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你担责任,就想直接给你租赁银子,我这可是怕你吃亏。”
“我不怕吃亏,真的,话又说回来了,跟你合作,我就没想占便宜,平等就行。”萧怀逸见明珏一脸苦楚,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又说:“就这么决定吧!萧攀对我在连云山的山林土地都很熟,交给他做,你从中指导就行。”
明珏噘了噘嘴,这些产业都是萧怀逸的,她不用买,也不用租,本钱收成直接二一添作五,其实也不错。只是她对萧某人“敌意”颇深,占他的便宜等于为民除害,没占到他的便宜就等于纵容了坏蛋,她心里极度不平衡。
见明珏仍不表态,萧怀逸重叹一声,心中暗骂小野鬼贪多无厌。明珏犹豫不决,证明没占到太多便宜,他暗自庆幸自己英明,对付明珏要以坚守为主。
“这样吧!”明珏站起来,表情很慷慨,做出最后的决定,说:“你要是租给我,我给你一千五百两的租赁银子,现在都七月了,我可以付你一半。你要想跟我五五分成,要先给我五百两银子做本钱,分成从明年开始算,今年要养地。”
“五五分成,签好契约,我就给你五百两银子做本钱。”
“好吧!”明珏噘着嘴,装得很委屈,小声嘀咕:“我吃亏了。”
萧怀逸笑看着她,眼底隐含着宠溺,“吃亏了?呵呵,想让我怎么补偿你?”
“你帮我煮一碗莲籽羹。”
“我不会煮,我帮你摘莲篷。”
又多了一条赚银子的捷径,明珏心舒气爽,见萧怀逸自以为占到便宜,很殷勤,她心里更加舒畅,含笑点头,让他把船划到莲篷最多的荷花丛中。
萧怀逸摘了一大把莲篷,拉着明珏坐到他身边,怕她乱动,环住她的腰,帮她剥莲籽。明珏跪在他腿上,指挥他采摘最大最好的莲篷,边剥边吃。
“水蓝蓝水蓝蓝,山青青山青青,鲜花打扮我们青春的倩影……”
清脆歌声悦耳悠扬,点亮青山秀水、蓝天白云,缠绵萦纡,静静莹润心田。
前世,她的生日是除夕夜,而洛明珏的生日是八月初一。七月二十八日是她在这个时空完全清醒的日子,在她心里,这一天才是她在这个时空的生日。
她本想一个人默默度过,不成想萧怀逸突然出现,让她的第一个生日过得意趣横生,充实美满,每每想起,她心中暖流涌动,久久不息。
第二天,明珏让萧攀带她去山头和良田转了一圈,回来时,两人又去了湖溏和水田,见了庄头和管事。明珏拿着一本记事本,边看边用碳笔画图,转完这几处,她脑海中蓝图初步成形。回到梅隐居,她给林子悦写了信,让人连夜送到京城。她在信上说明情况,让林子悦帮她规划,并给她找合适栽种的种苗。
第三天,她带上常东兴、岳嫂子和黑嫂等人,又去这几处走了一趟,让他们一起参谋,集思广义。她把众人建议收集起来,又和萧攀及庄头、管事商量。林子悦很快回信,给她提了一些意见,并答应尽快给她从其它城郡调拨种苗。
她到水木山庄查阅了一些有关种植的书籍,又让胭脂打开库房,找她需要的子种和辅料。她现在来水木山庄要东西毫不客气,俨然成了山庄的半个庄主。
细致的规划图画好之后,她让萧攀把庄头和管事叫到梅隐居,又把常东兴和岳嫂子等人找来,大家坐到一起,商量研究,一致同意,才做出最后的决定。
萧怀逸闲瑕时常到山林中狩猎,山林中栽种的果树不动,只在山脚下成片的空地上种些丈菊和阳姜,可以美化环境,也能有一定的收益。
那五百亩良田一半种冬小麦,第二年的夏茬可以种花生、谷粟和玉米。另一半种油菜养地,第二年油菜成熟后,再种一季大麦或春麦。人勤地不懒,先把地养好,循环种植,间作多茬,保证一季多收,比单一种植收成要好的多。
湖溏里照常种莲藕、菱角,并养鱼虾螃蟹,让庄头专门派人照应。水田受天气限制,只能收一季水稻,要想高产,必须间作。明珏准备水田里搭起简易的暖棚,天暖时种稻米,天冷了可以在暖棚里栽一些适合水田种植的蔬菜瓜果。
明珏给庄头管事分了工,由萧攀总管协调,让他们派专人负责良田、水田和湖溏,并说明让他们也象岳嫂子等人一样到年底拿红利分成。听说岳嫂子一个女人,还是奴籍,一年就能挣千八两银子,众人都眼红了,热情空前高涨。
连续忙碌了五六天,才把萧怀逸庄子里的杂事归整清楚,规划完毕并全部落实,人员调配到位,众人各就各位,只需按计划去做,按规矩去管。
产业越多,她反而觉得自己越轻松,手下有可用之人,凡事不用亲力亲为,只需平时听汇报,给下面的人一些意见,再就是到月底查帐了。
记得前世一位资深管理者曾经说过,管理的最高层次是“无为而治”,产业全部步入正轨,就不需要大包大揽,除非有新项目需要最高管理者来决策。
终于可以歇口气了,洛明珏的生日她在庄子里过的,只吃了一碗面,苏嬷嬷说等她闲下来,一定要热热闹闹把生日补上。众人也一直跟她忙碌至今,轻闲之后,她决定以过生日为噱头,宴请众人,给众人鼓鼓劲,权作慰劳。
“娘,咱们家有喜事。”多多嚷着有喜事,却看不到他高兴,反面有些委屈。
“我过生日算什么喜事?”明珏见多多不象以往欢实,拍了拍他的头,说:“我跟苏嬷嬷说了,把我拣到你的那天做为你的生日,一定给你风光大办。”
多多紧紧抓住明珏的手,轻声说:“不对,娘,是爹有喜事。”
“你爹有什么喜事?”明珏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
“爹要大摆宴席,他家里的娘要有儿子了,是萧登叔叔和师傅说的。”
“他家里的娘?”
明珏猜到多多在说温玉嫦,心里很纳闷,难道温玉嫦怀孕了?前几天,她跟萧怀逸在湖溏里游玩了一天,也没听他提半个字。不只没提到温玉嫦,连萧家任何人都没有提起,明珏问起萧怀迦的事,也被他三言两语遮掩过去了。
“就是爹的娘子,师傅管黑嫂叫娘子,爹的娘子要生孩子了。”
苏嬷嬷进来,听到多多的话,马上变了脸,忙问:“温家小姐怀孕了?”
明珏冷笑几声,摇头说:“不知道,没听他说,多多听萧登和公羊白说萧怀逸要大摆宴席庆祝,他的娘子要生孩子了,那还不是说温玉嫦怀孕了吗?”
听说温玉嫦怀孕,明珏脸上的笑容僵化了,心里一阵阵膈应,抵触情绪自心底萌生。她憎恨厌恶温家每一个人,对温玉嫦更是一种蔑视到脚底的恨,可温玉嫦是萧怀逸名媒正娶的妻子,又有要孩子,那可是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命脉。
跟萧怀逸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吃喝玩乐,不管嘻笑怒骂,她从心底就刻意忽略温玉嫦是萧怀逸的正妻,是萧家未来的当家主母,可事实不容更改。
“唉!要是温家小姐怀孕,温家就更有底气了,就……”
“有底气又能怎么样?大不了再闹一场,谁怕谁呀?”明珏越想越气愤。
“话不是这么说,侯爷现在跟我们走得很近,对你也不错,连老太太也眷顾着,要是温家小姐生下嫡子,那就是世了,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苏嬷嬷轻声慢语,擦着眼泪,边说边叹气,脸上密布着浓郁的担忧。
“他跟我走近走远是他的事,我不稀罕他对我好,老太太也不用他眷顾。”
“话是这么说,可侯爷毕竟是靠山,要是温家……”
明珏皱了皱眉,“行了行了,别再杞人忧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事。”
苏嬷嬷嚅嗫着还想说些什么,看到明珏发脾气,哀叹几声,出去了。
萧怀逸跟她走得近走得远,确实是萧怀逸的事,但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她不讨厌萧怀逸,所以才能拉近两人的关系。去年在萧家,与萧怀逸见第一面就要面临圆房,那时候他还是她的正牌老公,而她只他当成路人甲,毫无印象可言。
今年再见,她的身份是他的弃妻,本来已无相干的两个人,几次接触,距离慢慢拉近。在她的意念里,萧怀逸只是她的一个朋友,但关系却不如她与小乔和秦临庄等人那么纯正,有时候,一些亲昵的举动也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与萧怀逸亲昵,无论是贪恋男色还是其它原因,至少她从心里就不反感跟他在一起。一直以来,两人也就是搂搂抱抱,亲亲吻吻,却没有深层次的接触。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与萧怀逸的身体亲密接触,她受身体限制,对关系深一层发展半推半就。可萧怀逸可是一个成年男人,而且千帆过尽,多次亲密接触,仍保持纯洁的关系,那足以说明萧怀逸对她也没深层想法。
前几天,两人在湖溏游玩,她跪在萧怀逸腿上采莲篷,枕着他的胳膊晒太阳。那种情况下,别说萧怀逸对她用强,就是稍一撩拨,有些事情或许就会发生。
她的身体是萝莉,灵魂可是一个资深老腐女,根本不排斥男女之间的事,而且很容易上道。再说她出不小了,这个时空十三四岁就可以嫁人并圆房了。
之所以没上道,说白了,是萧怀逸根本就没想,等于没给她上道的机会。
MMD,太伤自尊了。这可是她以前从没考虑过的问题,一旦想起,思绪的洪流顿时泛滥,勾起她心里的不平衡,慢慢浸透理智的堤坝。
温玉嫦怀孕,一定是萧怀逸行了为夫之道,尽了男人之责。他们是夫妻,行夫妻之事理所当然,可为什么萧怀逸跟她亲密接触没那样的想法呢?若萧怀逸想要她,凭她这个骨灰级老腐女能看不出来吗?难道她魅力不够?
明珏突然感觉很堵心很难受,心中的疑团无限增大,越想越气恼。萧怀逸把她当什么?又搂又抱又吻又摸,可总是点到为止,只为过过手瘾吗?他家里有一百多个女人等着他摸,等着他宠,他偏来挑逗她,不就是戏弄吗?太过份了。
下回萧怀逸再敢碰她,就剁掉他的爪子,把他阉了。
“娘,萧登叔叔说爹要给他的娘子送宝物。”多多打断了明珏的思路。
“送什么宝物?”明珏暗哼一声,微微皱眉,她有点嫉妒温玉嫦。
“不知道,反正是宝贝。”
多多拉紧明珏的手,贴在明珏身上,小脸上透着委屈和紧张,他管萧怀逸叫爹,若他爹再有了儿子,是不是就不认他了?在他简单的思维里,他意识到自己要失去爹,很惊慌。他紧紧抓着明珏,身体不由颤抖,害怕有一天连娘也失去。
“多多,你这是干什么?”
“娘,我怕爹的娘子有了儿子,他就不要我了。”多多的声音里带出了哭腔。
“嗟,咱们还不要他呢?走,娘带你玩去。”
她心里好象压了一块石头,沉重、难受,还有一种难以承受之重。跟多多在院子里玩,她总是心不在焉,多多见她心情不好,情绪也很低落。
“多多,让凝梅带你去前院找伙伴们玩去。”
“娘,你是不是生气了?爹的娘子有了儿子是不是就不要我们了?”
明珏勉强笑了笑,拍着多多的头,说:“他要不要你无所谓,你这些日子不都一直跟着娘吗?有苏嬷嬷,还有田妈妈,我们都喜欢你,你还担心什么?”
多多重重点头,寻思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笑意,拉着明珏弯下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明珏会心一笑,拍了拍他的头,让凝梅带他玩去了。
想到温玉嫦怀孕,她的心里泛起酸涩,靠在床上,不由一声长叹。温玉嫦是萧怀逸的妻子,而她只是弃妻,一个被他休弃,从此背上弃妇身份的女人。
女人该恨抛弃他的男人,可她居然跟萧怀逸关系很近,真是奇葩。
她应该恨萧怀逸,是他让她在人前抬不起头,她以前也曾经这样想。可一想到不管人前人后,她的头都抬的很高,她就恨不起来了。有时候,她反而认为萧怀逸休了她是好事,若一直留在萧家,她即使有命活着,也没现在活得好。
她从不计较自己弃妇的身份,不管面对谁,温玉嫦当面叫她弃妇,她也不在乎。与萧怀逸亲密接触时,她也忘记了自己是被他抛弃的女人。
牙刷与男人谢绝分享,可她跟萧怀逸亲昵,不等于在分享别人的男人吗?
她突然觉得自己自轻自贱,甚至很“肮脏”,与萧怀逸接触也成了她身上的污点,永远也洗不掉。而最初沾上污点,她浑然不觉,竟然还有点自得其乐。
萧怀逸会怎么看她?会不会认为她自甘下贱?她心底涌起怒火,恨不得马上冲到萧怀逸面前,狠狠扇他两个耳光,把事情问清楚,解开心里的疑团。
冷静、冷静,有想这些无聊之事的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赚银子呢。
她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头上压着枕头,翻滚了几圈,长吁几口气,强烈波动的情况慢慢平静。有些事情迟早要面对,早一天到来不是更好吗?
听说温玉嫦怀孕,伤心了?吃醋了?嫉妒了?或许都有吧!
有些想法本来不该有,现在意识还不晚,正好把那些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跟萧怀逸亲昵,跟他走得很近,说到底,是她的错,她没跟他保持距离,甚至经不起他男色的诱惑,那个男人是他的前夫呀!真是可悲可笑。
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的人是傻瓜,她以后决不会再做傻瓜。
她扔掉枕头,微微摇头,轻蔑一笑,她打开床头的密柜,从里面拿出自己的百宝箱。女人在为男人伤心的时候,数数自己的私房钱,心情马上就会好转。
无论前世今生,用钱财来治疗感情的伤,都是她屡试不爽的妙招。
金银珠宝、房田契约越来越多,只是番邦商人送的宝石又少了一颗。番邦商人共送给她十颗宝石,她送给周夫人一颗,自己用一颗去打了首饰。从湖溏游玩回来,萧怀逸跟她要了一颗,说要送一个很重要的人,并承认是女人。
听多多就萧怀逸要送温玉嫦宝贝,难道就是从她这里要走的宝石,这也太可笑了吧?宝石确实很珍贵,萧怀逸若用她的宝石去讨好温玉嫦,也太不要脸了。
明珏愤愤冷哼,把百宝箱收起来,心里交织着失落、气恼和嘲弄,许多有影无形的事情在她混乱的思维早已演化成证据确凿的事实,搅得她心神难安。
“九小姐,侯爷让萧攀来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明珏心中腾起怒气,问话的声音很大。
“侯、侯爷说他过几天要去漠北演兵,临行之前事多,就不来看你了。他大概九月中旬回来,等他回来给你带漠北的特产风味,让你等着吃,等着玩。”
“不用。”明珏沉下脸,见丫头怔怔看着她,问:“还有事吗?”
丫头见她不高兴,忙笑了笑,说:“贺强来了,说您给老太太信已经送到了,老太太没回信,只说让您有时间去青州郡看看她,她一直想着您呢。”
明珏怔愣片刻,吩咐道:“你把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叫来。”
“九小姐,叫所有人都来有大事吗?奴婢怕苏嬷嬷问,好答复她。”
“我要去青州郡看老太太,叫她们过来商量行程。”
萧怀逸要九月中旬回来,那时候她已经到青州郡了,什么特产风味?她才不稀罕。有一段时间不见,一些事情也会慢慢沉寂,下次再见面,即使生疏尴尬,也不是坏事,至少不会象现在不清不白,让人心里不舒服。
她叫下人们来商量行程,却不听任何人的意见,直接宣布自己的想法,让她马上准备。现在她的产业运作正常,不需要她天天督查询问,有了大事几个管事也能商量解决,再说还有小乔、公羊白和萧攀等人,有事他们会全力帮忙。
平静下来,她写了几封信,让人送走,接下来,她又有新的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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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