷夫郎的小侍,虽然不知道为何成了奴隶,但是一看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抬檀月看完伤之后,老爷也没有忽视他们。
他们可真是走了大运,遇上了心善的主子!
王敦义点点头,给几人都瞧了一番,发现只是一些普通的皮外伤之后,写了方子,又吩咐药童前去抓药。
今天真是麻烦王大夫了,秦溯感激不尽。听说王大夫有贵客临门,还能出来给他们看诊,这个人情不得不记啊。
哪里哪里王敦义摆摆手,心道:若不是主子开口,以为是沈玉昀受伤,他哪里会出来。不过,这事可不能让秦溯知道。
阿昀,我们回去吧,大哥他们怕是等急了秦溯牵着沈玉昀的手,轻声道。
好。沈玉昀点头,见檀月已经恢复正常,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这才对秦溯微微一笑,回握住他的手。
几位且慢秦溯正走到门口,保和堂里却走出一冷面黑衣,腰间持刀的汉子,高声叫住了他们。
有事?秦溯上前一步,将沈玉昀护在身后,他虽是站在下方,但目光丝毫不惧,迎着男子冷厉的目光发问道。
秦兄弟,这是我的好友暗暗夜,都是自己人,自己人。王大夫连忙走出来,见两人气氛尴尬,剑拔弩张,连忙打圆场。天知道,他不过走个神,这个冷面杀神怎么就出来了,可是主子有什么吩咐?
这是玉雪生肌膏,涂抹外伤极其有用,拆线之后,连抹三日,便不会留疤。暗夜移回视线,手中递给沈玉昀一个雪白瓷瓶,面无表情道,你家小侍心性坚韧,暗某佩服,这药我留着也无用,今日就转赠给你。说罢,头也不回扭头就走。
王敦义一口老血哽在喉头,玉雪生肌膏,西域奇药,整个皇宫也只有三瓶,主子居然就这么送给一个奴才了?主子用不着,可是他用得着啊,让他闻闻,让他验验,不行吗?
这沈玉昀尴尬的瞧着手中的瓷瓶,一脸无措地望着秦溯和王敦义。这是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哈哈拿着吧,拿着吧,我这个朋友走南闯北,是个豪爽的江湖人,别看他冷着一张脸,其实面冷心热,极好相处。王敦义皮笑肉不笑,心头滴血,却仍然打着圆场,他妈的,他这辈子都没见过比暗夜更难相处的人了!
既是王大夫朋友相赠,阿昀,你拿着便是。秦溯似笑非笑,玩味的盯着沈玉昀手中的瓷瓶。王敦义这表现,可不像是大方相赠的模样啊
秦溯沈玉昀欲言又止,但见秦溯眼中已有成算,便咽下口中的话,默默将瓷瓶收起来,和檀月一起向着内堂微微福身,如此多谢公子赠药之情。
临走之时,沈玉昀心头疑虑重重,忍不住往保和堂里一望,却是一下撞进一汪深潭,心口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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