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泪水,从舒沅通红的双眼里落下。
“妈妈不想干涉你们的事,他也不让我说,但是这次,就这次……”
钟秀几度哽咽。
当是时,一道突如其来的男声,却陡然横插一脚,在她们背后出声。
“舒……沅?”
不过一声。
那尾音发颤,是如有预感的丢盔弃甲。
两人齐齐抬头看去。
视角使然,钟秀先一步与对方目光交接,随即歪了歪头,满脸疑惑。
眉心微蹙。
即便她已然五十有二。
然而不笑时,尤其泫然欲泣时,脸上却全然不见岁月痕迹,恍惚还留有许多年前,在richard的婚礼上,被戏弄着哄上台,依旧毫不介意、朗声大笑的青葱少女痕迹。
她对一切一无所知,他却因另一个女人,对她恨意燎原,了若指掌。
钟秀问:“……你是?”
宣扬牙关紧咬,背在身后的手颤颤发抖。
另一头,女人却已一抹眼睛,鼻音重重,咕哝着想起:“是richard的弟弟吧?……还是儿子?我们好像见过。”
当然见过。
宣扬碧蓝两眼满是血丝,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脑子里乱糟糟吵成一片。
停顿片刻,只得逼着自己别过脸去,看向舒沅。
“我是来找你的,”他说,每一个字都咬字极重,“舒,这次剧本的事,我决定了,还是全权交给你,分部那边,之后会派人跟你协调,至于我,可能要先回总——”
“叮”一声。
仿佛是天意。
就在他努力圆谎,努力想要在她面前挽留最后一丝形象的瞬间,面前,抢救室大门霍然打开。
他后话戛然而止。
舒沅猛地站起身,扭头看去,那被簇拥其间,戴着氧气面罩、脑后头发全给剃了个干净的病人,此刻双眼紧闭地俯卧,血迹斑斑的西服,早已替换成一层又一层的绷带,不仅惨,看起来还滑稽得惨绝人寰。
——好丑。
舒沅揉揉被泪意模糊的眼睛,看清楚,笑了声。
丑死了。
可眼泪更先一步掉下来。
顾不得医生还在向她们这些家属感叹,顾不得他们在说,蒋成是如何运气好躲过一劫,要不然瓷片刺入后脑神经,将会后患无穷,而他刚刚好,只是分毫之差,从鬼门关前被人拉回人间——
嘁,其实有什么幸运的?
他简直是世界第一冤大头,替死鬼。
“沅沅?”
“妈,我没事……没事。”
她侧头避开蒋母的打量,试图笑着,转瞬间,走到他跟前,又忍不住扁起嘴。
豆大的眼泪掉下来。
她只敢认认真真看他一眼。
下一刻,便再忍不住的捂紧脸,蹲下身。
“蒋成……”
她攥紧手里的报告单。
终于,当着所有人的面,二十八岁的舒沅,却像个孩子似的,号啕大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所谓的十点,就是十点开头的时间都包括在……(被打走)——俺诚恳道歉,还是没调整过来生物钟,晚上六七点一直打瞌睡orz我再努力两天!
而且过渡章太难写了555,好在,下一章是糖(一本正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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