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我们怎么了?
这场雨来得太大太急,白鸥也顾不上别的了,脱下罩衣将李遇裹了个严实,几乎是将人夹在腰间拎回了寝殿。
小姚正在寝殿外的廊下急得团团转,想去看看又怕不合适;大老远瞧见白鸥的身影,急忙撑着伞迎了上去。
熬姜汤,烧热水。白鸥把怀里的人又揽了揽,送到小姚的油纸伞下,一热一冷最容易着凉。
李遇被人抱在怀里,才终于有机会把脑袋钻出白鸥的罩衫,一抬头就看见雨水顺着白鸥下巴分明的轮廓滴了下来。
他心里又暖又疼,可惜整个人被白鸥圈住,双手动弹不得,只能仰头用前额蹭掉了白鸥下巴的水珠。
别乱动白鸥还在跟小姚吩咐着,没太注意到怀里的小动作,只一把将裹着李遇的罩衫又拽了拽,一会淋湿了。
直到进了寝殿,他才将人放下,躬身为李遇拍落袍摆上的雨水。
淋湿了没?他一边拍着一边问,冷不冷?
李遇看着白鸥低头在自己身前忙活,头发上的雨珠还在往下掉,他觉得自己的鼻梁简直不讲道理,总是说酸就酸
他的白鸥哥哥怎么这么好。
因为比白鸥矮了一个头,他没什么机会这样看到白鸥的头顶,他伸手揉了揉白鸥的发心,就像白鸥平时安慰自己一样。
他心疼道:都湿透了。
哪里?
白鸥吓了一跳,刚才一路上已经尽量护着,怎么还是湿透了?
他起身抬头,李遇抬手替他拭去一滴马上就要落进眼睛里的水珠,他才反应过来,李遇这是在说自己。
他冲李遇笑了笑,然后使坏地甩了甩头发。
来了这么久,他一直没有习惯蓄长发,这半年又都在外奔波,多有不便,索性剪得更短了。
他刚才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浇了个透,现在雨水都结在发梢上,这一甩,便溅了李遇一脸。
李遇的手指还留在他的额间,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寝殿的门边望着彼此,突然就笑出了声。
小姚刚去吩咐了一圈要准备的东西,准备了些干净的帕子和替换衣裳,这会刚收好纸伞走到殿门边;而门里的两个人此时眼中都只有彼此,根本没人发现他来了。
白鸥身上还在滴着雨水,李遇的袍摆也多少打湿了些,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小姚瞧见门里的情况,只得颇为尴尬地轻唤了一声:陛下,白大人。
李遇小脸刷地一下就又红了,连忙收回手背在背后,像是上课做小动作被老师点了名的孩子;白鸥也是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转身对小姚道:进来。
白大人淋透了,仔细着凉。小姚把备下的干净衣物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奴才侍候大人更衣。
不用,你侍候陛下进里间更衣罢。白鸥摆摆手,我自己来就行。
我李遇在暗地里悄悄拽住白鸥的袖摆,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白鸥。
小姚就在身旁,他不好意思明目张胆说自己要留下来帮忙,但他想看看白鸥淋了雨的伤口有没有异样。
我不习惯有人看着,你知道的。白鸥也在暗地里捏了捏李遇紧张的指尖,偷偷地安慰。
这种隐蔽的,只属于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有种莫名的禁忌感,危险又刺激;瞬间又将李遇脸上的红晕染到了颈子上。
有之前十几天的相处,李遇也知道白鸥的确做什么都不习惯有人侍候,吃饭、喂药、更衣,就算是病得最重的那几天,白鸥也不喜欢身边有人,最多也只让李遇搭把手。
所以白鸥这么说话,李遇一点也不怀疑;而李遇心里担心的虽然没有说出来,白鸥却已经都明白了。
你赶紧和小姚进去白鸥说着又在李遇腰间轻轻拍了一下,好让我脱衣服看看伤口。
李遇乖巧地点点头,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转身和小姚进了里间。
毕竟自己的白鸥哥哥那么好看,他小气得很,也不想教别人看见。
白鸥胡乱地用小姚准备的干帕子擦了两把头发,捞起干净衣服换上。
他打开腰上的伤口看了看,早就已经结痂的伤口周围都已经长出了粉色的嫩肉,不可能再有问题了,但怕不小心被李遇瞧见了担心,他想了想还是撕了截白娟胡乱的挡上。
替李遇换好衣裳,小姚又去张罗了夜里的晚膳,两人在里间用饭的功夫,他又利落地在外间备好了洗澡的热水。
皇帝的寝殿自然是不缺地方的,可是都知道寝殿里只住着皇帝一个人,弄进两个浴桶来总是太奇怪了,小姚只备下了一桶热水,现在站在里间面上有些尴尬。
我又不冷,你先去罢。白鸥的手躲在桌子地下把李遇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里捂着,小声道:泡热乎点。
李遇攥住白鸥一根小拇指,不舍得撒手,那你
张太医不是说了,最好别泡在水里。白鸥柔声安慰道:等会小姚忙活完,让他打盆水来,我自己擦擦就行。
李遇又恋恋不舍地和白鸥在桌子下面磨蹭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小姚去了外间沐浴。
白鸥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倒在榻上斜斜地靠着,全身都别别捏捏的。
一道屏风之隔,是他那个犯规的心上人在沐浴,他甚至不时能听到几声撩水的声音,简直每一下都撩在他心上,尤其是
下午在竹林里
太要命了!
他觉得自己手脚摆在哪儿都不是个地方,胡乱地摸索着的时候在枕下摸到了那把李遇送给他的匕首。
他把匕首握在掌心里把玩,藉着金属和宝石珠翠的冰凉触感触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迷迷糊糊间都快睡着了。
迷蒙间他好像又听见了水声,而且那声音由原至近,似乎越过了屏风,已经来到自己身边。
他吓得一瞬间睁开眼睛,看见李遇已经端着个铜盆从外间走了进来。
那一大盆子水李遇端着显然有些吃力,隔着那身宽松的寝衣仍然能瞧得出他小臂微颤,脚下的步子也不是很稳,水在铜盆里晃晃荡荡地发出声响,还溅出来几滴洒在李遇的前襟上。
白鸥刚要起身去接,李遇已经走到盆架边搁下了盆子。
别动了。李遇捞下搭在肩上的帕子,浸进铜盆里,我让小姚出去了,我给你擦擦。
他说着把帕子捞出来拧干水,朝榻边走去。
白鸥看着李遇朝自己走来,眼神温柔羞怯,他整个人维持着刚才的动作靠在榻边,完全僵住了。
李遇新浴过的长发乖顺的贴在胸前,发尾还坠着几滴水珠,濡湿了那身新换上的明黄色寝衣;夏日的寝衣料子单薄,再浸湿了水,看着像是透明的。
水道只有细细的几条挂在胸前,没有被水打湿的衣料又是好好的,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
李遇就这样捏着帕子走过来,毫不知情也毫不留情地跟白鸥上演了一出欲拒还迎。
白鸥就这么傻傻地愣着,一直到李遇都已经走到了榻边,俯下身来,伸手解着自己的衣带。
那寝衣本就宽松,只有一条腰带松松地系着,李遇生得单薄,根本撑不满这要命的衣服,一个俯身低头间,领口便掉了下来。
他正对着白鸥的方向,胸前大片冷白的皮肤一览无余。
我白鸥呼吸粗重,一把攥住那只解着自己衣带的腕子,自己来。
李遇的腕子被白鸥捏住,他手指一松,衣带正好解开,衣衫随之滑落,袒开白鸥半边结实的胸膛。
李遇羞赧地垂下头,也不敢直面白鸥的身体和眼神,他眼神滑向两人手腕相交的地方,颤抖着小声道:你捏疼我了。
白鸥吓得连忙收手,看着李遇那截藕白色的腕子上真的浮现了一圈淡淡的红痕
暧昧极了。
李遇捏了捏自己的腕子,低着头把手伸向白鸥另外半边还挂在肩头的的衣衫。
白鸥微微侧身朝后躲了躲,李遇本就没有抬头,那只手只凭着大概的方向扑了个空。
白鸥哥哥。
李遇抬头,只轻轻地唤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什么,请求或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