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第91章他回去了。
来前驾马车的车夫已经被白鸥遣走了,眼下礼毕,时辰不早不晚,四苟坐在了车夫的位子上。
李遇头上还带着那顶头纱,白鸥怕人摔着,直接给抱上了马车。
将军。四苟在车帘外问道:咱往哪儿去?
车内无声,二人隔着头纱,迷蒙相望。
白鸥看着李遇。
府衙两个字一旦出口,他和李遇就再难走在阳光下,那将是他注定被皇宫朝堂,被阴谋算计,甚至是怆然失去禁锢的一生。
他缓缓将那只带着银戒指的手伸进头纱,摩挲过李遇的面庞
可是这个人,他舍不下。
待城府衙。
只四个字,他说得沉重又坚定。
爱是恒久忍耐,是包容
也是成全。
白鸥的手永远是温热又温柔的,可那枚银戒指带着一点坚硬的凉意,划过李遇的脸颊。
伸出同样带着戒指的手,他覆上白鸥的手背,在听见白鸥说出待城府衙四个字的时候,终于噙不住眼角那滴泪。
让他走。他轻声道。
谁?
白鸥有些不解,然后便瞧见李遇的眼神看向车门的方向。
他感情开窍得太晚,虽是最终逃不过自己的心意,但还不能完全了解小皇帝细腻敏感的心思;只是虽然弄不懂,但这么个可心的美人儿,他就是愿意宠着。
不讲道理的那种。
四苟。他吩咐道:你先回去。
听着马车外靴底碾过落叶的声音渐渐行远,李遇突然起身,直接跨/坐在白鸥身上。
你
白鸥的话还没说完,怀里的小美人儿突然豪放地一把撩起头纱,揽上他的脖子,把两个人一道罩了进去。
密林深处无人之境,马车之内四角空间,头纱之中呼吸相闻。
天地之间只剩下两个人。
椒房之宠来不及备下了
李遇双手撑在白鸥的胸口,感受着那颗心脏有力而快速地跳动,他连鼻尖都和白鸥的碰在一处,让彼此粗重地喘息纠葛一处。
但朕也不欠你一个洞房花烛。
天将欲晚,当白鸥架着马车赶到待城府衙之时,李遇还晕乎乎地睡着。
遇儿。白鸥钻进马车将人唤醒,轻声道:到了。
李遇睁眼,双目迷蒙,伸手掀开车帘,瞧见了待城府衙四个大字,也瞧见了将沉的乌金。
月余之前,他不顾一切,纵身一跃,终于跌进了白鸥的怀抱。
那一天,也是在这样一轮斜阳下,他的白鸥哥哥,第一次回应了他一个深吻。
他用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十几天,大梦平生;也用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十几天,黄粱初醒。
从小,他就不敢要得太多,害怕总会失望的。
直到认识白鸥,从最初只要远远瞧见一眼就好,到现在共赴巫山一场云雨,也只嫌时日太过短暂了。
在白鸥的身边,他总是不可抑制的贪婪。
就算之前什么都想过了,就算没人比他更明白世上最自由的鸥鸟不该困在皇宫污浊的空气里,就算他要的一切白鸥都给了,就算
可只要那个人是白鸥,他就永远都不知餍足。
他放下车帘转身看着白鸥。
他的白鸥哥哥,搭在他肩头的手那么暖,和他说话的声音那么温柔,他恨不能立刻就和白鸥走。
山陬海澨,九垓八埏,渔樵耕读,一叶扁舟。
他还想要陪白鸥回家乡看一看。
可是他不能。
白鸥正准备抱李遇下车,却看着眼前的人突然甩开自己的手,兀自跳下了马车。
白鸥哥哥。白鸥掀开车帘,看到李遇用背影同自己说,要记得,我是李遇。
我是殇宁的皇帝,也永远都是你的遇儿。
当白鸥从惊讶中回神,匆匆追出马车去,李遇已经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待城府衙的大门里。
李遇在最后一刻噙住了眼角的泪,那是他至出生起就逃避不了的责任;但他不想,也永远不会勉强白鸥分毫。
爱是恒久忍耐,是包容
也是成全。
瞧清横冲直撞进府衙的人,小姚手中托盘连带着杯盏一道,当啷落地。
陛、陛下
李遇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也是一怔,小姚?
皇帝失踪月余,周哲翎也病着,朝堂之上自是不太平的,宫里一茬一茬地派人到待城问情况,小姚自然坐不住。
屏退待城判司领着一众不知是来献媚还是来打探情况的大臣,李遇终于领着小姚在府衙的主厢房内歇下。
陈琸身子可好些了?他现下才终于有机会同小姚打听起朝内诸事,朝中一切可好?
太皇太后一直病着,朝中自是不大太平的。小姚恭敬道:好在陈阁老的身子见好,总算是能镇得住。
李遇又细细朝小姚打听了朝堂后宫许多细节,小姚便一一答了。
朝中一切尚算有序,可李遇的脸上,却半点喜色也无。
小姚刚才大喜过望,又被李遇揪着问了许多问题,本事细心玲珑的人,却也到这会才瞧出问题来,他突然想起皇帝这趟离宫,是干什么来了。
瞧着李遇良久无言,想是也问得差不多了,他才试探道:陛下用过晚了吗?可要奴才现在去传膳?
李遇无话,只是摇了摇头。
小姚同李遇虽是主仆有别,但到底是至小一同长大的情意,眼下便更肯定皇帝定然是有心事的。
可皇帝这么些年心思都在朝政上,既然朝堂皆安,那李遇的心事便只可能是那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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