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背影清瘦,单薄的脊背套上他的衣服......像套了个麻袋一样。
然后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郁酒刚刚说的是后天,那明天呢?
汪星泉抬眼看他:你明天不过来?
我明天想请个假。郁酒直起身子,用干毛巾擦着柔软微湿的头发,刚刚被水汽晕染过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家里有点事情。
之前说好一个月的工期有两天可以休息的,汪星泉没理由不给假,只得点了点头虽然汪熠濯现在有点开始适应郁酒了,这事儿还挺麻烦的。
郁酒早晚要去上大学,没办法长时间陪着他,而汪熠濯一旦开始缠上一个人......是不喜欢分开的。
郁酒看着汪星泉有些沉思的神色,想了想问:我请假,你不会很麻烦吧?
不会。汪星泉回过神来,笑了笑:明天汪熠濯正好要去学校老师那里一趟。
郁酒闻言忍不住松了口气其实他没事儿也不想请假,但明天是真的有事。
他之前在网上报名了一个外省为时三天的研讨会,去参加的都是界,辩论界有名有姓的人。如果能去现场听听,绝对受益匪浅。
但研讨会入场的门票不便宜,在加上去外地三天的衣食住行乱七八糟的费用......郁酒不得不找点别的兼职干。
郁酒在网上筛选翻查了好几天,才找到了一家时间待遇都不错的一天兼职。
是类似于一家会所的酒会之类的地方,要找人弹钢琴。
要求年龄二十五岁以下,长相中上,钢琴十级以上的人,男女不限。只需要在下午三点酒会开始时演奏,为期两小时,给的待遇却极其不错,够他来回车票住宿钱了。
郁酒看到的时候就忍不住感慨了一下该会所的财大气粗,然后就有点蠢蠢欲动。
年龄他没问题,长相郁酒对自己也挺有自信的,绝对不能给高级会所丢人,而且他从小学钢琴到大,虽然长大不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但说一句擅长娴熟绝对不为过。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没有十级证书,这是一个大麻烦。
不过机会这个东西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嘛,郁酒前天苦思冥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去了钢琴店,拿出看家本领免费给店长华丽演奏了一首钢琴曲,权当做免费宣传,然后在店长惊艳的眼神中找人给自己录下来了。
然后郁酒回家就去给会所投面试简历了,他的简历极其豪华特殊,是附带着视频的。
发过去后,郁酒就自信满满的等待着那边的回复,果不其然,几个小时后会所那边就让他去面试。
去现场弹给人的感受当然更震撼,郁酒没什么悬念的就通过了。他自己对这个答案一点也不奇怪,郁酒认为他那种惊才绝艳的琴技一出来,怕是很难有人不通过,十几年的钢琴也不是白练的不是?
听起来这话有些胡吹大气,但郁酒对于自己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这么一个恍神回忆的瞬间,汪星泉已经换好衣服了,郁酒把视线重新投在他身上的时候余光只看到了卫衣下的腹部一角似乎有腹肌呢!
走吧,今天不做饭了。汪星泉随手揉了一把凌乱的头发,漆黑刘海下的双眼像蕴着星光一样璀璨:出去吃。
他说完就去隔壁敲汪熠濯的门。
其实郁酒觉得汪星泉做的饭要比外面饭店的好吃,只不过能跟着蹭饭也挺好。他微微笑了下,乖乖的跟上去。
出来吃没什么缘由,就是汪星泉今天单纯的不想做饭了而已。
三个人找了家不远的烧烤店,这家店是乌澜的老招牌,人一向多,就算在这工作日的非饭店时间也是需要排队的。
汪星泉领了张号码牌之后三个人就坐在大厅的沙发等,幸好有空调,屋内人头攒攒也不算热。
服务员给每个等位的人都送上了菜单,二人无事便低头研究了起来,絮絮叨叨的说话声中发现烤肉的时候喜欢点的东西居然差不多。
直到头顶有一道淡淡的阴影密实的挡住光线,落在菜单上。
两个人随之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他们前面。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打扮朴素,脸上皱纹很明显。女人眼神死死的盯着汪星泉,犹如不善的利剑。
郁酒一怔,下意识的侧头看向汪星泉,果然他唇角的笑意微收敛。
汪星泉。女人开了口,声音近乎是咬牙切齿的:你他妈还活着呢?
这么不客气的话让郁酒整个人愣住了,他看着女人丑恶的嘴脸,指尖微微陷入掌心。甚至还有旁边的人听到了,有些诧异的转头看。
......暂时死不了。汪星泉沉吟片刻,笑了,瞳孔犹如一潭死水的冷静:托二姑的福。
小杂种!你就应该跟着你妈一起去死!女人听他这么说登时更气了,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一巴掌就不客气的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汪星泉白皙清隽的侧脸立刻留下五个鲜明的巴掌印。
郁酒脑子嗡的一声,也顾不得什么二姑不二姑的了就站起来,一双眼睛只比女人更凶狠的瞪回去:你干什么呢?!
第21章酒会
这二姑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周围人都吓到了,不光是郁酒,就连一直对外界相当淡漠的汪熠濯在看到这一幕都是瞳孔急速的收缩了一下,随后捂着耳朵就尖叫起来。
这动静把周围人和饭店的服务生吓坏了,匆匆忙忙的就过来劝架。
郁酒还挡在汪星泉面前,不依不饶的瞪着这个泼妇一样的二姑:你为什么打人?不说明白我报警你信不信?
报警?好啊,你他妈报啊!二姑瞠目欲裂,眼底都红了,她破口大骂着:贱人,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跟着掺和,汪星泉该死!他弟也该死!他们全家都是赔钱的货色!你他妈倒是报警啊,我看你这个小贱人敢不敢!
此刻这个二姑,强烈的发挥她这个年纪的中年妇女独有的骂街本领。
够了。刚刚面对那一巴掌都无动于衷的汪星泉此刻才开了口,他修长的大手从后捂住郁酒的耳朵,似乎不想让他听到这些污言秽语似的。
一瞬间,郁酒鼻头莫名的有些酸。
说我可以。汪星泉看着泼妇一样的女人,神色和声音不是冷,而是像看着一个物件一样的无动于衷:别说我朋友和弟弟。
要不然......汪星泉更用力的捂住郁酒的耳朵,让他听不到他后面的一句话,笑容无辜:别怪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弄死你们。
反正他这些年,早就被缠够了。
女人被他眼中的冰冷和残忍吓的一愣,喘着粗气勉强闭了嘴。
趁着这么一个当口,汪星泉拉着郁酒和汪熠濯离开。
直到走出这个烤肉店老远,才感觉肺里的空气才重新鲜活起来。
抱歉。脸上依旧还顶着五个鲜明的手指印的汪星泉正蹲下来轻轻揉捏汪熠濯的脑袋帮他缓解惊吓,他抬头看着郁酒,有些狼狈的垂眸:害的你被骂了。
刚才有人骂我?郁酒疑惑的皱了皱眉:我只听到狗叫声了。
汪星泉忍不住笑出了声,宽宽的直角肩微抖。
能把他逗笑,在某种程度上郁酒还是相当有成就感的。
他松了口气,四下赚了一圈就跑到旁边的报亭买了瓶冰水,回来递给汪星泉:敷一下吧,要不然该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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