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退后几步,看着男人抬高胳膊轻轻松松的拿下来,拆掉套子,给笔记本充电。
你又偷看我?
没乐阳能说什么?甜甜一笑后把椅子搬走,再倒两杯饮料准备吃饭。
两人都喜欢吃海鲜,这顿饭自然宾客尽欢,韩墨今儿没碰酒,乐阳要收拾时他也没闲着,把一次性盘子落在一块放进垃圾袋,拎到门外放着,让保镖扔掉。该去洗澡了,韩墨还记得乐阳挠后背时的场景,香艳,舒服,要是能
墨哥,我去一趟门卫室拿快递,乐阳已穿上外套,拿起手机,一边换鞋一边嘱咐男人: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韩墨静静的站在灯光下,四周明明很亮堂,乐阳却有种他非常寂寞孤独的错觉。摇摇头,赶走莫名其妙的想法,乐阳摆摆手,果断的走了。
一轮弯月挂在天空,小区里亮着路灯,两辆黑漆漆的房车停在暗处,乐阳看了两眼,没过去,穿过弯弯曲曲的石子路来到大门旁的门卫室。
应该是段海洋的包裹,这家伙是个标准的吃货,找到好吃的,好玩的绝不会藏私。乐阳收到好几次了,也没多想,直到推开铁门才知道自己错了,有些人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温情出身豪门,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气质高华,谈吐不俗,也读过心理学,是个不管遇到什么状况都能游刃有余的高手,绝不会失了半分气度。可每次面对乐阳,她都没法保持平常心,什么完美,什么典范,全碎了一地彻底沦为笑话。
下回打电话就可以了。
不用骗,也别见面,这是乐阳的态度。
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温情立刻站起来,瞪着和乐阳相似的大眼睛,但她还是忍下怒火,再次坐回去:你长大了,翅膀也硬了,不需要妈妈对吗?
是你爱乐斐,不需要我吧?
乐阳没讲难听的,一来没必要,二来他也不想吵架。靠着墙,乐阳淡漠的道:家里有客人,长话短说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乐阳不是原主,凭什么被她怼?瞳底闪过一抹不耐烦,乐阳的神色变冷了,尖锐的像一座高山般威严,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息。
首当其冲的温情感受最明显,在这一刻,她才察觉到乐阳和以前不同了。可她毕竟是妈妈,哪有被孩子冷/暴/力的道理?怒气再次泛滥成灾,她也不压了:你恨我?
不恨。
不恨为什么蛊惑阿盛赶走阿斐?他们可是亲兄弟啊,现在分隔两地像陌生人,你高兴了?你这么恶毒,谁教的?
首先,你没养过我,没资格咆哮,更没权利质疑我的人品;其次,我没能力影响乐盛,他们也确实不是亲兄弟,乐阳直接扯开了遮羞布。温情不是傻子,脑袋很清醒,却依然在混淆视听说明她压根不想清醒,不想讲道理。既然如此,乐阳也不留面子了:你觉得我很丢人是吧?
胡说八道什么?
难道不对吗?你是公主,一生风光无限,所有人都羡慕你的优秀,你的家庭,还有三个出类拔萃的儿子,乐阳带入原主的情感,一步步走上前,死死注视着贵妇的双眸不让她逃避:但是某一天,咔嚓,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亲儿子!他粗鄙、蠢笨,甚至分不清宝石的颜色,天赋不如乐斐十分之一,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你的儿子?怎么配当你儿子?
我是你的污点对不对?
瞳孔瞬间缩小,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就这么被乐阳血淋淋的掀开了。
泪水染湿了睫毛,温情颤抖地捂住胸口,被打击得耳朵嗡嗡作响,天旋地转,要不是坐在椅子上她肯定会跌倒。
可乐阳并没有放过她:所以你哭喊、拒绝、受不了别人隐晦的目光,哪怕一个笑声也像在嘲讽你一样。
我没有,你太狭隘了真相
没兴趣,从被踢出户口本的那一刻起咱们就没关系了,乐阳双手撑在椅子两侧,趁屋里没人,可以警告一番:你最好管住乐斐,别让他总来惹我,不然别人会以为我今天的下场全是他害的,要不好端端的亲儿子又不是小三的孩子,怎么会抛弃呢?
呵
乐阳冷冷一笑,也不知在嘲笑谁。
继承原主全部记忆的乐阳自然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刻,原主都会问为什么不爱我?那种绝望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乐阳不是他,更不会代替他原谅任何人。
就这样吧,乐阳站直身,懒得管要崩溃的女人,决然的转身离去:以后别再找来了,两看相厌,不然互相怀念,或许,还能留下一点涟漪当纪念。
温情哭得不能自已,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伸出手,想留住乐阳,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可儿子的话太伤人了,言辞犀利至极,根本不顾她的感受。听见门声,她才猛然惊醒,顾不上擦泪水的跑出去。
人没走远,她踩着高跟鞋快跑几步拉住儿子的胳膊。
乐阳指着监控:不顾淑女形象了?
又被讽刺的温情张张嘴,月光下的乐阳眉清目秀,面如冠玉,与老大有七分相似,尤其是眼睛,和老公特别像,不对,是他们三兄弟全用了老爸的模板。为什么以前没留意到呢?真像乐阳说得那样是因为自己嫌弃他吗?
自责如同海浪般一**拍向她的灵魂,忏悔着以前的种种。
可扪心自问,这也不是她的错啊?突然冒出一个孩子,她惊慌失措很正常吧?为什么不能体谅她的处境呢?
松手,急着回家的乐阳对原主妈没兴趣。
温情没儿子力气大,情急之下要扑上去抱人,奈何还是晚了一步,乐阳警惕的跳上花坛,居高临下望着窘迫的女人。
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怂恿乐盛?你爱信不信,我无所谓,乐阳手贴着腹部,小心翼翼的从另一头跳开,绕着小树林走,想甩开不方便奔跑的温情。但她非常有毅力,气喘吁吁的追着。乐阳还真怕她跟到家门口,无奈的停下: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阳,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
你听不懂吗?我有客人!
好,我下次再来,温情目送头也不回的乐阳远去,就在这时,从旁边递过来一条手绢。这双手,她看了几十年,每次彷徨无助时都想拉住撒娇,可现在,她不想见手的主人:被你说中了。
乐枫寒给老婆擦擦脸,语重心长的叹口气。
你不是爱长篇大论吗?哑巴了?
某人缩在牛角尖里不肯出来,我说有用吗?乐枫寒负手而立,望着高高的楼层,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这孩子不容易。
我就容易?
看吧,怎么谈?
温情抿着唇,一言不发。乐枫寒脱下外套,披在老婆身上后苦口婆心的道:咱们回忆一下乐斐小时候吧,他一岁学走路天天跌倒,你不厌其烦的跟在后面扶着,从未放弃过保护他对吧?
管理全国银楼连锁店的温情很聪慧,立刻明白了男人的意思:这不一样。
若乐斐学坏了,你会放弃他吗?他在我们身边20多年你都没嫌弃,凭什么乐阳才半年你就受不了啦?就算乐阳恶贯满盈,坏事加一起也没乐斐多吧?乐枫寒竖起一指,落在要反驳的嘴唇上:乐阳没说错,我希望你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
不,他欺负乐斐,和我们无法生活
再次打断老婆的话,乐枫寒是真头疼了,大手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认真的道:为人父母不是这样的,孩子错了,我们可以管,却不可以赶。今天实话告诉你,我根本没把乐阳分出去,你若再执迷不悟,为乐斐不顾乐阳的感受,我只能连养子的身份也不给他了。
一路回到家的乐阳并不知道夫妻俩因为他吵架了,而且不欢而散,有分居的趋势。
客厅中亮着昏黄的小灯,洗完澡的韩墨坐在地毯上,专注的盯着笔记本屏幕,快速的移动手指正在打字。
乐阳凝视好一会儿,扭头去厨房倒了两杯水,走到大佬旁边坐下,环住公狗腰,亲密的靠着,浮躁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不去想令人厌烦的原主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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