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受伤地推着穆如归的肩膀,同时身体往后倒,试图躲开九叔炙热的怀抱。
不过,穆如归想抱他,他躲得再远也没用。
夏朝生的鼻尖撞上穆如归硬邦邦的胸膛,别扭地唤了声:九叔
他想,若九叔再笑,他就真的生气了。
可是穆如归没有再笑,而是认真地承诺:会好的。
什么?
你的身子。穆如归用指腹蹭了蹭夏朝生的耳根,会好的。
他鼻子微酸,低低地嗯了一声。
穆如归又道:等你好了,我带你骑马。
好。夏朝生不再抗拒,软下来依偎在九叔身前,眼前渐渐蒙上一层薄薄的水汽。
前世,他到死,也没能再骑一回马,做回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的小侯爷。
穆如归嘴上说夏朝生肯定能好,可听到大夫们得出的结论后,心却狠狠地沉了下来。
大夫们说,王妃伤到根本,恐不能长久。
啪!
青瓷茶碗在地上四分五裂,穆如归不顾指尖涌出的鲜血,拎住一个大夫的衣领,逼问:何为不能长久?
王爷王爷!其余的大夫围上来,苦口婆心道,不是我们不愿救
可是王妃服下易子药后,没有好生将养,还在金銮殿前跪了那么久,元气大伤。
听说太医院的太医们用了无数法子,最后靠冲喜之术,才吊住王妃一条命。王妃如今能恢复成这般模样,已经是造化了。
王爷,我等才疏学浅,至多保王妃五年寿数,还请王爷恕罪啊!
纷乱的解释穆如归一概不听,只拿通红的眸子瞪着那个说五年的大夫:多久?
大夫哆嗦着:五五载。
继而又硬着头皮改口:若王妃能保持身心愉悦,不操心劳神,七八载,也不是不可能!
七八载?然而,穆如归还是不满意。他的朝生尚未弱冠,即便能再活七八载,也仍旧韶华之年,怎能就这么去了?
穆如归闭上眼睛,又恶狠狠地睁开:本王不管。
无论你们用什么药材,写什么药方,本王要王妃好好的!
大夫们皆苦着脸应下,互相对视一眼,背着药箱,摇头离去。
若夏朝生的身子能好,侯府中何须养那么多太医?
窗外,衰败的桃树在风中摇曳。
细雪落下,远看,即便是枯枝败叶,也隐隐透出几分梅花的神韵。
可那终究不是梅树,积雪融化后,终究会露出斑驳的枝丫。
就像夏朝生,如今看着与寻常人无异,可内里已经虚透了。
上京的冬天愈发寒冷,夜里穆如归回到卧房时,夏朝生抱着手炉缩在榻上,就着榻前的一点烛火看画册。
穆如归走过去瞧了瞧,发现他在看一本游记。
九叔。夏朝生也看见了穆如归。
他裹着被子起身,哆哆嗦嗦地将手指送到穆如归的腰带边。
穆如归按住了夏朝生的手,自己脱下了外袍,又弯腰去试被褥里的温度。
除了夏朝生周身有些许的暖意,其余地方竟都冷得像冰。
怎会如此?穆如归冷着脸检查榻边的火炉都烧得很旺,又蹙眉摸他手里的手炉也是热滚滚的。
只有夏朝生的手,冷得人心惊。
夏朝生自己倒是习以为常,待九叔掀开被子,顺势贴过去:我体弱,再多的暖炉也不当事。
就算在侯府,屋里温暖如春,他一觉睡醒,也是手脚冰凉。
至于昨日洞房那时喝了合衾酒,身子自然暖和。
穆如归听了夏朝生的解释,又想起大夫们说的话,立刻在被褥下捉住他的手,攥在掌心里焐着。
常年征战之人,手心粗糙,满是老茧,动作却温柔,仿佛捧着挚爱之物,处处小心。
夏朝生的耳根悄悄红了,既想抽手,又贪恋那一丝源源不断的暖意。
明日,我让人给你准备地龙。
要什么地龙九叔,你替我焐焐。他欲盖弥彰地解释,焐热了,我就能睡。
夏朝生边说,还边用脚踢身前的被褥,像是在证明,真的会老老实实地入睡。
穆如归的嘴角弯了弯,以沉默代替回答。
得了默许,夏朝生欢喜地挨过去,手脚贴着热源,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夏朝生就睡得昏天黑地,手脚缠着穆如归的身子,怎么都不舍得撒开了。
真暖和啊。
穆如归早知夏朝生会忍不住睡去,只是还没来得及窃喜,就被颈窝里温热的呼吸搅得浑身僵硬,心如擂鼓。
夏朝生是只吃饱喝足,露出肚皮的猫,餍足地趴在穆如归的怀里安歇。
穆如归怕夏朝生冷,就着他的睡姿,不断调整姿势,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勉强闭上眼睛打起盹。
然而,一个时辰不到,穆如归又睁开了眼睛。
平日,他都会在这个时候起身练拳,可今日,夏朝生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稍微觉得有一点冷,就不满地哼哼。
穆如归痛苦又甜蜜地煎熬,直至正午十分,才听到身边之人发出迷糊的呢喃:九叔?
嗯。
什么时辰了?
午时。
午时午时了?夏朝生兀地惊醒,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起身,揉着眼睛,确认穆如归还在自己身边,九叔,今日休沐吗?
穆如归回上京,也是要上朝的。
不必去。穆如归顺势起身,用被褥将他裹起来,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我不在,有些人才会安心。
夏朝生闷闷地啊了一声。
穆如归身份特殊,又身负战功,的确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不去好。他敛去眼里的心疼,伸手在九叔结实的腰间摸了一把,察觉到掌心下的皮肤寸寸僵硬,忍不住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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