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你给我等着!
第85章老城区的南部
到底是画家,艺术家似乎在这方面忍常人所不能忍,夏生的表情虽然冷淡,但还是浮了层笑容:“进来吧。”
入门后是一间两居室,而他们所在的房间非常的小,不到十平方米,堆满各种画像,从素描到油彩,有人物也有景物,窗台边的架子上是一幅还未完成的作品,图案太过抽象,任燃的艺术细胞无法解读。但是他能感觉出这些画和眼前这个叫做夏生的冷淡忧郁的男人全然不同,这些画用的都是红黄绿这样鲜明的色彩。
谢闻易为了表示刚才所言不假,他轻轻握着任燃的手,不近不远的距离倒显得两人非常的和谐自然。
“这里不适合你们,单独找个地方,我给你们画,不收钱。”夏生淡淡地说,他又坐到了那幅未完成的作品面前,执起了笔。
“你画得真的好,颜色特别的亮,让人心生愉悦。”黎茵喜欢画画,黎清多少懂一些,也确实觉得这人的画技和色彩搭配非常的抢眼。
“愉悦?”夏生握笔的时候一动,冷淡地回头了头,眸中像冰一样的冷,“你真的感觉到愉悦了吗?”
黎清被问得一愣,又不想答错话,勉强扯出一个笑来:“是啊,明亮的色彩就是让人心生快乐的,这是我的理解,如果冒犯了,真是对不起。”
“哦,你确实没有说错,我也喜欢明亮的色彩,想创造出使人内心真正觉得快乐的画来,但是我找不到最鲜明的色彩,总是差那么点火候。”夏生又回过了头去。
夏生自顾自的画画,也没有继续搭理他们的打算,他们准备告辞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夏生又说了句:“出去的时候把门捎带上,找到了地方就来找我,我一定画。”
他们再次道了谢。
往住所走去的时候,半路上遇到了顾从苏和汪经纶,顾从苏手里竟然拎着一袋子菜。
“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做饭啊?”任燃调侃。
“对啊,做饭,老大做饭!”顾从苏笑着晃了晃两个袋子,“比外面吃饭便宜!我刚才算过了价钱了,而且徐大妈说厨房里的调味料可以免费试用,我今早问的。”
呵呵。
“我说顾从苏,你可长点脑子吧,每天精力和脑力都消耗光了,凭什么让谢闻易再给你做饭?”任燃说。
“哟,这就维护上啦,啧啧。”顾从苏摸着下巴,眼神不怀好意地在他们之间打着转。
“行了,我也会做饭,包在我身上了,老实说那饭馆真心一言难尽,要是生了病还得看医生,可烦。”汪经纶拍了拍顾从苏的肩,一脸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对哦,我还没尝过你做的饭呢,棒!”
顾从苏和汪经纶搭着肩走在前面,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这两人不是常斗嘴么?这怎么突然就好上了。”任燃嘟哝说。
“调情吧。”谢闻易说。
“……”
“说正事,怎么样了?”谢闻易问。
“老大,你一个眼神我就懂了,他们几个在别处呢,我和汪警官去了南边,那里住了十几户,好多都是大老爷们,没什么可疑的,还有一个私人诊所,那里有个赤脚医生,不知道是不是会医死人的那种,人家喊他老江。哦,有个女人我特别留意了下,别人喊她沈姐,身材高瘦,三十多吧,听说是个寡妇。”
“把纤细高瘦的都算上的话,那何秀也有嫌疑,昨天那个人就是死在她酒吧门口的。”
NPC不能说谎定律,刚才何秀的一切言论还算是符合实际。
他们回到住处的时候,其他几个伙伴都回来了,顾从苏还真的拎着一大袋菜去了厨房,还让汪经纶给他洗菜当下手。
任燃问徐大妈借了张大的折叠桌,搬去了天台,这幢楼有个破旧的小天台,就只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架子挂了几件衣服,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盆栽,压根无人打理的样子,都干枯得差不多了。
他们在天台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刚收拾完顾从苏就端着碗筷上来了。
“我煮了一大锅面,棒不棒!”汪经纶跟在后面捧着个大锅。
煮面倒也省事。
大家探头一看,这一大锅子,一半是面条,一半是青菜,清汤寡水,闻着没什么味道的样子。
“怎么啦,是不是怕不够吃,放心,厨房里还有一锅。”顾从苏先动手捞了碗面条。
“你刚才不是拿了一大袋子菜么,你不会就只买了青菜吧。”任燃说。
“没,还有菠菜,生菜,卷心菜,好多呢,明天我给你们做菠菜面,后天是生菜面。”顾从苏还在热情地招呼大家:“你们别不好意思啊,赶快吃啊!”
“……”
大家还是默默地吃完了面条,坦白说虽然味道一般般,倒也的确干净又饱腹,孟静的职业病一犯,甚至还建议他可以把这些素菜煮一大锅,顺带清清肠胃。顾从苏一脸觉得非常有道理的样子,竟然开始写起了菜谱。
这一边,其他的几个玩家在告知今天的进度。
邱露说:“我今天和孟静还有徐琴去了西边,也没什么可疑的,是有几个女性居民,但是不太符合纤细修长的条件,还有就是我们昨天吃饭的饭馆,老郭的妻子郭婶,她的背影倒还算是修长。”
孙余舟说:“我就在我们住处附近盘查了一下,这里的人口是最少的了,巷子又横七竖八的,我竟然还迷路了,后来是一个中年男人带我出来的,在门口的时候还遇见了徐大妈,徐大妈喊他叫罗南,说他是个写小说的。”
谢闻易点点头,沉思了会,又说:“其他几个玩家没什么特别的?”
邱露说:“没有,我们那队两个都是女的,大家年纪差不多,随便聊了些。”
孙余舟说:“我这队两男两女,郝学就一个推理迷,一路上说着各种不着边际的话,还有一个男的就是昨天说话比较让人不舒服的那位,叫秦树,这人真心让人反感,总是说着些下三滥的玩笑话,那两个女玩家可不痛快了。”
汪经纶看向了徐琴,犹豫了下,说:“徐琴,我有些其他事想问问你,方不方便?”
徐琴点点头:“行啊,你要问什么?”
两个人在天台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说话了。
吃过饭,都有些犯困,这个老城区的晚上,天空是深沉深沉的墨黑色,偶尔有零星的星星闪了几下,映照着黑夜更是深沉了。
秦树和其他几个玩家拿着换洗好的衣服上天台晾干,看着他们十几个人围着两个大锅子有说有笑的,摆出个奇怪的笑容,说:“我还想你们都去了哪里?原来在这里私自聚会呢。”
这话说得也挺微妙,一大早的是一起行动排查的,等到了晚上却是私自碰头。
果然,有另外两个玩家不满了,其中一个女生说道:“你们该不会是有了什么新的线索,不愿意告诉我们吧。”
这话一说,所有人闻言都纷纷变色。
秦树眼见这般,又忙说:“怎么会呢,想必是比较谈得来,或者是之前见过面的,我上个副本也碰巧遇上了之前的玩家,哈哈。”
这话又是添了把小火,似乎把他们私下组队的现状表现了个明明白白。
那两个女玩家咕哝着一些听不清的,不满的下楼去了。秦树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还对他们笑了笑,也下楼了。
“靠,我想起了韩亦风,这两人该不会是拜把子的兄弟吧。”顾从苏吐槽道。
“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少,不过他倒不像有韩亦风的脑子,算了,不提这个了,目前的线索约等于没有,不知今晚会发生什么。”汪经纶感叹道。
大家也没什么心思再坐下去了,又随便说了几句,就下楼去了。
任燃洗了澡回房的时候,发现郝学正在伏在桌上,口单词。
也是不容易了,苟命的同时还得抓紧时间做功课,一想到这孩子可能把仅存的储存箱用来塞课本,就不禁觉得心酸无比,瞬间发现了自己身为学霸的好处。
任燃窝在床上翻起了小说,正看得入迷的时候,外面传来闷闷的响声,任燃一跃而起。
自然和他同时往外跑的还有其他玩家,看来大家谁都没有睡着。
只听徐大妈脑门上正在卷着头发,不满地探出了头,大声说:“夭寿啦,大晚上的闹哪样啊!”
声音的来源是从南边传来的,而南边隐约亮起了灯光,他们一路跑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住在附近的居民围成了一圈。
和昨天的情况一样,一个女人被拦腰斩断在巷子中,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老城区古怪的臭味,搅合成了一股难以言说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个女人看着比昨天的年纪大些,约莫三十几岁,模样很好,她画着精致的妆容,浑身散发出一股熟女的气息。
一位头发偏白的中年男人正蹲在她身边,其他的居民捂着鼻子,说:“老江,你也算半个医生了,你看这刀把人斩成这样,这是要多大的力气啊,你说我们这个区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
老江站了起来,他比实际年纪看上去要老许多,这话在他耳里相当的刺耳,“什么叫做半个医生,我就是医生!你们几个平时病了扭了还不是找我看的病。”
那个居民不轻不重地笑了下,又说:“老江,你就住在这幢楼,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我今天很早就睡了,还是你们吵吵闹闹得把我给闹醒了。”老江说着,还咳嗽了好几下。
“我们还能不知道你,三更半夜的不喝上个几瓶酒哪能睡觉,今天倒是转性了?”那些居民似乎忘记了旁边还有个尸体的存在,不停地打趣着老江。
“哎,等下,沈姐可是和你住一幢楼的,莫非也是很早就睡了?”有人不怀好意地看向了人群中的一个女人。
她三十多的模样,浓烈的妆容,姿色很好,穿着蕾丝的睡衣,站在人群中冷眼看着这一切,可是任谁都听出了刚才那话里的不怀好意。
第86章疑惑
沈姐冷冷地一笑,画着浓妆的脸冷艳又冰冷,眉梢挑起,:“我沈姐不是这么容易睡的,身价绝对不会像你这么低。”
那个居民不服,脸一阵通红,还是回嘴道:“你那点破事整个老城区都传遍了,装什么高贵圣洁。”
“哦?”沈姐点上了一根烟,轻轻地吸了口,笑着:“比起那些没事端着架子太装的人,我沈姐倒算得上高贵圣洁了。”
这沈姐一看也不是好惹的主儿,一句句地对着那些围观群众哑口无言,最后还是老江出来打了个圆场,“大家都是左领右舍,抬头不见低头见,大晚上的,出了这事本就令人害怕,要不我上去煮些清热解毒的茶,大家都喝一杯。”
那居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好意心领了,怕被毒死。”
这下轮到老江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木讷地站在一边。
“有意思。”谢闻易在任燃边上,轻声说道。
“嗯,的确,比昨天的还有意思。”任燃附和道。
在这个破旧的老城区,比起航脏凌乱的环境,这些人之间的事更是有意思。
几分钟后,像昨天一样,警察来了,按例又是做了些现场笔录。
沈姐掐灭了烟头,随手往地上一扔,走上前说:“警察同志,我睡得晚,走到窗边往下看的时候倒是看到一个影子,不过不确定是不是凶手,一个不算高瘦的影子,身材还挺壮硕的。”
和昨天的目击有了明显的区别。
“不是修长纤细的身影吗?”警察反复确认道。
“不是。”沈姐说得很肯定。
“警察同志,昨天的案子还没有什么进展吗?那个遇害的女人是什么人?”任燃上前问道,虽然心里明知他们进这个副本就是闯关用的,警察估计在副本是起不到作用的。
“那个遇害的女人住在别的地区,她这段时间换成了夜班,每天都是在这个时间会经过这里。”
这么说来这个女人不是老城区的居民,只是一个固定路过的路人。
“这大晚上的是越来越热闹了,都聚集在这里是有什么好事?”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一连串瞩目的耳环和唇环,任燃想起了昨天吃饭时碰到那个赊账的人,只是这一次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头发染成了五颜六色,即便是周遭昏暗的环境,依旧让人觉得心里不适。任燃看见孙余舟有些尴尬地抚摸了一下自己挑染成绿色的头发,还往后缩了缩,尽量让别人看不见他。
那些居民顿时没声了,谁也没有再说话,有的甚至扫了他们一样,就把目光移向了别处,有些则是非常明显地面露惧色,甚至有几个居民慢慢地踱步准备撤了。
看来这些人在老城区的名气不仅是不好,而是让人恐惧了。
不过毕竟有警察在场,他们也不敢造次,只是往前走的时候,居民纷纷靠后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路过任燃他们眼前的时候,不紧不慢又带着挑衅的眼神挨个扫了他们一眼,有几个女生别开了目光,似乎有些害怕,然而谢闻易非但没有惧色,回以同款眼神,甚至还添了几分冰凉之意。
他们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女尸,淡淡地说::“哦,又死了一个,我刚才还在酒吧听老板娘说昨天在她门前也死了一个,啧啧,厉害。”
警察一看人就明白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了,沉声说:“无关人士都站到一边,别妨碍警察办案。”
那人半真半假地“哦”了声,突然手往人群里一指,似笑非笑阴阳怪气地说:“警察叔叔,这个女人算是无关人士吗?”
他指着的女人正是寡妇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