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隐半有什么事找他。
他一走沈卿禾便醒了,睡眼朦胧的,在被子里来回摸了好一会儿,接着才发觉被子是空空的。
她眉头微蹙,起身坐起来,低头了好一会儿。
许是起得太早,心里憋着气,总觉得不怎么高兴。
没多时橘白进来,见沈卿禾已经醒了,便准备伺候着她洗漱梳妆。
见到夫人好好的,她这些天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落了下来,昨儿晚上才好好的睡了一觉。
橘白一眼看见沈卿禾脸色不对,不免多看了两眼,随后问道:“夫人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沈卿禾手在心口顺了顺,缓了会儿,小声道:“心里不舒服……”
“是哪里疼还是受伤了?”橘白咽了下口水,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就酸酸胀胀的,难受。”沈卿禾低声说着,声音也闷闷的听不大清楚。
她这两日总是想起那日陆胥和那小姑娘说话的情景,每每一想起来,心里就更难受了。
沈卿禾看向橘白,皱眉问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太无理取闹了?”
那小姑娘送他蜜饯,和他说了那么久的话,还那样看着他……她便觉得,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占了的感觉。
虽然她也没有明说,只是一直放心里憋着。
可今儿这么早,陆胥不在,她初醒来,几件事联想在一起,只觉得不高兴又委屈。
“那肯定是喜欢才会这样。”橘白其实也不懂,笑了声,跟着说道:“夫人您这是很在意二少爷,吃醋了。”
沈卿禾怔了下,眼睛眨了眨,思考着橘白说的话,想她说的对还是不对。
她自己也不太确定。
安静了会儿后,橘白见沈卿禾不说话,便主动问道:“夫人您现在可要起身,还是再睡会儿?”
“不了,我起来了。”沈卿禾掀开被子,眼睑微垂,慢慢下床来,模样十分慵懒。
第51章
“陡坡下地方太大,已经加派人手在找了。”
隐半小声的说道。
陆胥当然还是希望陆豫活着的,毕竟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和他当面对峙,就这么潦草的死了的话,之后剩下的烂摊子太麻烦了。
隐半面色犹豫,似乎有话要说,停了会儿后,开口道:“找到了这个。”
隐半手里拿着一块帕子。
帕子上一抹桃枝,沾了鲜红的血,蔓延开来分外妖艳刺眼,帕子上面,用鲜血写了一个又一个的“枝枝”。
整张帕子都是这个字,看得触目惊心,令人生怵。
光是看这帕子,便似乎已经能想到,写这字的人,当时是怀着怎样可怖的执念,就着鲜血,不停的写。
“这个是在湖边发现的。”隐半说道:“当时那一块都是血,我猜测……大少爷已经……”
留了那么多的血,很难再活下来了吧。
陆胥看着这帕子,只觉得这满目的红色分外刺眼,眼底沉下一片暗色,许久后,从隐半手里将帕子拿了过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加派人手在湖里找。”
隐半点头应下,便转身离开了。
陆胥手里拿着帕子,看得久了,似乎连眸子都映出这抹红色,赤红着如同沉睡待醒的野兽。
他想起这么多年,陆豫不曾娶妻,太夫人和二姨娘为他物色过好几个姑娘,都被他拒绝了。
之后更是装作身体不好,不能娶妻。
陆胥从前只晓得他这个人不简单,要多提防着点,却也没想到他原来藏了这么多东西,府里大大小小这些事,怕都是出自他手吧。
陆胥想着,手指慢慢收紧,片刻后,把帕子放进了腰间。
午后陆胥回了陆宅一趟。
太夫人和李氏还不知道陆豫的事情,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前,陆胥都瞒下来了。
他悄悄的去了胧明院。
在十岁之前,他来这个院子的次数还颇多,那时候和陆豫的关系也不错,家中只有他们两兄弟,经常一起玩。
虽然偶尔也闹口角,也会动手,可往往闹过就忘了,过不了多久又能坐在一起玩。
自从他母亲死后,他执着于寻找母亲的死因,性情大变,长期间沉默寡言,和陆豫的关系也慢慢淡了。
而陆豫也在这段时间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改变。
周身气息总觉得有点阴郁。
从欢凝那件事之后,陆胥多少有点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