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我
陛下操心白大人身体,吩咐奴才带个话儿没等白鸥说完,小姚先道:白大人辛苦了,这些天先免了当值,就在这里歇着,先养好身子。
言罢,他也没有再给白鸥反应的时间,躬身便退出了房门。
白鸥躺在这高床软枕之上,本事疲累至极的身子却怎么也睡不安稳,总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些蹊跷,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这一觉昏昏沉沉地睡到晚上,他是被窗外的梆子声吵醒的。
亥时了。
惊得一个激灵翻身坐起,他随便披上件罩衫便蹿出房去
第一反应竟然是赶不上陪小皇帝夜跑了。
当他紧赶慢赶终于到了那段熟悉的甬道,才渐渐觉出自己白天察觉的异样是什么。
甬道之上漆黑阒静,李遇没有来
小皇帝在躲着自己。
他晃晃脑袋,像是要把这个奇怪的猜想从脑海里甩出去。
难道就因为白天的那句话,小皇帝怀疑自己?
不可能,他在心中安慰道。
如果不希望李遇怀疑自己,那他就应该先信任李遇。
信任李遇会信任自己。
他被自己这奇怪的绕口令逗笑了,转身间脚步却还是走向了禁卫军小间的方向。
也不知是为什么,这回他没有急匆匆地跑去广明宫。
也许是白天的事儿太复杂,大家都需要时间。
但白鸥似乎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因为他第二天就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早上睁眼就有人送来洗漱的东西,到点吃食就上桌;他白天不止不需要当值,甚至是连出门都不需要了。
李遇哪里是不让自己当值,分明就是不让自己出门!
李遇躲着自己。
与人相处是一门需要修习的课程,这一方面白鸥一直翘课。
他向来与人疏离,也没有什么人尝试着与他靠近。
李遇的接近是他第一次尝试接受一种比较亲近的关系,他没有任何的经验,唯一可以参照学习的只有自己和coffee的相处。
可coffee只是一只猫,远远没有人心复杂。
他现在像是一个还没上完初级班课程的孩子,拿到的卷子却是奥数题。
但作为名校史上最年轻的历史学教授,他还有点身为学霸的自觉
学霸们都不能接受自己有解不出的难题。
于是他真的关在禁卫军的小间想了好几天,最终的答案是
把卷子撕了。
去他妈的!
亥时的梆子又再响过,明天就是清明了;他已经忍了好几天,再也坐不住了。
起身一脚踹开房门,他又摸上了那条熟悉的,去往广明宫的小路。
可当他再穿过那片竹林时,心中却是一凛。
凉亭外挂着的棉布帘子已经撤去,换成了轻薄的纱帐。
清风挽起纱帐,笼着月光,本该是一副温柔的月夜图,却处处透着凄凉。
这是李遇在告诉自己,不必见了吗?
白鸥深吸一口气,快步往寝殿的方向去。
天儿已经不冻人了,小姚就睡在寝殿外间的门边,他听见门外有动静,便起身拉开了房门。
白鸥还僵在门边思考着要不要进去,进去了要说什么之类的问题,门就猛地被拉开,吓得他跳开两步,撞在了身后的廊柱上。
嘶
小姚连忙上前,白大人要紧吗?
不要紧,不要紧白鸥摆摆手伸了伸后背,你
陛下歇下了,白大人有什么要事吗?小姚垂首道:奴才可以转达。
没白鸥说着转身,轻声道:没事。
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小皇帝会因为那一句话就怀疑他,只是
从芥蒂出现的那一刻起,信任就开始崩塌。
听见身后响起小姚闭上殿门的声音,他猛地一个回身,闪身到龙榻附近的窗边。
广明宫里的一切,他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
他掏出靴筒边插着的匕首
这还是当初,他撞破李遇同陈琸派来的黑衣人在永巷密谈的那一晚之后,小皇帝亲手送给他的。
就是李遇当晚用的那一把。
他用匕首一点点拨开拴住窗框的木条,轻轻推开一条窗缝。
寝殿里间的确一片阒暗,小皇帝好像真的歇下了。
心中虽是这样想的,可脚下却鬼使神差地发力,他翻身越过窗框
只看到一间空无一人的寝殿。
而此刻正该在寝殿龙榻上安眠的人睡在永巷尽处的柴房。
嬷嬷。李遇枕着苏嬷嬷的腿,父皇有喜欢的人吗?是不是我母亲?
苏嬷嬷没有答话,她温柔地用手顺摸着李遇披散的黑发,只是摇了摇头。
那我母亲呢?李遇接着问道:她喜欢我父皇吗?
苏嬷嬷还是摇头。
李遇眸底的颜色暗了暗,原来自己从诞生开始,就不是因为爱
所以,大概也不会得到爱。
那我父皇喜欢的人是谁?他有些泄气地问道:嬷嬷知道吗?
当年先帝最宠爱的是一位萧美人,据说他们年少相识,是跟着先皇后一道娶进门的。
苏嬷嬷苍老的声音缓缓地说着当年的故事。
萧美人宠冠后宫,和先帝也曾有过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那李遇小声地嘀咕着:我母亲
那时候你母亲还没进宫呢,那时老奴也只是司衣房的掌事嬷嬷,还没有到御前。苏嬷嬷接着道:不过萧美人独得恩宠,在当年也不是什么秘密,走到哪儿去都能听到几句闲话。老奴也是听来的。
可是遇儿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位萧美人的事儿?李遇接着问道。
红颜命薄。苏嬷嬷叹了口气,萧美人去得早,怀胎五月落了水,一尸两命。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