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她则剃掉死者头发,并重新检查了一下伤口:“条状挫裂伤,创腔内有灰砂,应该是砖块棱边击打所致,按压有轻微骨擦感,不致命。”

曹海生在衣物上没有任何发现,让谢箐把尸体翻过来,准备解剖。

谢箐照做了。

曹海生拿起解剖刀,刚一弯腰,便痛苦地站了起来——他有严重的腰肌劳损,又犯病了。

谢箐道:“师父,我来吧,您监督。”

曹海生迟疑片刻,到底放下了刀子,“行,你来。”

谢箐手执解剖刀,从颈下划到耻骨联合上方,刀快手稳。

打开胸腹腔,肺部体积膨大,肺内有大量泡沫状液体,其他脏器有瘀血……

谢箐划开胃部,取出两勺胃内容物。

胃内容物比较充盈,虾仁、肉、蛋形态比较清晰。

十二指肠有少量消化物。

她直起身子,放下解剖刀,“结合尸温、尸僵等尸体征象,死者出去没多久就遭遇不测了,时间在饭后一个小时内,五点到六点之间。除头部和口唇的伤外,无其他损伤,这说明凶手下手毫无迟疑,且力量远在死者之上,初步推断是成年人。”

“非常好。”曹海生做好记录,“缝合吧,我去给黄大队打个电话。”

谢箐操刀解剖是第一次,但缝合已经是第三次,他非常放心。

第6章猜测

将近凌晨,师徒二人回到了警察局。

曹海生腰疼回宿舍休息,谢箐洗了澡换过衣裳,睡意全无,便去了趟二大队。

二大队是重案大队,成员们夜不归宿是常态。

谢箐进去时,李骥正孤零零地坐在一块大黑板前发呆。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看了一眼,“小谢啊,你也睡不着吗?”

谢箐拉了把椅子,“查到什么了吗?”

李骥摇摇头,“目前还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谢箐“哦”了一声,认真把黑板上的汇总内容看了一遍。

总共三桩案子。

第一桩,死者谷德成,男性,65岁,家在青江南岸福兴小区3栋。

94年3月12日傍晚,其在青江公园遛弯时失踪,13日下午,尸体从青江入海处打捞上来。

尸检结果:溺亡,头部有砖石伤,手脚有捆绑痕迹,后背、双脚有拖擦伤。

第二桩,死者阎丽芬,女性,56岁,家在青江下游龙湾村。

95年6月21日傍晚,其在从市里返回的路上失踪,6月22日早上,尸体出现在青江下游。

她的尸检结果与谷德成相似,但她的颅骨损伤更严重,溺水的征象不明显,可见其溺水时已经处于濒死状态。

第三桩就是黄琦案了,正是这个案子让黄大队把前面两桩联合了起来。

三桩案子有三个共性。

第一,杀人手法本质上相同。

第二,凶手的谋杀目标具备某种一致性——谷德成,经常在公园骚扰年轻女性;闫丽芬,经常在市里用讹人的方式诈取钱财;黄琦,调皮捣蛋,小区里的小孩几乎都被他欺负过。

第三,死者都在青江两岸居住。

据此,黄振义推测,凶手在这一带活动频繁,或者工作,或者生活,还可能有一辆车。

李骥托着腮,“你说,凶手是不是被这样的人伤害过?”

“也许吧。”谢箐问,“黄琦的生前活动轨迹掌握了吗?”

李骥道:“基本掌握了……”

黄琦在小区里出了名的难缠,带孩子的家长都不让自家孩子跟他玩,和他年纪相仿的大孩子不敢跟他玩。

所以,黄奶奶跟老伙伴儿们聊天时,他就一个人在小区里乱转。

17点40左右,有人在望江小区东偏门门口见过黄琦,说他自己往坝下去了。

这个点儿虽是下班时间,但望江小区的人大多走正门,不去偏门。不上班的人买菜做饭,更不会到东偏门去。

因为发现尸体的时间太晚,可以调查的对象有限,除此之外,暂时没有更多的消息。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17:40是最后一个时间节点。

谢箐靠在椅背上,“凶手是怎么把孩子骗上车的呢?他需要一个僻静的地方出手,青江沿岸又有哪些地方适合杀人抛尸呢?”

“那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只要说带他坐车玩,就足以让他上车了吧。”李骥起身从办公桌上拿来一张安海市地图,用夹子夹在黑板上,指点着说道,“这里是污水处理厂的排放口,平日比较僻静。这两处是高坝,坝下是深水区,比较危险,基本上没什么人去,这一处离望江小区不到三公里,我们怀疑黄琦就是在这里出的事,但黄大队带人去过了,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谢箐思考片刻,“从这些情况上看,凶手第一次出手就干净利落,有点出人意料。”

李骥一愣,“你的意思是,还可能有其他没发现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