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燃一整晚没睡,本来是有些头疼,可在见到谢闻易的时候太过震惊,导致任燃的神经处于极度兴奋刺激的状态。
他没有和其他同学一起打篮球,而是向操场角落的花坛走去,换了运动服的谢闻易依旧半隐在巨大的树荫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闪闪烁烁地投影在他紧实修长的小腿上。
如同在第八区初见时一样,谢闻易从树影下向他走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跨越了两个次元,倒的确是好久不见。
任燃却说:“我给你们发了信息,怎么都不回?”
谢闻易倒不意外,随后略带歉意说:“我的手机一出第八区就被顾从苏拿走了,说要去做什么研究,这家伙就是这样,认真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他一定是没有看到你的消息。”
任燃低下头,他明明很生气啊!担心了一整晚,震惊了一节课,无被无视了两节课,可他此时竟然一点不生气了:“我就怕你们出了什么意外,没事就好。”
“你住校?”谢闻易问。
“嗯,我高中三年都住这里,这本来就是寄宿制的,你这么问难道你不打算住校?”
学校的确没有明文强制规定,只是既然是寄宿制,那多数家长送孩子来的目的除了强大的师资之外,就是为了培养独立性。
“我住家里,你今天下课要不要去我那里坐一坐?”
对谢闻易的突然邀请,任燃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他或许是要说些有关游戏的事,否则还能有什么事。
“好,下课后见,我说你要不要改变下你的装扮,陈博士是好脾气,可要是你不听他的,他能跟你没完没了的唠叨下去。”任燃说。
“不换。”谢闻易说得很轻松,可也很坚决。
“。。。。。。”
“我从来都是这样。”谢闻易向前走去,“走啦,上课铃要响了。”
任燃看着他的背影,有种忽然而生的熟悉感,这个感觉悄然撕开了他模糊记忆的一角。
突然说道:“你真的要我帮你做完那本题册?”
谢闻易脚步一顿,半晌,回过了头,他深色的瞳孔在阳光下蒙上了一层炫丽又炽热的光晕,“你替我做完,我就告诉你。”
告诉什么?任燃不懂他为什么说了这句,只是笑着说:“去去去,学神!学霸在你面前只有被秒的份。”
整个一天,他们没有在学校里再说过一句话,虽然陆林森试图和这个新的转校生攀谈上几句,可惜屡试屡败,屡败屡试,最后宣告失败。
每天放学后任燃都会和陆林森一起去食堂吃饭,今天随便找了个借口,背上书包冲出了学校大门,而在隔了一条街的拐角处,谢闻易正在一家小店前买东西。
三瓶雪花啤酒,一大包辣条,还有一些小零食。
“谢同学,难怪你约在这里等,要是让陈博士看到他的学生拿着啤酒,分贝可以震聋你。”任燃笑说。
“我这是舍命陪君子。”谢闻易说。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啤酒的?”任燃这酒量从高中开始就一路飙升,原因自然是他那蹲在国外的姐姐。
“你忘记布告栏了?”谢闻易笑了。
“果然是老手了,这记性可以啊!”任燃笑了笑:“那我们走吧。”
谢闻易指着几辆停靠在马路沿子上的摩拜,问:“会不会骑车?我家不近,交通也不是特别方便,脚踏车最好不过了。”
“成啊!”任燃用支付宝扫码付款,横跨坐一气呵成。
谢闻易带他抄了捷径小路,避开了人流高峰的大马路,敞开的校服在两侧随风肆意地摆动,夏末初秋的凉爽轻拍着略带倦意的面容,任燃看着前方微微俯身的背影。
他一定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背影和这样的人。
那个人绝对不会是陆林森,这货的平衡感差得一塌糊涂,别说脚踏车了,让他走个边边都能摔到骨折。
任燃的父母姐姐都在国外定居,他只身一人在这城市中生活,很少离开学校以外方圆百里的地方,他虽然知道些这个城市的历史,却从未在大街小巷里自由穿梭过。
他们离开了城市最繁华的地段,转身来到了历史古老的残留,石库门旧居。
每一个城市都有它曾经存在的痕迹,石库门是这个城市独有的标志,老式的房屋作为曾经存在的象征被完整保留了下来。
狭窄的巷道,两旁石墙斑驳的痕迹,偶尔传来的人声,让任燃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左拐右绕,前方的谢闻易在一处石库门旧居前停下了车,转头笑说:“我还怕你跟不上,道路太窄了,我家就在这里。”
雕刻花纹的门框,乌漆实心的木门后是一处带着天井的小院,院子非常的小,种了几盘即将枯萎的植物,堆放了一些灰扑扑的杂物,而他们的自行车一搬进院子,就连走路的地方都没有了。
他们顺着“嘎吱作响”的木质楼梯一路往上走去,路过第一个拐角处的时候,一闪紧闭的房门里传出了广播的声音。
谢闻易顿了顿,上前敲了门,半晌也没人来应门,谢闻易又敲了几次,才传来沉闷的脚步声。
“阿易,是你回来了啊。”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
“陈阿婆,这楼梯有一个台阶坏了,我等下修一修,你下楼要小心了。”谢闻易说。
“好好,我知道了。”
“还有,你今天高血压的药吃了没?”谢闻易又问。
“才刚吃呢,放心。”
谢闻易又交代了几句,便带着任燃继续往上走。
二楼有几户人家,谢闻易在一户带有防盗门的门前停住了脚步,他用钥匙开了锁,示意任燃进来。
石库门的房间老旧又狭小,客厅里只容纳得下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里面还有一扇门,正紧紧关着,透过门上方的玻璃,偶尔有些刺眼的亮光一闪。
“顾从苏在做他的研究,已经快十四个小时了,他也不怕过劳死。”谢闻易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大瓶可乐,又拿了些事先冻好的冰块,倒了一杯给任燃。
“多谢。”
“这是我父母的房子,本来就我一个人住着,后来顾从苏搬了进来。”谢闻易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冰块比可乐还多的饮料在这个时节有些过于凉了,一口下去,从喉咙冷到脚底心,任燃还是连喝了好几口,“就你一个人?你父母呢?”
“一个死了,一个跑了。”谢闻易说得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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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刷副本苟命,现实生活也是需要互相了解彼此的→_→这不,连门都上了嘛,哈哈,虽然有个500瓦的电灯泡,(顾从苏内心表示也不想吃狗粮,宝宝心里苦,你们都不懂,蠢作者,我的官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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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深入交流
“抱歉。”任燃面对这样的场面,依旧很苦手。
“再倒霉也是我家的事,你抱歉做什么?”谢闻易笑了笑,“这世界浩浩荡荡那么多人,谁还没些心里不痛快的事。你刚才见到的那个是住在亭子间的陈阿婆,她年纪已经很大了,老伴不在了,儿女从来没见过,你说惨不惨?人活着千万不要去比惨,要耐得住寂寞,一路向前,死都不要回头。”
任燃觉得说是也不是,说不是更不是,索性闭嘴继续透心凉。
“这里的人很多都搬了,就这个院子只剩下我这户和陈阿婆。”谢闻易抬头看了眼时间,又说:“学校门禁几点?”
“九点。”任燃又补了一句,“晚了没关系,我知道哪里可以翻墙进不被抓到。”
任燃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和谢闻易,似乎他才是坏学生的那个。
“哦,正巧了,我九点要打工。”谢闻易又给自己倒了杯可乐。
“那么晚?你在哪里打工?”任燃问。
“酒吧。”谢闻易的口气随便到不行。
酒吧,一个在老师和家长眼中,绝对不能去的地方,坏学生的指示标转了九十度。
“你在酒吧做什么?”任燃问。
“唱歌,偶尔也弹奏一段纯音乐,时薪比其他的都要高些,这是我的学费和生活费。”
任燃内心有些动容,或许就像他说的,这个世界上不幸的家庭不幸的人有很多,为了生计苦苦奔走的人也不少,可在困境中没有放弃目标放弃自己的人却不会太多。
“说正事,其实通缉令的游戏,我和顾从苏也在摸索阶段,我们未必知道得很全面,但是对于其他玩家来说,绝对不算少。你离开游戏后,是不是有收到短信?”谢闻易问。
“有,我还存有几点疑问,一次问个明白?”任燃问得很直白,毕竟面对一个比他有经验多的老手,不如直截了当。
“作为队友,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任燃懂得谢闻易是真心实意地邀请他入伙,没有半分不实和掺假。
“第一,你们目前知道的游戏规则有多少?第二,游戏中排名顺位的问题,虽然李潇潇比我们先接触到袁小峰,但是仔细想来,我们掌握的线索更多,却反倒在游戏进度中的顺位比她略逊一筹?这游戏的判定标准到底是什么?第三,离开第八区后,我直接回到了寝室,身边躺着一包压缩饼干和两本地图,前者撕不开吃不了,后者打不开看不了,游戏中的道具可以带出游戏?”
谢闻易一条条详细地解释:“第一个问题,从目前我和顾从苏通过游戏收集到的信息来看,除了你这次在第八区的入口处看到的规则外,我们所知道的除了累计积分一百可以彻底通关离开游戏外,还有两条。其一,整个游戏分为L,N,H三种等级,L的积分为三十,N为六十,H为四十。其二,游戏中得分最高者可得到额外的道具,当然有时系统会随机掉落。但是我可以肯定,游戏规则还有很多很多,要想收集所有的规则,除非完成每一个通缉令,但是这根本没可能。”谢闻易起身走到了冰箱旁的柜子边上,打开了抽屉,取出了一枚钥匙。
任燃认出了这把钥匙,在走廊上,谢闻易用这把钥匙打开了酒店客房的大门,并且把钥匙扔给了任燃,也让他打开了几扇门。
“这是我在袁小梅和李晴换班时偷出来的钥匙,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袁小峰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窗户爬进来杀人又能以最快的速度从走廊的窗户逃走,因为他手里有一把钥匙,这是酒店的□□,可以打开酒店任何一间客房的大门,我猜测是袁小梅当值的时候给他的。而在王东来死的那天,是李晴当值,为了不让她发现钥匙不见了,她势必让袁小峰还给她,无法推测袁小梅有没有猜到他弟弟会在她不上班的那天过来杀人,但是很显然他运气足够好,李潇潇为了弄死王东来,故意打开的窗户。我应该是第五百九十二号通缉令得分最高的玩家,因此得到了这枚钥匙。”谢闻易说。
任燃想起了他的道具卡,匹诺曹,虽然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用,显然就是规则里的随机掉落。
“我随机掉落了匹诺曹的道具卡,但是没有说这卡有什么用。”
“不清楚,或许等再次进入游戏就知道了,以及在这一次的副本中,我还发现了一条目前还没有在其他游戏入口处的规则上读到过的信息,已达到高级别的玩家即使去到低级别的副本,通关后所得到的的积分并不会累计在现有积分上,所以即使我在这次副本中得到了最高分,我的总分三十五并不会有所改动。第二个问题,我和顾从苏之前就讨论过,游戏进度中的顺位到底是如何判定的,的确我们三个所知的信息应当远远超过李潇潇,或许是一个关键点导致的问题。就好比李潇潇比我们先一步接触到了袁小峰这个核心人物,因此在游戏进度中她在第一天就领先于我们,或者这又是游戏故意设置的一个巧妙之处,以游戏进度的顺位引起玩家间的纷争,毕竟从最终的结果来看,她这第一顺位并没有得到最高分的奖励。只是如果参与游戏中的每一个关键点,对得分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才让你一定要打开几扇门。比如李旭,虽然他最终也通过了这个副本,但是全程几乎没有出力,他的分数不会高,像他这样无智无谋的玩家,只能死皮赖脸的蹭着高手通关,但是你认为在接下来的关卡里他会一直一帆风顺吗?”谢闻易说。
任燃笑了笑,没有脑子,胆小怕事,又想处处占便宜的人,好运不会一直降临。
“第三个问题,部分道具可以带出,比如我的钥匙,你的压缩饼干和地图,但是道具卡一类的不行,因为是一种虚拟概念,所以我的结论是实物都可以。”
谢闻易知道任燃有些心急,任谁被莫名拉进这种丧心病狂的游戏,都不会一脸淡定等死的,又说:“系统永远是系统,做得再精细也是一种设定好的程序,即便难于上青天,也必定有万无一失通关的办法。这个游戏最大的挑战就是规则和人心,通缉令的对象,NPC还有玩家,是一种相互博弈的状态,NPC会帮助凶手,而我们又必须从NPC这里找线索,真真假假,是是非非只能自己判断。而如何通关游戏是另一个难题,以通缉对象的逮捕为游戏结束的必要条件,这话非常含糊,什么叫做通缉对象的逮捕?如何逮捕?又是谁来逮捕?其实规则根本没有说明,在初级游戏初期,玩家借助的是外力,以后谁知道。”
在上一个副本里,他们确定了凶手是袁小峰,用□□打开了酒店房间的门,那些丧命于此的NPC和玩家缠住了袁小峰,显然在初级副本中,它们就是最后的逮捕方式。
之后的N和H,的确没人知道。
“还有第四个问题,你为什么选择了我?”任燃一直觉得谢闻易选择他并非是深思熟虑后的考量,而是那种仅凭直觉的认定。
“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给了答案,却又没有答案。
里屋的门打开了,顾从苏灰头土脸地走出,仰天哀嚎,“我又失败了!”
“正常。”谢闻易淡淡地说:“要是让你直接破解了,这游戏早就散了。”
顾从苏想说什么,却还是乖乖地闭了嘴。
他看见了桌上放着的袋子,立刻眉开眼笑:“竟然有酒!好东西啊!来来,在老大出去打工前,我们一起喝一杯!”
雪花啤酒是一个本地的牌子,要说多好喝并没有,可任燃对它情有独钟。
“我说老大,你好久没戴耳环了,还戴了三个!今天是吹了什么风!”顾从苏猛灌了一口,看到了不知何时露到外面空荡荡的链子,思索着:“不对啊,我记得你链子上是有坠子的,挂的就是一个耳环啊,你怎么都戴到耳朵上了?”
gu903();谢闻易不说话,顾从苏知道他老大不愿回答的时候,就是采取沉默的方式,借着任燃在场,难得才有胆量地说:“不说话,你这是冷暴力啊,冷暴力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