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谢谢医生。汪星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声音喑哑低沉的开了口:我们跟着一起去。

他大手按在了郁酒肩膀上,让后者身上不自觉的一颤。

在去医院家属车的路上,两个人才大致了解了一下今天这个事故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小孩子多的地方,还属于半公共场所,一向是不允许有明火的出现的。

但寸就寸在今天画室雇的这个保洁阿姨是新来的,画室的人忙还没来得及交代她一些注意事项,阿姨在打扫的时候就不小心用了明火。

画室纸张多,颜料多,有的时候空气里甚至都漂浮着化学气体就这么凑巧的就点着了一角桌布,也没人发现,渐渐蔓延到窗帘,别的地方......

经过这么一遭,画室外间已经被烧的七七八八的了,损失惨重。

但不幸中的万幸好在几个孩子那时候都呆在里间,火势没等大幅度蔓延过去就被控制住了,不过还是把密闭空间,烧灼的空气就够小孩受的了。

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工作人员的疏忽。画室的人也跟着来了,一路连连道歉:各位家长放心,我们绝对承担所有损失......

流年不利,对所有人都是一个坎。

郁酒沉默的低头,拿着酒精湿纸巾给汪熠濯仔仔细细的擦脸,耳边听着工作人员絮絮叨叨的哽咽道歉。

好。汪星泉慢了半拍的回应,语气平淡,像是没怎么样一样。

但对他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的郁酒知道,面对别人的长篇大论,一向彬彬有礼温和待人的汪星泉在憋了半天只回了一个字,大概已经是极度压抑的结果了。

他现在心里得有多难受。

等救护车开到了医院,几个孩子被推进病房里检查时,郁酒才握住汪星泉垂在身侧的手他的大手一片冰凉。

应该说,就跟冰差不了多少。

刚刚接到电话的时候,我真的怕。郁酒握住他手带来的一丝温暖,或许给了汪星泉一些把话说完的勇气,他有些颓丧的抹了把脸,声音发颤:我怕汪熠濯出了什么事情,我该,该怎么办啊?这么多年......

汪熠濯是个自闭症儿童,在外人眼里是给家人带来无穷无尽麻烦的孩子。

但这么多年了,他只有汪熠濯,汪熠濯也只有他,他们相依为命,如果汪熠濯出了什么事情......汪星泉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好像他努力的一切都没用了一样。

不会的。郁酒看过很多这种病人家人在病房外等着,焦灼不安,甚至是悲痛绝望的画面。他明白此时此刻其实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但依旧忍不住一直安慰:濯濯一定会没事的,他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有福气么?汪星泉苦笑了一声,喃喃自语似的嘀咕:我一直觉得,老天爷对他有点不公平。

世界上有这么多小孩子,光是中国每年的婴儿出生率都到达两千万。可这么多的孩子里,只有他弟弟先天残疾。

濯濯很棒,自闭症儿童那么多,他是我见过最聪明的。郁酒顿了一下,又补充:而且他的福气,是有你这个哥哥。

当父母不需要考试,世界上不负责任的父母太多了,尤其是对于出生后孩子有残疾的父母来说。

甚至汪星泉和汪熠濯的父母,想想其实也是不负责任的。

汪熠濯在自闭症儿童里还算能健康快乐的成长,其实多亏有汪星泉。哥哥这两个字叫出来轻如鸿毛,需要担起的责任却有千斤重。

第48章表白

泉哥,怎么样了!

手术过程中,可能是因为画室着火的消息上了乌澜晚报新闻推送都看到了的原因,赵梓蓝萧宴萧迟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还都火急火燎的凑巧碰到一起,急匆匆的就赶到了医院。

结果上了电梯冲上做手术室的七楼,几个人毫无预兆看到的就是汪星泉和郁酒握在一起的手。

三个人登时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的站在原地。

尤其是萧宴,一瞬间脸色难看的厉害。

就好像是之前担心焦心的事情,还是预料之中的成了真。

呃,泉哥。最后还是赵梓蓝先回了神,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急忙问:濯濯怎么样了?我们看到那个新闻,吓死了。

没烧伤,只是被熏晕了,不知道吸了多少烟雾进去。汪星泉紧锁的眉头始终无法放松,当着所有人的面也没放开郁酒的手,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拉着,疲惫的应:还得看一会儿医生怎么说。

好像像是应和他的话一样,手术室的灯暗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登时一堆人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问着:怎么样了?

别着急别着急。医生见了太多类似的场景,早已见怪不怪,他温和的摆了摆手,声音平静的说:病人没什么大碍了,抢救及时,更大的创伤没造成。只是吸入了不少有毒气体,对孩子的身体有一定伤害,还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家属先去办住院手续吧。

汪星泉和郁酒一时间都有些愣,半晌后,怔怔的相视一笑,又是放松又是觉得滑稽。

这几乎是和去年一模一样的场景。

同样是快要过年了,寒冬腊月的时分进了医院......不同的是去年进医院的是汪星泉,今年是汪熠濯。

这哥俩真是倒霉,看来今年又要在医院过除夕了。

两人这旁若无人的默契状态,让其余三人都有种被隔绝的感觉,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赵梓蓝倒是还好,傻呵呵的跟着开心,只是萧家两兄弟心眼里都快冒酸水了,算计的都是别的。

泉哥。萧迟到底还是年轻人,沉不住气,酸溜溜的问:你什么时候和郁酒关系这么好了?

郁酒闻言一僵,下意识的想把自己的手从汪星泉手里抽出来后者却握的很紧,他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了看汪星泉。

去年还是年前开始吧,关系就很好了。汪星泉微笑着回答,甚至还问郁酒:你还记得是哪年么?

郁酒:......

这态度几乎已经表明自己的立场了,郁酒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呆滞,看似当机的脑子里飞速运转着,他想着是在哪一步,让他和汪星泉的关系发生了这种巨大的质变呢?

他们居然可以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前手拉手了?这意味着什么?是不是......

而萧迟也不是傻子,听了这话面色一沉。

他在原地呆呆的站了半晌,似乎觉得医院这地方不是他能撒泼的现场,只得憋着气怒气冲冲的走了。

可萧宴却没有萧迟这么好打发。

他面色沉沉,眼睛里阴郁的几乎要滴水。

在郁酒去医院一楼买水的时候,他默默的跟了上去,像个游荡的幽灵。

我废话不多说。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郁酒的身后,萧宴盯着他清瘦的背影,语气阴森:就一句话,你和汪星泉不可能。

郁酒脊背僵硬了一瞬间,片刻后整理了心情,才慢慢的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