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兮猝不及防,她扎挣了一下,却被于成均压的牢牢的,一分也动弹不得,不由也有几分慌张,张口道:“王爷,你这是干什么?”
话才出口,她忽觉臀上重重的挨了一下,顿时满脸热烫晕红,气恼起来:“王爷,你真是孩子脾气,当真胡闹!”
这厮,居然敢将她当个稚龄孩童一般的责罚!虽说一点儿也不疼,却令她分外的害臊。
于成均却不为所动,大手又落了一下,高声道:“爷是小孩子脾气?难道你不是?有什么话,直说便了,偏偏要弄些酸话出来讥刺刻薄。今儿不给你个教训,你就不知道什么是丈夫!”
陈婉兮只觉血往脸上冲去,恼的牙根痒痒,她切齿道:“王爷,你再不放开妾身,妾身、妾身往后可再不理你了。妾身这屋子,也不许你再进了!”
于成均说道:“你倒还长脾气了!”口中说着,却不再拍打,却改为按揉,“打疼了,替你揉揉。”
陈婉兮更是既好气又好笑,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于成均到底是在干什么?
这个男人,是在借机占她的便宜吧?
她低声斥道:“王爷,快放开妾身,怪模怪样的,成什么样子?待会儿人来瞧见了。”
于成钧却笑道:“你自己瞧瞧,哪里有人?”
他这话倒没有说错,自这两人亲昵时起,屋中的丫鬟仆妇便都退了出去,晓得王妃面皮薄,谁也不能敢留下。
然而陈婉兮却越发羞窘,低低嗔道:“王爷,再不放开妾身,妾身可就要恼了!”
于成均低低笑了一声,将她拉了起来,却并没有放开,转而压在椅背上,在她唇上重重的亲了一记,方说道:“知道厉害了没有?”
陈婉兮红着脸,瞪着他,斥道:“王爷真好本事,回府欺负娘子,一言不合便又打又骂。王爷威重,妾身承受不起,往后王爷还是爱往哪儿去往哪儿去吧。妾身真怕哪日里,就被王爷揉搓死了。”
于成均晓得她这都是些气话,但瞧着她这幅生气撒性的小样子,不由朗声大笑起来。
他喜欢她这样,好过那不冷不热,别别扭扭的。
他笑了两声,问道:“你到底听到了些什么?今儿阴阳怪气的。”
陈婉兮微微垂首,说道:“王爷每日进宫,淳懿郡主必定送一篮点心过去,可是?”
于成均挑眉,半日方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陈婉兮笑了笑,抬眼凝视着他的眸子,说:“自己不勤快些,怕就要吃人活埋了。”
第79章
于成钧看着妻子的笑靥,颇有几分不自在,他清了清喉咙,说道:“那什么,她送归她送,爷可从没吃过一口。每日爷都只吃你送去的点心,她那些,从来只有赏人的份儿!”
陈婉兮微笑说道:“然而妾身听说,王爷的同僚倒是笑话妾身替王爷预备的点心粗糙。”
于成钧暗骂了一句:玉宝这狗奴才,通风报信倒且是机灵!
他摸了摸鼻子,说道:“那都是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胡乱嚼舌头根子罢了。再说了,爷喜欢,旁人说什么又能怎样?”说着,他忽又笑道:“婉儿,你不知道,这些男人其实也跟你们妇道人家差不多,嘴碎起来,亦是整日东家长西家短,没话找话说罢了。”
陈婉兮笑道:“妾身可不喜欢说别人家的闲话。”
于成钧无法,忽然伸臂,将陈婉兮抱在了膝上,抬头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陈婉兮微微一笑,抬手抚摩着丈夫的面颊,叹息了一声,轻轻说道:“王爷,咱们说笑归说笑,倘或将来有一日,太后甚而是皇上,要将郡主许配给你,又要如何呢?”
于成钧搂着她的腰身,言道:“不会的,郡主身份尊贵,又颇得太后疼爱,太后不会舍得让她当侧室。她孟家已出了一个太子妃,也该知足了。”
陈婉兮却轻轻摇头:“只怕,太后志向高远,一个太子妃还不能令她安心。那日端午宴席,妾身冷眼瞧着,太后对郡主虽好,却也并非真心实意的疼爱,一切不过是面子功夫罢了。”
若当真爱惜这女孩儿,便该将她藏于深宫仔细教养,却怎么把她推出去,任凭她一人四处拜访交往,花名满传京城各家府邸。她一个姑娘,独身在外,万一出了什么闪失,却该如何是好?女孩儿家的名声何等要紧,稍有不慎,这一生都要毁了。太后于淳懿郡主,看似看重,实则只如一颗可用的棋子。
她垂首,捏着于成均那骨节分明的粗糙大手,又细细说道:“若非如此,太后也不会放任郡主来同你亲近。一个未婚女儿,同一外男这般热络,显然是、是打定了主意。”
其实不必陈婉兮细说,于成均又哪里不知这些事情?
淳懿郡主这段日子以来的亲近,实在令他头疼。这背后,当然是太后的指使。然而,淳懿郡主每次都只打发宫女太监过来送东西,她自己倒从不出面,倒是免了些许尴尬。
朝中政务忙碌,和亲王一党之人,早已同他势同水火,屡屡争执不休。
他既要忙于处置军政要务,亦要防着于炳辉生事,而皇帝则是既要用他,又忌惮于他,他每日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干好了没甚赏的,干坏了反倒落人话柄。
如此,于成均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对付太后同淳懿郡主。
然而,当着妻子面前,他倒不想显露出一分一毫的忧虑,免得陈婉兮越发不安。
他笑了一下,低声说道:“你未免想多了,淳懿是个骄纵任性的脾气,走南闯北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哪里就看的上爷?你真当你家爷是个什么香饽饽,人人都想啃一口?爷这样的糙汉,也就只好和你做夫妻罢了。她想必是一时新鲜,胡闹玩玩罢了,过了这一阵也就丢开手了。”
陈婉兮望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说道:“王爷,妾身不是没有见识的愚妇,这样哄人的话,就别说了。”
她嗓音柔软,就像一碗银耳甜羹,既甜又糯,听在于成均的耳朵里,却分外的不是滋味儿。
堂堂一个大男人,让妻子忧思焦虑,却没有半分法子,于成均只觉的自己实在没用。
陈婉兮叹息了一声,又道:“也罢,王爷操劳了一日,才回府妾身不该说这些让王爷烦恼,都是妾身的不是。王爷大约还没有吃饭,天气炎热,妾身吩咐人煮了荷叶小米粥,还有些爽口的小菜,这就吩咐人拿进来。”
说着,她便扎挣着下地,起身想要出去。
于成均看着妻子那窈窕纤细的腰身,心中一动,抬手拉了她一下。
陈婉兮顿时一个趔趄,合身扑在了于成均身上。她吃了一惊,低声斥道:“王爷,玩闹也该够了。”
于成均却在她耳畔沉沉说道:“婉儿,全天下的女人撂在一块,都及不上你一块指甲的。爷这辈子,都只要你一个。”
陈婉兮搂着他的脖颈,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他宽阔厚实的胸膛,双手抚着他的强韧坚实的背脊,心中那点点的不安阴霾忽而散去。
有这句话,她已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