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浓的汤底,软烂的牛肉,就像几十年前家乡里随便一个普通的小面摊都会有的味道,让他想起了家乡的风景、家门口的长着青苔的石板路,熟悉、亲切,并不浓烈,但悠长。
“吃过?爷爷,咱们也没来过这里啊?”小孙女懵懂道。
老人笑而不语,朝钟业成赞许道,“小伙子,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吧,面做的不错啊?”
钟业成没想到他一下子就猜到了,点头道,“谢谢夸奖,您是从港岛来的吧?”
老人也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笑了,“小伙子,你知道?”
钟业成也说出了自己猜测,“前两天美食栏目的路主编跟我说有个从港岛来的大美食家要来我这,我一直等着呢,没想到您老自己偷偷就来了。”
“哈哈。”老人哈哈大笑,随即就拉着钟业成坐下,“小伙子,我冒昧的问句,我可不是打听你秘方,我就问问你是不是去过我家乡,怎么做出来的味道那么像。”
钟业成当然会不会说是厨艺的原因,或者说是系统加持,等级到达一定程度,是可以将食物本来的味道发挥的越来越大,他现在只是八级,做出来的虽然不错,但还不算什么,要是真能到达九级,那才可以发挥食物最大的潜能。
但八级他已经很知足了,虽说人外有人,但在江市这一隅之地,他已经站稳了脚跟,事业也算有成,家庭又幸,他还求什么呢?
什么也不求了。
他微微笑着,“这是因为您老想家了。”
老人叹了口气,“离开家几十年,虽然之前也回去过,但跟以前全都不一样了。”感叹完,他话锋一转,“小伙子,我走遍大江南方遍寻美食,我知道这肯定是因为你厨艺了得,你这样的本事留在这样的小地方不免屈才。”
“再过几个月就是港食一年一度美食大赛,到时候各大名厨,港岛本地的许多名店主厨都会参加,我推荐你去,你要是能拿下厨神的称号,那可就闻名天下了,可比你打什么广告都管用。”
钟业成听了就是一愣,厨神?
晚上,一家子吃饭的时候,钟业成提起了这个美食家推荐他去参加厨师大赛的事。
大家听了都很惊奇,纷纷询问是怎么回事,钟业成就把之前的事说了。
晓香听了就惊讶道,“哇,爸爸,那个比赛会不会上电视,要是能上那肯定要去呀,到时候爸你就更有名了,肯定会有好多人跑来吃你做的菜,要去要去。”
晓香和晓花两人如今都是小学二年级的学生了,晓花一直乖乖巧巧认真学习就不说了。
晓香却是个不甘平凡的,自从上次跟朱虹拍了广告之后,她就一直跃跃欲试,想要再去拍,而广告火了之后,还真有些制片公司来找晓香拍戏,晓香当然十分兴奋。
钟业成觉得她既然喜欢,也没什么不可以,但是她还这么小,主要任务还应该是学习,所以跟朱慧珍两个人精挑细选了比较不错的本子,人设也很讨喜欢,但戏份不多的角色,还跟晓香约定一年只能拍一部片子,最好是利用放假的时间。
晓香之前还认为爸爸不会同意,毕竟她还是个小学生,可是爸爸现在居然同意了,那当然是能拍就行,忙不迭的就答应了,暑假的时候她就拍了部电影,就在本市的制片厂,戏份不多,没有半个月就拍完了,刚拍完还有点意犹未尽。
朱慧珍也不懂这些,听了就道,“既然影响比较大,那肯定是对你的事业有帮助的,你要是想去就去,家里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照看好的。”
其他几个孩子也都表示赞同,钟业成拉了拉妻子的手,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过,只是期间他注意到钟母的脸色有些郁郁。
吃过晚饭,钟业成看钟母房间的灯还亮着,就敲门进了屋。
现在新搬的这个房子,房间很多,两个小的也都不小了,都自己住了,钟母也自己住一间,钟业成当然挑了间正屋宽敞明亮的给她,就在他们隔壁。
“妈,怎么这么晚还没睡。”钟业成进来的时候,看到她正坐在床边,戴着个老花镜,拿着件小衣裳出神,他一眼看去应该是原身小时候穿过的一条裤子,上面打了好几处补丁。
他就笑道,“这是我小时候穿的吧,您怎么还留着呢。”
钟母垂头叹道,“以前家里穷,你都是拾你哥穿剩下的,后来你上了小学,妈想着怎么也不能让你再穿剩下的,就想法子买了点布,做了这条裤子,你穿上头一天高兴的不行,晚上放学回来裤子就刮了个大口子回来。后来一穿就穿了好几年,裤子都短了也不舍得换,这上面也是补丁摞补丁的。”
钟业成也道,“是啊,当时这裤子我足足美了一个星期,从来没穿过这么新的衣裳,不过还是辛苦妈一次次给我补衣服了。”
这衣服当年原身很喜欢,毕竟是第一件新衣裳,可是他到了学校,也不知道怎么回来,凳子上角突出了个钉子他没注意就坐了上去,然后裤子就刮了个口子。
回来的时候他可难过了,边走边哭,后来跟他一块走着的他那个所谓的大哥却笑出了声,“我说你能不能别跟个娘们儿似的哭唧唧的,自己没注意把裤子弄坏了怪谁?”
他也不出声,只是一个劲的哭,谁知这时钟建就又说,“你也是傻,放个钉子都看不见,还坐上去,怎么没扎你屁、股呢,哈哈哈。”
他这才诧异的看着钟建,那眼神有些直直的,钟建被他看的发毛,索性也不遮掩,“没错,钉子是我放咋了,穿个新裤子显摆什么,破了活该。”
这时一向好脾气的钟小二了是气急了,用他从来没有过的声量吼,“我没显摆。”
他是想显摆来着,可是他嘴拙,不会说什么,就是笑的太开心了而已。
钟建没想到这家伙还敢这么大声跟他说话,当然就捶了他一拳,“王八羔子,我爸妈把你养这么大,还给你做新衣裳,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我看你是要疯啊。”
钟业成被打懵了,裤子破了他本来就心疼的要命,又莫明其妙的被打,气的就直接扑了过去跟钟建打了起来,他一直是唯唯诺诺的性子,也没跟人打过架,但凭着一时的气愤,恨是把钟建压着打了好几拳。
两人当时都是带着伤回去的,但都没有把这事说出去。
钟母怎么他们也不说,只说是两人不小心摔的,钟母也就没再问了。
“补件衣裳,能辛苦啥?只是咱家以前家里条件不好,你也跟着吃了不少苦。”说完钟母看了钟业成一眼,满眼的都是不舍,随即突然扭过头,又说道,“成子,你......你那个什么比赛的,能不能不去啊?”
钟业成也是刚吃饭时就看出钟母情绪不对,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事,他不明白的问,“为什么啊?”
钟母就道,“跑到港岛那么远参加什么比赛,你看家里这么多事,店子也开了不少,都快管不过来了,我看现在就挺好的了。”
钟业成明白钟母的意思,现在他事业也算小有成就,近老一辈人的想法就是不要锋芒太露,才能平平安安,而且他也不太想去参加什么比赛。
按之前从路秀丽那里得来的信息,他这次要是参加比赛肯定是会对他事业有更大的助力,可是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准,就拿路秀丽来说,本来应该活到最后的女主角的妈,前些日子就那么死了。
故事线从他的到来,以及路秀丽的重生开始就已经朝着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他也不想再去改变什么,现在的生活他已经很满意了。
于是他点头道,“行,妈我听你的,我不去了,就留在家里好好把几个店子做好是正经。”
钟母这下一扫郁气,高兴道,“正该这样,你一个男人应该多照顾媳妇孩子,哪能把孩子们都丢给媳妇,你看看你之前忙的时候,人家慧珍可没少忙活家里,人家平时也是要上班的,还要管着你那个厂子的事。”
钟母说的厂子,是钟业成之前的冰棍厂,之前夏天做冰棍,但是冬天就关了,那些员工有乐意做的,他就让他们来开的分店里帮忙,虽然离的有些远,有好多妇女想着要顾家就没有来,但肖二婶却是带着二狗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