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刘恪跟着一唱一和,摩拳擦掌道:那就来首悲怆吧,特别符合我现在的心境!看到膈应的人无非就是这种感觉吧。
他话中的恶意满满,让汪星泉和赵梓蓝都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郁酒倒是不在乎,毫不犹豫的就弹了起来。
过程中汪星泉偷偷叫了个服务生,让他去把萧中宇找过来一首曲子的时间不长,但足够让萧宴老爹知道这场闹剧了。
萧中宇在远处,听到服务生的话知道萧宴又惹事了,连忙着急忙慌的走过来,看到这里一地鸡毛的场景就来气。
行啊。而萧宴还在继续为难着台上的郁酒,见他平静的弹奏完一首,就冷笑着又提出要求:拉德斯基进行曲。
萧中宇并不关心这前因后果到底怎么样,就是不想让萧宴继续丢人现眼,他走过去伸手拍上萧宴后脑勺,力道不轻不重。
干什么呢?然而声音却很重,萧中宇有些微怒的瞪着萧宴:你在这儿为难钢琴师干什么?赶紧给我走!
我才不要。萧宴一点也不怕他这老爹,此时火气上了头,就想让郁酒服软。他双手抱肩,不依不饶的看着郁酒:弹啊,怎么不动弹了?你不是很想要这五百块钱么?
他就要郁酒知道什么叫钱难挣屎难吃的道理,所以他刻意的选了一首四手联弹才能完成的曲目为难郁酒,偏要他自己弹。
郁酒短暂的抿了下唇,觉得自己今天大概要丢人了四手联弹的曲子,一个人弹是弹不出来原曲震撼的效果的。
如果非要弹,也只能是献丑而已。
够了吧。汪星泉见萧中宇治不了萧宴,没有继续制止的态度就忍不住皱眉开了口:这得是两个人才能弹的曲子。
我知道啊。萧宴却应的理直气壮,甚至还笑了笑:我就是故意的,看他能不能弹出来,如果弹的难听可是得倒找我钱呢。
他故意说的很大声,让台上的郁酒也能听到。
汪星泉注意到了郁酒一瞬间被他气的白了脸,修长的手指攥了攥,几乎就有种绷不住的错觉他鲜少见到这成熟的男生有这么大情绪波动的时候。
上次见到,还是在烧烤店遇到他二姑。
那个时候,郁酒义无反顾的挡在他面前,没有缘由,飞快的速度全凭本心,是真心实意护着他的。
而他们明明不算熟,自己还是他讨厌的萧宴的朋友。
那自己为什么不能反过来也护着他一次?权当报答人情也好。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汪星泉就感觉几年没碰琴的修长手指都有些发痒。
他弹坏了找你钱,弹好了两人份的呢?在一片尴尬的氛围中,汪星泉忽然笑了,开口问萧宴:是不是该给一千块?
萧宴一愣:什么?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里,汪星泉把身上的外套脱掉扔给一旁的赵梓蓝,自己只穿着衬衫黑裤上了台。
郁酒眼看着身材修长的少年逆着光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莫名有种窒息的感觉直到汪星泉在他身边坐下。
长度够的钢琴椅,坐两个人绰绰有余。
你...郁酒回神,有些无措的飞速问:你上来干什么来了?
拉德斯基进行曲。汪星泉瞄了他一眼:自己能弹么?
......
别发傻。汪星泉说了句,指尖就触上琴键,优美的音符传出来的时候他清冽的声音敲在郁酒心头:一起弹。
四手联弹,可不得两个人么。
汪星泉居然帮他一起弹?当着萧宴的面?
郁酒第一次有种懵逼的感觉,但是......看到台下萧宴和刘恪脸色气到发青发绿的脸色,不自觉的就有点爽。
手指比大脑更快的回过神,等郁酒彻底察觉到这是一次能让人天灵盖爽飞的极致反击时,一曲四手联弹的拉德斯基进行曲已经接近尾声了。
自己明明是和汪星泉第一次合作,在此之前甚至不知道彼此会弹钢琴,但触到琴键的时候仿佛就成了天作之合第一次犹如合作了几十次一样。
到融会贯通的完美合作似乎只需要半首曲子的时间,前半首还在试探,后半首就已经如鱼得水。
最后一个琴音收尾,两个人甚至都有点意犹未尽。
好!在场诸位都被这突兀的,闹剧似的场面吸引了视线,可谁都没能想到会收获一场听觉盛宴。
一曲结束,赵梓蓝率先带头喝起了彩,不住拍手吆喝着:泉哥,小酒,可以啊你俩!弹的妙啊!
一个妙啊说的抑扬顿挫的,听起来像是故意在气旁边的萧宴和刘恪,郁酒绷不住笑出了声。
萧宴脸色难看的发白,抿唇不说话,一双眼睛只沉沉盯着汪星泉犹在钢琴上的手指。
行了行了,都是孩子瞎胡闹。萧中宇趁着这个空当忙挥手让周围围观的诸位都散了,眼神示意工作人员解决这边的鸡零狗碎,他脚步匆匆的继续回去谈生意。
泉哥,你...萧宴此时已经不关心能不能为难到郁酒这件事情了,他满眼都是刚刚汪星泉和郁酒两个人四手联弹的画面同样的脊背笔直,光从背影看竟然有一种契合的感觉,这让萧宴脑子里嗡的一声,忽然极度烦躁。
最绝的是,他竟然搞不清这两个人哪个更让他烦躁。
萧宴快气死了,看着汪星泉欲言又止,半晌才苦笑着问:你怎么突然弹琴了?
他记得几年前出了那件事之后,汪星泉就没有在碰过琴键。
可现在怎么又弹了?难不成还能是因为郁酒?
因为你故意点了一首两个人才能弹的曲子。汪星泉笑笑,走下来拍了拍萧宴的肩,一向平静的眉目照例是淡的看不出来情绪:萧宴,做人留一线。
另外,别忘了这曲子,收两个人的价钱。
他淡定的说完,在萧宴难看的脸色中非常从容的一笑。
萧宴心中咯噔一声,有些不情不愿的抿了唇,多少有些后悔他知道汪星泉十分讨厌这种仗势欺人的事情,但自己今天却没忍住在他前面表露出来这份劣根性......
我还有事。汪星泉说完低头看了眼手表,对着萧宴轻轻一点头:你在这儿好好谈事儿,我先走。
说完就走,都不给萧宴反应时间。
赵梓蓝看汪星泉走了也不太愿意自己在这无聊的酒会呆着,忙不迭的跟了上去:我也走我也走!等会儿!
萧宴面色不虞的看着这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消失,才想起来钢琴旁边的郁酒。
结果回头一看,钢琴边上早就空空如也了郁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一丝声响都没有。
汪星泉。
和赵梓蓝一起同会所里走出来,眉目刚刚触见天光,汪星泉就听到有人在叫他是郁酒的声音,他听的出来。
脚步一顿,他侧头看向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下那身西装跑出来的少年坐在长椅上,微微歪头笑着看他。
跑出来的速度比他们还要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