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gu903();陛下!吓傻了的小姚从地上挣扎着起身,紧张地跑到李遇身边,您没事吧?

李遇摇了摇头,眼神中似是有些颤抖,仍旧望着白鸥。

白鸥蹙眉,借着小姚的话好像突然看懂了小皇帝眼神中的词句;他也鬼使神差地对着李遇摇了摇头,像是在示意自己无恙。

然后他便看着小皇帝长吁了一口气。

这个人,可能已经听完了我们所有的对话,陛下!还记得陈大人同您说过什么吗?不等众人喘息,黑衣男子又再开口,为君者,切忌妇人之仁!

可他李遇还是盯着白鸥,像是想要获得某种肯定,不是太皇太后的人。

陛下何以如此笃定?黑衣男子咬牙道:小人只知,这天下,唯有死人,才最能保守秘密。

白鸥听到现在才算从混乱的局势中理出头绪。

黑衣男子应该是陈琸的人,同小皇帝正在密谋些什么;不管是在史书记载还是他最近的见闻,答案都显而易见

江南水利视察生变。

上一次小皇帝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言明,可现下竟然已经发展到了陈琸不惜涉险派人进宫的程度,想来已是十分棘手。

朕李遇回答着黑衣男子的话,眼神还是望着白鸥,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少年人的倔强,轻声道:就是知道。

既然心中已有分辨,那么破局之策便很快跃上心头,白鸥再朝李遇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继续说下去。

他们的眼神自始至终望向彼此,仿佛能穿透这复杂的局势。

但当他正要开口,房中那盏昏暗的烛火里却映着一个略显佝偻的人影,颤颤巍巍从房中朝门面走来。

苏嬷嬷的腿脚显然不便,才走了两步便已跌倒,几乎是半跪半爬着朝着这边来。

嬷嬷!

李遇听到身后的响动,回头立刻要上前搀扶,刚跨出一步又立马警惕地回身,握紧手中的匕首。

这动作间李遇手中那把精巧的匕首露出了点刀柄,上面坠着的宝石饰物映着屋内那点明灭的烛火,晃了白鸥的眼睛。

他这才明白方才那黑衣男子忽地收住剑锋的原因。

小皇帝的匕首,抵在了那黑衣人的后背心上。

第30章他脸红了?

小姚见状上前,好不容易才费力地扶起苏嬷嬷来到人前,可苏嬷嬷刚走到李遇脚边便立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帝皇帝您救救白禁卫他、他是好人苏嬷嬷老泪纵横,老奴不懂得你们谈论的国家大事但他,真的是好人

嬷嬷!您起来李遇低头看着跪倒在地,拽着自己袍摆不撒手的苏嬷嬷,一双大眼睛湿得像是要浸出水来,我知道的遇儿都知道您先起来

白鸥垂下眼睑,似是不忍看见眼前的一幕。

他的羽睫浓密,缓缓地落下,便遮住了他眸底所有的情绪。

一如他二十岁那年一样。

方才一番你来我往,动作虽不激烈,情势却是紧张,此时一阵冷风吹过,白鸥打了个激灵。

顿觉后背的冷汗像是要结冰。

总要做点什么才行。

我是不是太皇太后的人不重要。他低头,看着架在自己颈项间的寒芒勾唇一笑,但如果我们继续耗在这儿,太皇太后就一定会知道。

你现在显然杀不掉我他说着抬头,看见小皇帝眼角有些细碎的晶莹,只觉心中微微一颤,急忙挪开了眼睛,但也信不过我。

既然壮士一口咬定我就是周哲翎的人,那不妨同我在这儿耗下去,等她老人家带人杀过来救我。

见对方眼神中似有迟疑,他两指架住颈项间的剑刃,乘胜追击,吴郡和临安既已生变,除掉一个白鸥简单,问题要解决起来却难。

若我真的是太皇太后的人,就这么消无声息的没了,你觉得她可会罢休?若白鸥不是,或许可解吴郡临安之急,壮士不妨听听?

我手无寸铁。他默默将剑锋推离自己半寸远,关起门来,谈不拢再死,也不晚。

黑衣人盯着白鸥瞧了许久,又再回头余光扫过顶着自己背心的那把匕首。

他信不过白鸥的任何一个字,但不得不说有一句是让他心动的,不能继续耗在这门口,风险太大了。

如果你耍花样他慢慢收回剑锋,不管有什么抵在我的后背,我都会在死前,先杀了你。

白鸥轻松一笑,点点头道:一定。

还不等他抬脚进屋,就听到当啷一声,那把坠着宝石装饰的匕首应声落地。

嬷嬷!李遇连忙蹲身,要将还跪伏在地的苏嬷嬷扶起。

可就连他自己都还在发抖,试了好几下,就算小姚在旁边帮忙,也没能把苏嬷嬷扶起来。

我来罢。

白鸥说着躬身,李遇闻言抬头。

两人的额头撞在了一起。

白鸥揉着额头微微嘶声,透过一条眼缝瞥见小皇帝慌乱地垂下脑袋,眼尾绯红一片。

扶着苏嬷嬷进屋里坐下,黑衣人一直抱剑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盯着,白鸥打眼扫过,微微地蹙起眉头。

他非常不喜欢这种被人监视甚至是意欲操控的感觉。

今天这事不说清楚,你和我,大概都难说能活着走出这扇门。他沉了脸色,那我就直说了

临安与吴郡有恙

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白鸥抬手,不太耐烦地打断了黑衣人的话,大部分时候,他并不是对谁都有耐心,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信,我懒得解释。

总之我知道这事儿,不管是你还是陈琸,甚至是,陛下白鸥回身看了眼陪苏嬷嬷坐在一旁的李遇,眼前一闪而过的还是方才小皇帝眼尾的那抹绯红,他立刻有些不自然地把眼神挪开,你们谁都解决不了。

不如你现在说给我听。他微微扬了扬下巴,我解决了,便皆大欢喜,我们出了这个门儿,你也不必信我;我若是无法,你再杀我不迟,至于杀了我你怎么出去,我就管不着了。

黑衣男子闻言眉头深锁,看向坐在白鸥身后的李遇。

柴房之内沉默良久,李遇才缓缓开口,不情不愿的两个字圈地。

士族门阀圈占良田,这事在史书中不是专属哪朝哪代的新鲜词,白鸥熟得很。

不需要李遇再多赘述,他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脉络。

殇宁朝廷至李遇的父亲开始,由周氏把持朝政,士族横行,奢靡无度,贪腐之风由来已久。

白鸥虽不知道细节,但去年一场大水让江南欠收,百姓的日子一旦不好过,士族的口袋肯定跟着空,上位者怎可能吃了这哑巴亏?

既不能找老天要个说法,便只能另寻地方找补。

他回身看向李遇,陛下应是已经找过太皇太后了?

李遇垂眸,点了点头。

周氏贵为世家之首,陛下去求过太皇太后,可陈大人还是涉险派人进宫,想来是白鸥轻哼一声,无果。

白鸥还是盯着李遇,看着小皇帝恹恹地垂下脑袋,答案已是不言自明。

要不他索性也在身边的木凳坐下,长腿一伸,一脸无赖地摊了摊手,对那黑衣人道:你还是动手罢?

李遇听见这话想被针扎着了似的抬起头,急忙盯着黑衣人摇了摇头。

就同他与小姚说的那样,他没有想过要拖白鸥趟这浑水,就算碍着眼前的局势,他方才也是含糊其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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