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于是随手将它塞进抽屉,做了会儿作业,老觉得心神不定,又从抽屉里把它解救出来,放上桌面。
丑不拉几。
但是怪可爱的。
像舒沅。
他的少年心事是冰山下的澎湃,上面死水无波,温柔平和,下头全是糟糕的字眼,糟糕的脾气,糟糕的“用心险恶”。
大概舒沅也害怕,于是那一个月,她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再也不理他,看见他就像老鼠看见猫,能跑多远跑多远。
相比较起来,倒是班里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更长情,永远不放弃嘀嘀咕咕舒沅和他的八卦,说的比真的还真,任由两个当事人沉默——
“你们说够了没?!”
直到,在这群人面前从来懒得显山露水,实质上也是懒得搭理的某人,猛地拍桌而起,一脚踹开旁边某张讥笑嘴脸。
眼角余光,瞥见舒沅背脊僵直,显然是被不远处这头的动静吓到,他愈发冷笑连连。
“哪只眼睛看到我跟沅姐怎么了——我是亲她了还是抱她了,你们这群傻/逼说话不用负责任?”
污言秽语,竟然能出自蒋家太子爷之口,仿佛打开了一群人的新世界。
蒋成又冷不丁瞥了舒沅一眼。
看她明明望过来,又匆忙低下头,遂傲气十足的冷哼一声,话不知道说给谁听:“有这个闲心,不如多干点自己的事……看什么看?看书去。”
那天,还没收到某人小纸条的某人,又在日记里愤愤写:
【2008年11月3日,叫她姐还真以为自己是姐了吧,刺猬还他妈天天笑,笑得出来。】
沅姐……切,除了自己,其他人明明是取来笑她的,有什么好当真的?
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永远那么温温吞吞的样子,那脾气大抵类似怒其不争,一直到躺上床,他仍然生着闷气。
恼怒她的“见死不救”,或者说,“不闻不问”。
哼。
看看她还能犟多久……
都圣诞节了!
平安夜那天,蒋成整个人都很低气压。
明明抽屉里的苹果已经被塞的满满当当,但是某个重新开始和他共享笔记,提醒他注意季节性感冒的人,竟然毫无动作,从午休回来开始,到体育课,一直不见人影。
她一向存在感低,除了他大概也没人在意,就陆尧提了两嘴,也没了后话。
蒋成心里突然有些不祥预感,下了又一节科学课,终于起身装作漫不经心闲逛,实则四处去找。
找着找着,她就又一次冒冒失失,不知从哪里湿淋淋跑出来,又撞进他怀里。
“喂!”
他看着她狼狈到额发紧贴、校服上斑斑水迹的样子,眉头微蹙。
“干嘛去了?怎么不上课。”
“哦,我肚子痛。”
舒沅作势揉揉肚子,看他不信,又脸色爆红地补充一句:“呃、那个,那个……那什么来了,然后,很痛。”
“所以逃课了?”
“……”
他嘴还是那么毒,说什么都正中红心——这大概也成了后来舒沅每次找这个借口时,都不想看到他的主要缘由。但某人偏偏毫无察觉,说着说着,便拉着她衣服往医务室走。
舒沅不肯去,只从衣服里掏出个包装盒略有些被压扁的苹果,一把塞进他手里,便趁他不注意,扭头跑了。
跑得比体育课测100米还快,他追都追不及。
蒋成无语片刻,低头看那恶俗的、刻着“平安幸福”的苹果,撇撇嘴,收下了。
回班上以后,顺带——不是特意,是顺带佯装无意,还转了一圈,看相邻男生的抽屉。
确认自己这个包装确实是独一无二,虽然丑了点,难看至极,还被压扁,但是,好歹是独一份,他也就忍了。
当然,日记里的阴阳怪气是少不了的。
【2008年12月24日,收到沅姐的平安夜礼物,妈的,又是苹果,好俗,还坏了,真丢脸。】
墨迹落定。
那天晚上,垃圾桶里一堆苹果,所有的礼物里,他只要了这最丑的一颗。
一边吃苹果,一边写完日记,小少爷咬着果核,看着自己如旧字迹,想了想,好像确实有点太刻薄,本来还想再加一句什么别的——至少,像是“她还是有点可爱之处”什么的。
但,真实想法怎么可以写进日记?
少不了被人偷看到,比如,他那个时不时就摸到钥匙来“偷窥”他公寓情况,连招呼都不打的老妈。
被她看到还了得?
“啧”一声,他又看一眼日记:反正写得都是事实嘛,又没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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