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但他又能感受到商羽的忐忑、紧张。他把商羽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为了过去的错,付出很多代价,完全被磋磨成另一个人,却依然
依然爱他。
关诚说:这种事情,不用问我了。
商羽眨眼。
关诚说:你还能抱我起来吗?
商羽惊喜。
住院那会儿,他的膝盖上也有辅助器械。医生看这片子,说商羽的膝盖软骨都快要被磨没了。关诚并不知道这些细节,但他能感受到,这一次,商羽谨慎地扶着他的腰、托着他的臀,一直到将人放进浴缸里,终于松了口气。而他侧头去看,见商羽的腿微微发抖。
因为这个画面,在商羽缠上来,问关诚需不需要帮忙深入地洗一洗身体里的东西时,关诚没有摇头。
再从浴室出去,已经又过了一个小时。
商羽没有带多余的衣服来,关诚的西装又大多是定制,穿在他自己身上合身,给商羽穿了,就总有些别扭。
商羽只好从关诚衣帽间的边边角角找了一身运动穿搭。他自己迅速收拾好,回身看关诚,见关诚低头,手上在扣领带夹。
因低着头,商羽可以看到关诚颈后衬衫领下隐约露出的半个吻痕,这让商羽心情雀跃很多。虽然关哥总说他还没有原谅自己,但他们有了很亲近的接触,关哥似乎在心疼他。
抱着这样的念头,打开冰箱、端详里面有什么东西的时候,商羽不自觉地小声哼歌。
关诚靠在门边看他,这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另一间屋子的时候。
一切都没有变,可一切又都变化了。
商羽笑着说:吃米饭吧,炒两个菜?
关诚随意地答应:好啊。
商羽又有点踟蹰,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早上多做出来的东西:喝了一半的粥,处理好的紫薯泥,还有很多。
关诚看他纠结,反倒惊讶,说:冰箱不是很空吗?
商羽:也是,下次阿姨来的时候可以直接加工一下,能用来做别的。粥的话,关哥你喜欢喝,晚上就能热一热。七八月应该不太加班吧?干脆放在电饭煲里捂着?
他说到一半,恍然记起,虽然这个早晨热烈又美好,到现在脊背上都有一点细微的刺痛,是关诚不小心用指甲划破。
但一切总该有尽头。
关诚这个屋主要离开了,那他作为客人,脚下还踩着新到发硬的拖鞋,自然没有道理留下。
商羽的心情沉下一些,但脸上还是轻松的。
他心里想听到关诚的辩驳,譬如何必麻烦阿姨,你来就行,可关诚没有开口。
商羽不敢再试探了。
他洗菜、切菜。这个过程中,关诚看了会儿手机,就从厨房门口离开。过了会儿,拿着电脑出来,在沙发那边处理文件。
商羽有种微妙地自己被用完、而后就失去作用的感觉。
他打起精神炒菜,分出精力,思索自己以后的事。虽然此前状态糟糕,但再好的心理医生、再多建议,也比不上关诚对他笑一笑。
商羽暗暗觉得,写到一半的个人陈述可以被束之高阁,再不打开。
他又有了动力,可以继续留在海城、留在关诚身边。
等到端盘上桌时,商羽叫了一声:关哥。
他看关诚应了声,却并未起身,而是仍然在看屏幕。
同样的场面,商羽从小到大,在父母身上看过很多。他因为这个念头而恍惚,暗暗想,自己和关诚仿佛有了一家人的样子。
关诚走来的时候,察觉商羽面色不同。
他问了句;想什么呢。
商羽自然不能实话实说。
他岔开话题,我看冷冻室里还有排骨,不过没有找到剁骨刀。
关诚笑了下,说:不想说的话可以直接不说的。
商羽哑然。
他沉默,可关诚又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他拉开椅子坐下,有心情评判一句,说:你炒年糕的时候盐放得有点多,算了,毕竟是配米饭,味道还不错。
商羽说:好久没做,有点手生。
关诚看他一眼,有意无意,问:打算申什么学校?
商羽呼吸一滞,没想到关诚会和自己说起这个。
他说:皇家音乐学院。不过关哥,我不一定要出国的。
关诚说:你可以去。
商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就是关诚的态度了吗?他确认过了,最终并不愿意和他多有一些什么。
他短暂地、岌岌可危的美梦,就这么碎了。
关诚:商羽,你现在只有二十五岁。我不知道你在专业上算是什么程度,但如果你觉得有需要的话,多一些学习,总是好事。
商羽一怔。
关诚说:当然,我知道,你之前打算出国,恐怕有很大一方面都是因为我,他稍稍停顿一下,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把这个原因摘出去,谨慎地做出选择。
商羽蓦然问:那你呢?
关诚看他,眼神像是在说:终于装不下去了吧?
商羽的手紧紧捏着筷子,很快又颓然,说:哦,你不想和我有什么牵扯,不想对我的往后负责。我理解,嗯,我理解的。
他谨小慎微、战战兢兢,却还是走到这一步。
商羽放下筷子,面前的米饭还一口没动。
他忽然没了胃口。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是坐立不安,何况关诚很快要走。
商羽低声说:我先走了。这身衣服,回去之后我把价格折算给你。对了,你之前送给我的那些东西,一直没有机会说。最近恰好有世荣的律师来帮我忙对赌合同的事情,他们能顺便帮我整理一下把房、车还给你的手续吗?
关诚看他,说:可以。
商羽便要去拿自己的包。
他把包背上。来的时候,里面沉甸甸的,这会儿却轻了许多。他要出门,却听关诚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说:门廊柜子的第一个抽屉,里面有备用钥匙。
商羽脚步停住。
他心中挣扎,最后蓦然回头,质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关诚看他,神色一点点冷下去。
商羽又痛苦起来,说:关诚,我是做错了事,但你不能不能这么折磨我。你给了我那么大的希望,现在又要收回去吗?我算了,我活该的。
关诚说:我不喜欢你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商羽抿着嘴巴,不知如何言语。
关诚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钥匙拿走,以后任何时候都能过来。但是,这不代表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额外咬重最后半句话。
商羽听着,头晕目眩地明白过来。
关诚或许的确心软了,但他依然无法释然那两年之中,商羽的误会。
所以到现在,商羽可以和关诚亲近,可以做任何那两年里他和关诚做过的事情。
但他不是关诚的男友。
这就是关诚的答案。
商羽从前觉得自己无从选择,可现在,关诚明明白白地给他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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