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被掰得生疼,但他抓得更紧。
他妈疯了一样的尖叫、骂他、叫他放手,可笑又不真实。
他想给她跪下。
如果跪下,求她,就能换回她一点点常人的理智。
……
祁衍一早就去找程晟,一班的人齐齐说程晟没来。
祁衍:“他也会睡过头?”
之后一上午,卓紫微眯着眼、托着腮,围观祁衍的坐立不安,每节课下课就陪他往一班跑一趟。
程晟始终没来。
中午吃饭,以往祁衍能吃一盆,今天没戳两口就吃没劲了。
黑色的眼睛,时不时看着窗外,枝头上的雪。
“不会是病了吧……”
肖明超少爷马上贴心地奉上手机,祁衍往家里打没人接,打到他爸单位,他爸跑长途去了。
祁衍继续不安。
“不行,我得去医院看看。”
中心医院离学校不过三站路。
卓紫微不明白,就算人真病了,全市那么多医院,祁衍怎么确定他就一定来这里?
不过转而又想起,过年时他就是直接带着他去医院“大海捞针”的,而且还捞到了。
公交车上,摇摇晃晃。
祁衍脚上石膏已经拆了,现在是固定器。拐杖还用着,医生说再过两个星期才能走路。
祁衍:“总觉得多半是病了。”
“他病了我会有点感应,去医院八成找得到。”
卓紫微:“但是,你们又不是亲兄弟,怎么会有感应?”
“……”
“其实,我倒是知道一种情况,没有血缘也会有感应,emmm~”
公交车晃动,祁衍没有回话。
黑瞳不经意地看向窗外。
但其实,并不是没有听见。
窗外街道上满是白雪的明亮,可他想着的,却是昨天黄昏后昏暗的寝室。
程晟抵着他的肩,咬牙问,是谁。
俊朗的脸孔略微扭曲,清灰色的眸压抑着什么情愫,他声音涩哑,喉结抖动。
离得那么近,祁衍眼里只有他呼出的热气和无色的嘴唇。
至今清楚地记得,身体在那一刻,动不了。
一切,突然像是走得好好地钟表,突然崩落了零件。
一切都在停摆的边缘。
当——当——当——
祁衍看着那隐忍灰眸里流动的颜色。直觉地惧怕他再说什么。
如临深渊,恨不得能临时封闭自己的耳朵,封闭掉自己的心,不听,不看。
祈祷时间停止。
好在最后,程晟并没说什么。
他猜了个很古怪的人选,卓紫微。祁衍觉得好笑,又笑不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满世界找程晟。
为的就是看到正正常常的他,一切重来。
多半是他想多了。
但不管如何,他只想当弟弟。
当弟弟,才能被哥哥一辈子无条件宠爱。
作者有话要说:在开窍的边缘伸jiojio试探……但其实能说祁衍某种意义上,和孟阿姨一样“早就知道、选择性无视”吗。
哦,小衍,你可真是个内心复杂、天然黑的小磨人精。驴子要狠狠踢你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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