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任燃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友好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轮到我表演了。”
他们上楼敲响了老江的房门。
“我的喉咙还是不太舒服,能不能麻烦你再帮我看一下?”
老江笑嘻嘻的让他们进了屋。
任燃从口袋里拿出了那瓶维生素,自言自语地说:“我一个医生朋友告诉我说,通常被撕掉标签的药品都是私下非法买卖的,而这些药品多数都在过期边缘。”
老江一脸牙疼的表情。
“不过这些也不关我的事,我再不舒服也不会去吃。”任燃还装出了一副非常难为的样子。
尬戏真的挺好玩。
老江一脸头疼的表情。
“南边发生凶杀案的这天,你说你很早就睡下了,作为彻夜豪饮的酒鬼,是怎么让你在那天那么早就睡下了?还睡得死沉死沉的,直至楼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才被惊醒。”任燃笑着说。
“我那天喝了牛奶就睡了,特别的早,是真的。”老江急迫地希望他们能够相信他。
任燃自然明白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肯定掺不了假。
犹豫了下,又问:“酒鬼也喝牛奶?自己买的?”
“夏生给我的,那天他来给我的,说是特优牛奶,外面喝不到的,说晚上喝了睡眠效果特别的好。”老江一脸可怜兮兮求你们别再欺负我的神级表情。
任燃走到了门口,他还干巴巴地问:“过期药的事,你们不会说出去吧。”
任燃回头笑道:“江医生多虑了。”
他们算准了时间,在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去了酒吧。
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客人,何秀挑了一张能晒得到阳光的桌子,正坐在那里吃面,手边还放着一杯红酒。
何秀看到他们也是很高兴的,起身问他们要喝什么?
“老板娘,想问你一些事。”谢闻易说。
“行,问吧。”何秀又坐了下来,继续吃面。
任燃走到了柜台后的走廊那里。
“这里门口发生案件的那个晚上,你说看见的是凶手高瘦纤细的背影,对吧。”谢闻易问。
“是啊,我说的都是真的。”何秀还补充一句:“我可不会乱说。”
谢闻易点头:“是,我知道你不会骗人,你还说你一直坐在那个角落里织毛衣,我刚才在想那个角落的灯光并不好,你为什么会选在那里织毛衣?你连吃个午饭都要挑光线好的地方。”
何秀吃面的手停了下,略显得不那么自然。
“你那天的确织过毛衣,酒吧里也的确有一些客人,但是是在早一些的时候。凶手是在你店门前行凶的,而酒吧的门又是常年大开着的,你之所以没有看见,并不是因为你坐在了角落里,而是那个时候你压根不在这里。”
谢闻易定定地看着何秀,何秀的面凉了,她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着。
“老板娘那个时候是在里面的房间吧。”站在柜台走廊的任燃伸手打开了那一扇门。
这是何秀每天休息睡觉的房间。
“那天你说酒吧里是有客人在,我猜想那个客人并不是在喝酒,而是在你房里。亲爱的,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任燃详装好奇地问。
“亲爱的,也许是饭馆的老郭吧,老板娘之所以没有听见外面的动静,是因为和老郭在房间里。”谢闻易语调轻松,似乎在说一件极其简单的事。
何秀的面不仅凉透,还发涨了,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老板娘,你的口供从一开始就给了我们最大的误导,纤细修长的人影,连警察都认为是一个女性的背影,但是想想你从来就没有说过见到的背影是女人,纤细修长也同样可以是男人,或许你其实可以肯定是男人,但是你不想说。”谢闻易一语道破了关键。
任燃低头一笑,等他发现自己竟然笑了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这个副本真的非常的有意思,玩家只有从NPC身上寻找线索,然而系统强制NPC不能说谎的同时,却又默认他们可以隐藏对自己不利的条件。
他们离开酒吧的时候,午时阳光正好,落了他们满满一身,甚至有种一扫城区阴霾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发现何秀和老郭之间有那不可描述的关系的?”这一点任燃还真是不知道谢闻易什么时候找到的证据。
“郭嫂的牢骚不是白发的,经常在他们那里坐着的罗南和他的随身笔记本,那天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一眼,他写着老郭和何秀,我就大胆推测,随意定论了。”谢闻易说得很是轻松。
“所以你是蒙对的。。。”任燃补刀。
“何秀为了隐瞒自己和老郭的关系,自然不能说当晚他们两个在一起,以及何秀特意误导了背影是男人这个最重要的线索,导致我们一度把修长纤细的背影认为了是女人,这是案子的第一个误导。
寡妇沈姐更不想让人知道她和小智不可告人的关系,不管她是否会考虑到从玻璃窗看到的景象和现实差别太大这个问题,但是她说了她看到的是背影壮硕的背影,这是第二个误导。
郭婶怕是早就知道老郭的外遇了,而她的确从窗户外看到了凶手走过的背影,是个男人,或许她内心的憎恨已久,她说男人路过的时候她闻到了烟味,她有意让大家把疑点放到了男性身上,或许更希望我们都怀疑到老郭吧,但是她的确没有说谎,即使这个烟味是她自己残留下的,这是第三个误导。”
这些人都没有说谎,只是遵循着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和最希望得到的结果给了口供。
“我一直在想是谁的口供出了问题,答案是他们全部都是。”任燃叹了口气。
这个副本的NPC在某种程度上都给了错误的情报。
“现在,重新思考,背影是男性,高瘦纤细,偏巧符合这一特征的是他们所有人,老郭,小智,夏生,还有罗南。”
但是他们心里可以确定老郭和小智几乎是没有太大可能性了,那就只有夏生和罗南。
“走吧,亲爱的,我和你还差一张素描。”谢闻易侧头对他笑了笑。
他在阳光下的笑总是特别的有感染力,好想甩开了所有的包袱,自然又纯真。
“亲爱的,你是皮上瘾了,那我就奉陪到底了。”任燃说。
今天夏生的心情相当的不好,几乎可以用暴躁来形容了,和上次几乎判若两人。整个房间也是一片狼藉,好几幅画就这样随意地扔在地上,颜料的油渍弄得到处都是。
夏生虽然让他们进了门,但是一直爱理不理的,在那里自顾自的调着颜料,他白净的衣服上也沾染了一块一块的油渍。
“我们实在找不到有什么好地方可以当背景了,不如就在这里。”任燃说。
夏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耐烦地说:“这里乱七八糟的,怎么画?”
任燃走到了一侧的窗台前,指着外面:“我们两坐在窗台上,正好遮住了外面的旧房,从中间反倒能看到一片蓝天,构图不错。”
夏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往他指的地方扫了眼,又说:“你倒是挺有想法的,学过美术?”
“没有血缘关系的遗传。”
两人一左一右跳上了窗台,窗台狭小,他们靠得很近,却也摆出了舒服的姿势。
夏生重新摆放了下画架,坐下开始构图画画。
夏生画画的神情相当认真,一握着画笔,好像整个人的气场都不同了,神情专注,眼神仿佛历经沧桑似的充满了各种情绪。
任燃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他从没被人画过,没想到这样禁止的时间竟然如此慢。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夏生突然站了起来,他刚才还平静的神色变得狂躁不已,他一手扯下进行到一半的画作,瞬间撕了个粉碎。
任燃皱了下眉,小心地问:“夏生,怎么了?”
“你们不介意我改用水彩吧?”
“当然不介意,你决定就好。”任燃说。
他边说,边向谢闻易看了眼,得到稍安勿躁的眼神后,任燃又坐回了窗台上。
夏生心不在焉地用调色盘调着颜色,然而再次动笔不到半个小时,他又非常气愤地将眼前的画作一撕为二,他整个人丧气地蹲着,痛苦地抱着头,不停地说着:“不对!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要的颜色!”
任燃跳下了窗台,走到了他边上,将地上撕掉一半的画捡起,画已经成了大半,他们二人一身简洁清爽,随意地坐在挂着深红色窗帘的窗台上,窗外一角是蓝天白云。
无论怎么看,这幅画很成功,颜色更是相得益彰。
谢闻易走到了桌边,那里放着很多小罐小瓶的水彩颜色,甚至有一些颜色是夏生自己调制的,非常漂亮。
从这个房间的布局和色调来看,夏生非常喜欢明亮的色彩,而在这些颜色中,有好几瓶上贴着红色的标签,里面是红色的颜料,但是色泽似乎有些差异。
这时,夏生突然站起了身,脸色沉沉的向谢闻易走来。
“谢闻易。”任燃轻唤了声。
夏生的目标不是谢闻易,他走到了桌边,突然像发狂了似的把桌上所有的颜色都摔在了地上。这些都是玻璃瓶,哪儿经得起这么一砸,巨大的哗啦声中,整个房间一片狼藉,各种颜色杂乱地交错着洒满了一地。
夏生抱着膝盖无声地痛哭着。
他们离开了夏生的家,任燃抬头看了眼夏生紧闭的窗户,只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谢闻易手里还捏着那撕碎的半张画纸,他们二人一身简洁清爽,两侧是深红的窗帘,背后露出蓝天白云的一个小角,整张图的构图很棒,颜色也非常的出挑,尤其是这红色的窗帘,是任燃所见过最漂亮的红色,妖艳又不落了俗气。
突然,任燃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在想凶手的目的该不会是。。。”
“恐怕就是了。”谢闻易明显和他想到了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又立即跑回了夏生家门口。
敲门后,夏生开了门,已然不见刚才痛苦挣扎的模样,恢复到了清冷的神情,他淡淡地说:“抱歉,我最近身体有些不适,不能再给你们画画了。”说完,房门就关上了。
任燃震惊地发现,从他们刚才离开到现在回来,中间不会超过五分钟,然而刚才所见那一地的狼藉在刚才他开门的缝隙中,任燃可以发誓那间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即是普通人,又不能用正常人去衡量的NPC。
“他不会承认的,你发现没有只有NPC的死亡会有警察过来,玩家死亡的话,没有触发这个条件。”谢闻易说。
即便他们拿着那张图纸,也并不会成为直接通关的关键点。
今天夏生这里也不会再有线索了,他们预备打道回府,刚才还大好的天气瞬间阴气沉沉的,老城区在阴天里更是一副衰败阴冷的模样。
“副本不会给死局,夏生会再次下手的,但是通关的方式恐怕和之前的略有不同。”任燃开始思考这次出现的额外条件。
“警察!他让我们有任何线索可以给他打电话!”任燃说。
不管他们相信与否,的确可以一试。
任燃看了眼手机,无信号,他试着拨了号码,意料之中的无法拨出。
“我们不能打电话,但是NPC可以。”谢闻易说。
他们又去了一楼的酒吧,何秀正在柜台后擦拭玻璃杯,她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全然不见之前的热情。
“老板娘,想借你的电话一用。”任燃说。
“不借。”
“……”
“我们可以给钱。”任燃信心满满,不就氪金嘛。
“不要。”
“……”
这场面有点尴尬啊。
他们去了老城区的西面,老郭两夫妻正在冷战,看见他们走来,也是一脸冷淡并不想多招呼的模样。
“郭老板,想借一下电话。”任燃心里莫名的忐忑是怎么回事。
“不借。”
“……”
“郭老板,我们要买东西。”任燃已经快哭了。
“不卖。”
“……”
“郭嫂,我们要。。。”
“你们给我滚!”
“……”
任燃和谢闻易跑了几条巷子才甩开了郭嫂拿着扫帚要砍人的可怕模样。
靠在墙上大声喘着气,任燃做了好几回吸气吐气才顺了气,皱眉说:“什么情况啊他们!”
“我们刚才把他们的底裤都掀光了,会再帮我们就奇怪了。”谢闻易这语气似乎早就料到了。
“我们把他们都得罪光了,靠,亏我刚才一脸很爽的样子,真是虐渣一时爽,玩家火葬场啊!我去。”任燃大吐了一口气,无语地说:“给钱也不想,系统不要钱了?”
“恐怕比起氪金,系统更想要我们的命。”谢闻易竟然笑了出声。
的确,没比这更好笑更忧伤的场面了。
突然,前面拐角处响起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你们快滚!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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