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有和他接触,才能熬过这漫漫长夜。
好半晌,沉野没什么情绪地喊她的名字:“南知意。”
南知意下意识地回答道:“我在。”
随后耳边传来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不要得寸进尺。”
南知意:……她哪里得寸进尺了?
这阴晴不定的男人。
南知意扁了扁嘴,有些不高兴。没说话就依旧站在沉野的面前。
沉野抬手按了按眉心,冷冷地说道:“过来。”
“不要。”她现在与沉野隔着一个办公桌,她现在才不想挨着他。
听到她那气嘟嘟的声音,沉野眉头微挑,这小骗子脾气还挺大的。
他只不过是说了她一句,就和他生气了。
沉野放下钢笔,手指在桌面上随意地敲打着慢悠悠地开口:“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南知意像是被针戳破的气球一样,一下子就泄了气。小小的菱唇抿着,不情不愿地挪到沉野的身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在南知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沉野突然拉了一下她的手臂,南知意就跌坐在沉野的腿上。
看她被吓到的了,才慢悠悠开口道:“生气了。”
南知意的手搭在沉野的肩膀上,偏过头故意不看他,语气硬邦邦的:“没有。”
沉野看着腿上女孩精致的侧脸,有些好笑。嘴巴嘟得都可以挂油壶了,还说自己没生气。
这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小骗子。
但和她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沉野没说话,突然站了起来。南知意被突如其来的腾空,吓得连忙圈住他的脖子,腿也勾在他劲瘦的腰上。
“你吓死我了。”南知意秀眉皱起,眼里尽是对他的控诉。潋滟的桃花眼,不知什么时候泛起淡淡的水雾。
“不睡觉?”沉野抱着她就朝卧室走去。
南知意怕被沉野丢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番控诉的话都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沉野把南知意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下来。顺手把灯也关了,卧室里一片漆黑。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卧室安静的过分。甚至能听到枕边人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南知意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喊了声:“沉野。”
见没人回答,声音又放大了一点:“沉野。”
南知意确保沉野睡着了之后,才试探性地把一双冰冷的小脚丫轻轻贴在沉野的小腿上。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晚上的空调温度有点低,她竟然觉得有些许冷。她身体不好,畏寒怕冷的,但沉野身上却是意外的滚烫。
南知意得到了一些热源,加上因为和沉野的接触心脏也没有什么不适。就迷迷糊糊陷入睡眠之中。
听到均匀平缓的呼吸声,沉野睁开了幽深的眸子。
就感觉腰被牢牢地抱住,怀里有一具柔软的身体,淡淡地蔷薇香直往鼻子里钻。
沉野的神色晦暗不明,垂眸看着睡觉都不老实的人。皱着眉不耐烦的把她圈在怀里,怀里的人呜咽了一声挣扎不开就放弃了。
好半晌,女孩把头埋在男人的肩颈处,寻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才老老实实的不动了。
——
第二天,南知意醒来床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沉野不知道哪里去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在床上好一会才慢悠悠地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等洗漱好,就见沉野坐在沙发上拿着一张财经报纸在看。
看见南知意出来,才把报纸放在桌上。起身对南知意说:“过来,吃早饭。”
两人简单的吃完了早餐,就出门了。
坐在车上,南知意有些紧张。
南伯说了今天夫人会回来,她害怕自己会被看出来。
她没有原主的记忆,这就很麻烦了。只记得在书中提到过原主的性格清冷,可望不可即。
在书中原主的父母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她能做的只不过是不说话。
沉野看了一眼,面色沉重的南知意。眉心微动,这小骗子是怕了。
开车回到南家,南伯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下了车,沉野率先开口:“南伯。”
南知意也跟着喊了声:“南伯。”
“小姐,回来了。”南伯看着两人,笑了起来。小姐,终于想通了。
进了门,就看见一个保养的非常好的女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仔细一看南知意和她长得有几分相像,这就是原主的母亲了。
南母看了一眼南伯,南伯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就跟旁边的沉野沉野说道:“小野,跟我过去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沉野把视线从的身上移开,点了点头跟着南伯出去了。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南知意和南母两人。
待南母走了过来,站在南知意的面前。南知意才开口:“妈。”
南母坐在沙发上,端起一杯红茶抿了一口才开口:“你这是同意和沉野在一起了。”
南知意低垂着头,一时间没有说话。
这搞得又是哪一出,文中根本就没有提到过原主和沉野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就是一头雾水。
在一起?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所谓以不变应万变,南知意无法轻轻“嗯”了一声。
“沉野是个不错的人,把你托付给他我很放心。”南母看着面前病弱不堪的小女儿,只能为她寻一个最好的归属。
她一听到南知意和沉野在一起了,就连忙从国外赶了回来。
沉野虽然出身不行,但能力品行她是很欣赏的。
以后把南家的家业托付给他,她也算是放心了。毕竟他们只有南知意这么一个女儿。
两人说了会话,南母就让南知意回房间休息。
南知意求之不得,再说下去南知意都怕自己露馅了就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南知意这时才有时间好好看一下。
南知意看到书桌上有一些书和一部手机。于是就随意打开了桌上的一本笔记本,南知意看了一眼瞬间就知道了这是原主的日记本。
南知意拉开凳子,坐了下来慢慢看这日记。
原主记日记不是很频繁,偶尔只是一两句话。南知意没多久就看完了,也差不多摸清了原主的情况。
原主和父母的感情都很淡漠,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开拓海外市场。很少回来,彼此之间没什么感情。
就留下她一个人和一些照顾她的人在这空旷的别墅里养病。
南知意靠在椅子上,把日记本盖在脸上。不禁想到自己,她有何尝不是呢。
父母缘淡薄,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度过。一个人独自面对医院里所有的生老病死。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听到她妈妈在病房外说:“不要有那么深的感情,等她离开我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声音格外的哽咽。
那一次是她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
南知意想到这,一切的委屈不甘都在那一瞬间释怀了。
毕竟她们谁都没有错,她的父母从来没有放弃过她,只是不想爱她。
谁会爱一个时日无多的人,一个谁时都会离去的人。
第9章
等南知意收拾好心情下楼,就看见沉野和南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沉野眉眼凌厉,薄薄的嘴唇抿的直直的。听到她的动静,两人都转过头去看向她。
南知意被沉野和南母这两人的目光看的心里有些发毛,站在楼梯口哪里一时间没动。
“洲洲,过来。”南母看南知意站在那里,就朝她喊了一声。
洲洲!
南知意一听到这个称呼,倏然愣住了。原主的小名怎么和她的一样。
洲洲,只有父母才会这么叫她。
她的母亲是一个及其文艺的女人。她的名字就取自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连小名都是来源这句诗。
可见是有多么喜欢这句诗。
但南知意愣了一会儿,暂且保留心里的疑惑。面上不显,还是朝南母的方向走去。
走了过去,顺势坐在沉野的对面。
南知意两手叠在腿上,乖巧的坐在那里。一抬眸就看见沉野眸色深幽地看着她,不怎么的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南知意被他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微微低垂着脑袋躲避沉野的目光。
不会是南母跟他说了些什么了吧?但看沉野刚刚那个表情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啊。
正当她想着,就听到一旁的南母说:“洲洲,我今天晚上的飞机。”
南知意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于是就干脆闭嘴了,只是抬起头朝南母点了点头。
每次南知意听到他们要走,都是这么一副样子什么话也不说。但南母实在是没有办法,国外那边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
她看了看南知意一副情绪低落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也不好再多说,岔开话题:“你在家乖乖养病,年后我约了一个M国的专家……”
南母还在那自顾自的说,但南知意很清楚她这个心脏病再顶级的心脏疾病专家来了也没用。
同时南知意也明白,如果那几次没有沉野的话,她能不能活的下去都不好说。
突然间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南母的话。南母拿出手机,对她和沉野说了句:“我出去接个电话。”就出去了。
这时就只剩下她和沉野两人面面相觑。
她刚刚看了原主的日记以及之前和南母的谈话,也差不多明白了这件事。
虽然沉野是南伯收养的,但沉野的吃喝住行都是由南家来提供的。南母南父有意让南知意和沉野在一起。
沉野表面上算是南家培养出来的,毕竟南家这么大个家业总要有人来打理的。
虽然那本书中没有提到原主和沉野有这样的渊源,但南知意稍微一想就能发现其中的所蕴藏的弯弯绕绕了。
他们这所谓上流社会、豪门世家根本不会娶一个患有严重心脏病的人。而沉野不同,他受过南家的恩惠,能力很强。是最好掌握的,所以沉野是最好的人选。
南母之前也跟她提过,但以原主那清冷的性子当下就拒绝了。南母见原主不同意,当时就断了那个心思。
他们也并非沉野这么一个选择。沉野只是最优选,而不是唯一选。
想到这,南知意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沉野眉眼凌厉,瞳孔漆黑。高挺的鼻梁,抿起的薄唇。虽然平时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还很凶。但不可否认的是,沉野的长相是及其优越的。
因为他周身过于阴鸷,狠戾的气质让人下意识忽略他的容貌。
并且她知道,衬衣下隐藏的是多么好的身材。一双笔直的大长腿都有些无处安放。
南知意这时不禁感慨道:这种极品都能拒绝,原主多多少少是有点不识好歹。
没想到阴差阳错,她又不得不接近沉野,好保住她这条命。
南知意想到这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但现在对南知意来说这是最好的情况了,要不然她还真没有正当的理由去接近沉野了。
沉野这人生性多疑,敏感。要想让沉野接受她,目前还很困难。
沉野看着面前的人,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样子很是苦恼。
撩起眼皮压下眼底的阴翳,淡淡地开口声音没什么情绪:“我要回去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女孩慌张的声音:“我要和你一起。”
沉野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唇角微微勾起。但马上又抿得直直的。
沉野知道南知意是因为某种原因要跟在他身边,反正这日子过得也是无趣。他不介意和这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骗子玩玩。
给她机会了,是她非要自己跳下深渊的。
那就做好永远留在深渊的准备吧。
南知意感觉一时间背后有些发凉,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但她现在无暇顾及这些,沉野要是走了,她该怎么办啊?
怪不得沉野昨天那么痛快说要和她一起回来,感情是想把她顺便一起送回来。
她就说沉野怎么会这么好说话,果然是她想多了。
南知意下定决心了决定了这回要硬气一次,沉思了一会开口道:“我不管,反正我跟定你了。”
对不起,原谅她真的硬气不起来。实在是犯病的时候太痛了,沉野对她来说就是行走的止痛药。
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他过不去啊。
除非,她不想活了。
南知意说完怕沉野不同意,还没等他说话又继续说道:“我们的事,我妈应该给你说了。”
沉野看着面前的有些狐假虎威的小骗子,一字一句道:“那又怎样?”
她:……这人真是气死她了。这么明显的暗示,他听不出来吗?
还没等南知意组织好语言,南母就回来了。南知意也不好再说话了,嘴角耷拉着,坐在沙发上闷闷的。
活着原本就很难了,尤其还是要在沉野这个无情大反派下讨生活,就更难了。
南母回来,看见突然变得闷闷不乐的女儿有些疑惑:“洲洲,怎么了?”
南知意哀怨的看了一眼沉野,才侧身对南母摇了摇头,声音有气无力的:“我没事。”
南知意平时都是这样,没什么精神。南母也没多想,跟她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刚刚打电话来,说是有急事。南母现在不得不出去一趟。
沉野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南知意开口道:“不走。”
南知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道:“去哪里?”
沉野没说话,作势转身要走。
南知意一看沉野要走,连忙抓住男人的衣袖。扬起脖子有些费力地看着他,可怜巴巴地说:“你刚刚都同意了。”
沉野垂眸看着手臂上抓的紧紧的小手,眼神有些晦暗不明。半晌才说了句:“去收拾东西。”
这是同意了。
南知意连忙松口手,转身往楼上跑去了。
她回到房间随便从衣柜里拿出几件衣服装在行李箱里以及拿上手机就下楼去了。其他多余的东西南知意都没看到拿,怕沉野等不耐烦就走了。
“好了,走吧。”南知意走到沉野的身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手紧紧地抓住沉野的手臂。
沉野眉心微动,看她这么快就收拾好了也没说话。就出门去了。
直到上车,南知意才放开沉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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