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逆子!”裴康谊拍案而起,看着裴砚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气得手都在颤,“从小你就不恭不敬,我是念你生母早逝才不曾管你……”
裴砚笑音出喉:“现在想起来管我了?”他抬头看着站在那里横眉立目的父亲,自己仍安然坐着,眼中的讥讽愈发不加掩饰,“晚了,东宫的差事是我自己考下来的,宅子是太子殿下开口让我租的。我现下翅膀硬了,父亲想约束我,下辈子请早吧。”
这话说得楚沁都听不下去了,她哑了哑,低低唤了声:“裴砚!”
胡大娘子也轻斥:“三郎,你父亲难得见你,你少说两句!”
“母亲也不必在这里做好人。”裴砚毫不客气地睇着她道,“父亲对我动怒,应该正合母亲的心意。”
“三弟!”裴煜怒目而视。
然不待他多言,裴康谊两步上前,厉然扬手。
裴砚睇着他轻笑:“我过两日还要去东宫做事,父亲息怒。”
这话有效地令定国公的手顿了一瞬,但短暂的迟疑之后,他还是一掌掴下。
“啪”地一声脆响,四下都为之一震,楚沁骇然起身扑过去,惊慌失措地推开裴康谊,怒喝:“你做什么!”
裴康谊怒到极处,连儿子的颜面都不顾,自然更顾不上儿媳有孕,指着裴砚怒骂:“不忠不孝的东西!生下你有何用!当年你生母难产,死的怎么不是你!”
楚沁切齿,强忍着不与定国公争执,只在裴砚站起身时挽住了他的胳膊。
这是个极微妙的姿势,既像是想劝他,又像在给他撑腰。裴砚睨她一眼,盛怒之下犹有笑意一晃而过。
接着他拇指擦过嘴角,睇了眼指心上沾染的血迹,眼中的嘲弄不减分毫:“原来父亲是这样想的?那这一点上,我们倒是父子同心。”
这些年来,他也时常会想,生母难产的时候,死的怎么不是他?
语毕他不再看任何人,一壁从楚沁怀中抽出手,反将她揽住,一壁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正厅:“王宇,送客。我不忠不孝,还是与定国公府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作者有话说:
昨天我说:未来会有三天日更九千。
晚上一看评论区,好多人理解成了:未来连续三天日更九千!好耶!
我:(慌张.jpg)你们等等……
……仔细想了想,倒是也行,但是这样的话就容我攒几天稿子吧。日九还挺难的,不是说写就能写出来,等攒够了我给大家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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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芋儿鸡
出锅时已然透烂的芋头浸足了滋味,一抿即化,细腻的口感比鸡肉都好吃。
“三郎!”胡大娘子喊了他一声,他没有理会。楚沁几度的欲言又止,终是没劝他半个字,就着随他一起出了门。
正厅在前宅之中,与她正院所在的后宅有一段距离,回去时要经过他在前宅的书房。
行至书房院门口,裴砚顿住脚,目光落在楚沁侧颊上,变得有些小心:“沁沁,你先回去歇着。我……想自己静一静。”
他的口吻含着愧疚、待着心虚,好像觉得亏欠了她。
她攥住他的手:“好,我等你一起用晚膳。”
现下还不到午膳的时辰,她说“一起用晚膳”,便是有心让他自己缓一缓。
裴砚笑笑,但脚下没动,意思是让她先走。等她走向后宅,他才转身进了院,一言不发地走进房门。
楚沁独自回到正院的卧房里,闷头坐着,越想越替裴砚委屈。
——怎么会有这样当爹的?平日经年累月地在外逍遥,回来却要儿子感恩戴德,稍有不顺心就动手打人。
她再深想定国公方才时所说的话,愈想愈觉得,定国公不配为人父,起码不配做裴砚的父亲。
他说“你成婚时为父在外病着,不是有意不回来看你”。
这话根本就是欲盖弥彰。
定国公府是什么样的门楣?若他这个做父亲的当真有心,便是那时病着,也大可着人回来送贺礼,实在不行,至少也可以着人来贺一句,而不是拖到现在才将贺礼补上。
当时那样不闻不问,根本就是把裴砚大婚的事忘了。
他还说“从小你就不恭不敬,我是念你生母早逝才不曾管你”。
这话听来是怒斥裴砚,细品之下却大有自欺欺人之意。
十几年来他对裴砚疏于关照,他心里必然有数,也就难免愧疚。但这样解释成“念你生母早逝”,一切就好像都成了“为你好”,就都可以原谅了,你不原谅便是你不识抬举。
最后那句“当年你生母难产,死的怎么不是你”,就更过分,这样口无遮拦伤人的话,楚沁都不敢相信是父母能对儿女说的,哪怕是对她严厉到不正常的外祖母也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外祖母会打她骂她罚她跪在院子里,让她怕得到现在都会吓得哆嗦,却从来没说过盼着她死。
楚沁打心眼儿里觉得,定国公那句话比外祖母的打骂都更伤人。
是以她这样枯坐了一刻就后悔了,觉得自己根本不该跟裴砚说什么“一起用晚膳”。
她明白他想自己静一静,可她现在就想去找他,想死皮赖脸地哄他开心。
如此好歹捱到晌午,楚沁独自用完午膳,迫着自己去午睡,却被上午的事气得睡不着。这一睡不着,她就更待不住了,终究还是纵容了自己,跑去书房找他。
这宅子里书房的格局和睦园的书房是差不多的,内外两间,外屋算是个小客厅,可供客人小坐喝茶。内室才是正经的书房,书架、书案一应俱全,还有方窄榻,可供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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