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李夏给李文楠接风洗尘,沈三奶奶先打发人问了李夏,就把两个女儿带过来了,这长见识,是越早越好。
李文岚媳妇朱六奶奶照嫂子唐家瑞的嘱咐,等到娘家嫂子吴大奶奶,一起去徐家接了舅母姜大奶奶姜尚文,再到秦王府。
李文梅绕到唐府,和李文楠一起过来时,在二门里正好遇上刚刚下车的长沙王世子夫人唐家珊,陆仪夫人阮氏,说说笑笑一起进到后园。
宴席设在后园湖中宽大的水阁中,一座木拱桥和一条九曲桥通往岸边的亭阁,
李冬和唐家瑞迎在湖边,阮夫人看到李冬,先风膝见礼,李冬急忙还礼,“不敢当。”
李文楠咯的笑起来,“听说王爷跟陆将军是平辈论交情的。”
“陆将军还跟我们世子爷平辈论交情呢。”唐家珊笑接了句。
“哎!王爷是世子长辈……这不乱了套了,理不清了,我不理了。”李文楠刚理了个头,立刻就摆着手不理了,“那我得想想,今天我跟着谁论交情比较好。”
“七姑姑。”李章玉一只手牵着一个,从拱桥上一路跑过来。
“慢着些,看绊倒了。”李冬急忙扎着手迎上去。
李章茉和李章莉头一回跟着出门,两个人都是兴奋的两颊绯红,李章玉大姐派送十足的指派着两人;“快站好见礼,这是长沙王府的唐夫人,这是阮夫人。”
李章茉和李章莉有些笨拙的曲膝见礼,阮夫人上前一步,一手一个拉起两人,仔细打量着两人笑道:“这是你二妹妹和三妹妹?和你长的真像。”
“他们李家的姑娘个个生的好。”唐家珊伸手接过一个,一边打量一边夸奖道。
“进去再说话吧,这儿太阳大。”唐家瑞往里让诸人。
李章玉轻快的一步跳过去,挽着李文楠的胳膊,四下张望,“你没把如意带来?”
“如意昨天疯玩,说什么都不肯睡,今天我就罚她不许出门。”李文楠不客气道。
李章玉轻轻吐了下舌尖,“七姑姑真凶。如意还小呢。九姑姑迎出来了。”
李夏已经迎到了水阁外,古家六奶奶连氏,陈家二奶奶罗氏,跟着迎了出来。正站在水阁另一边,和弟媳妇万氏说着话的柏悦,也忙示意万夫人,一起迎过来。
二三十位夫人奶奶们,你说我笑,阔大的水阁都显的拥挤起来。
众人乱糟糟见了礼,三五成群,说笑成一片。
柏赔和李夏使了眼色,两人走到栏杆旁,迎着荷花的阵阵清风,柏悦低低笑道:“侯王妃也想来呢,被我劝住了。”
二皇子娶的是侯明理的大女儿侯若,她想来?
“是我疏忽了。”李夏一脸懊恼,“也不是没想到,是觉得……怕大家拘束,二爷,不象咱们这样。”李夏含糊了后半句话。
“侯氏这个人,腼腆的很,这些年,就是到我们家,也是能不去就不去,就是去了,也十分拘谨,说起来,这是我认识她这么些年,头一回听说她想去谁家。”
柏悦说着,笑起来,“你不知道,侯氏一提起你,眼睛都亮了,一说起跟着你打金世子那一回,兴奋的不行,真是的,小孩子一样。”
“咦?”李夏惊讶无比,“那回我们胡闹,那位侯家姑娘是侯王妃?我一直以为是王妃的妹妹,我记得她,笑的脸都红了,罗二奶奶叫着太好看了下不去手,她也跟着叫。”
李夏说着,笑不可支,“她真是大福之人,后来嫁了个更加下不去手的。”
柏悦哈哈笑起来,“可不是,侯氏一说起你,就象交往了多少年一样,想见你想的不行。”柏悦一脸无奈的笑,“真是,回回看她那样子,我就想笑。二爷也是,一说起来,都是小时候王爷怎么待他好,带他往花树根上挖什么虫子的。”
“我也听王爷说过,说他小时候最喜欢二哥儿他们,好看的不得了,又聪明又懂事。”李夏神情微黯,“年里年外那会儿,王爷难过的睡不着觉。”
柏悦脸上的笑容微滞,片刻,低低叹了一声,“都过去了。前儿宫里出了点儿事儿,苏娘娘也算挺过来了,多亏了姚娘娘,这一两个月,饮食起居,格外尽心,总算熬过来了。”
李夏低低嗯了一声,深吸了口气,看着柏悦笑道:“我这个人粗心,常常记错人的,都是我不好,下个月是这湖里的荷花最好看的时候,我想请大家过来赏一回,要是侯王妃肯赏光,我下张帖子给她?”
“不用下帖子,她哪担得起?您是长辈呢。”柏悦一边说一边笑个不停,回过头,指了指水阁一角,正说的指手划脚的李文楠一群人,“阮夫人那天玩笑,说照理说,她到哪儿都得站着,都是长辈。我说那我跟她一样,也是个到哪儿都得站着的。”
李夏笑起来,“二爷不一样,可不能照这个论。”
“哪有什么不一样?再怎么论,您和王爷都是二爷的长辈,这话,可是二爷自己说的呢,二爷是打心眼里把王爷当长辈看。”柏悦一边说一边笑。
水阁里,李文楠招手叫李夏,“你们说好了没有?柏家姐姐快来,她们说打仗呢,非你不可了。”
“这一会儿就打起来了?可别叫我,我手重。”柏悦一边扬声应着,一边让李夏先走,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水阁。
李文梅正说着什么,阮夫人笑的前仰后合,见李夏和柏悦进来,忙往旁边让了让,招手示意两人。
柏悦挨着李文楠坐下,李夏坐到阮夫人旁边,看着李文梅挑眉道:“八姐姐说什么呢?怎么笑成这样了?”
“不得了!她们家老夫人要把八姐儿教成个上阵杀人的泼妇了!”李文楠指着李文梅,跺脚笑道。
“唉,”李文梅连声叹气,摊着手道:“你们还笑,我说的都是正经事儿,扎马步什么的就不说了,我们那位老祖宗,说我胆子太小,说这不行,得练,往厨房传了话,说往后府里的鸡,都留着让我杀,练胆。”
众人哄堂大笑,李文楠大瞪着眼睛,“你杀了?杀了多少?”
“我哪下得去手?大伯娘就说,唉,大伯娘比我们老祖宗体贴多了,说那鸡要是一刀没杀死,得扑腾一身血,太脏,让我先学着把鸽子闷死。”李文梅一脸苦楚。
“我觉得吧,你家老祖宗和你大伯娘真是为你好。”姜尚文很认真的和李文梅道:“不过我跟你说,这个不用练,逼到头上,能捅人的,不用练也照样一刀桶死人,胆子小的,练也练不出来。”
“真是这样?”阮夫人看着柏悦问道。
“不全是,姜大奶奶说的是将,至于当兵的,一定要练,就练个听号令,上了战场,血肉横飞,那箭象雨一样飞过来,人都是懞的,那会儿就看哪家练兵练的好,不是不怕,而是,怕极了怕傻了,就只知道听号令了。”柏悦带着笑。
“太可怕了,我还是病了算了,后来我就说我病了。”李文梅一脸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