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真以为爹是来拦你的?夏荣山戳着他的脑门,痛心疾首,爹还没那么蠢!若将你硬留在上京,不日,陛下定会下旨,让你去太学,到时候遇到太子殿下,又是一堆烂事!
爹就是被你娘赶来,给你送东西而已。
夏荣山梗着脖子,不肯说自己也想送一送儿子,把裴夫人备好的干粮衣物一应塞到他的怀里:你身上的披风,也是你娘亲手做的。
夏朝生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
夏荣山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安慰:哎呦,不是不让你去怎么病了一场,还会掉眼泪了?
以前的夏朝生,可是受再重的伤,宁愿流血,也不肯哭的。
爹,我会照顾好自己。夏朝生的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小声喃喃,还有一事爹,陛下身体欠佳,你要做好准备。
夏朝生下定决心,抬起头,眼尾多了一抹水润的红:爹,日后不论谁登基,于侯府而言,都无益处。
夏荣山神色一凛:爹知道,你无需担心爹还是那句话,有爹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夏朝生老老实实地点头,须臾,轻轻道了声:爹,我错了。
错什么?夏荣山推搡着他回王府的马车,你才多大?要不是陛下下旨,你以为我和你娘舍得你嫁人?
话说开后,镇国侯又变成了絮絮叨叨的老父亲。
夏朝生压抑不住唇角的笑意,一步三回头地爬上了马车,而穆如归也在此时,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隔了老远,穆如归就看见了侯府的马车。
他的心提起又提起,最后悬在了嗓子眼,直到确认夏荣山并没有将夏朝生带走,红五又对着自己点头,才狠狠砸落下来。
穆如归急不可耐地撩起车帘,与红着眼睛的夏朝生打了个照面。
夏朝生慌乱地抹去眼角的泪:九叔
穆如归落下的心被他沙哑的嗓音碾了个稀巴烂。
他私心应允夏朝生的恳求,带他离开上京后,竟然没去想一想,夏朝生要如何向爹娘解释。
朝生,你若不想
九叔,没事的。夏朝生哑然失笑,用力握住穆如归的手,我爹只是来送些东西而已。
穆如归抿唇不语,显然不信。
随侍在车外的侍从就更不信了。
王妃明明被侯爷拉到马车后教训,眼睛都哭红了,也不知道说了多少软话,才被放行。
你且在这里等我。穆如归眼里闪过一道狠劲,像是下定了决心,决绝地跳下马车,快步走到夏荣山身边。
夏荣山眼皮子哆嗦了一下,即便知道儿子已经认定此人,心里已经泛起浓浓的不爽。
却不料,穆如归二话不说,直接抽出腰间佩剑,割破手腕,以二指蘸着鲜红的血,涂于唇上,歃血为盟:此行,必不让朝生受伤。
夏荣山被穆如归的举动惊住,直到红五疾步上前,将金疮药敷在穆如归的手腕上,依旧未能回神。
穆如归摆了摆手,示意红五退下:还请侯爷不要为难于朝生。
王爷夏荣山神情复杂地注视着他唇角滚落的鲜血,王爷有心,本侯不会再阻拦,只求王爷顾念生儿身体,切莫强迫于他。
穆如归冷峻的神情随着夏荣山的话,隐隐有分崩离析的架势,最后耳根也红了起来:本王本王不会。
夏荣山背着双手,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没发现穆如归会错了意,独自晃悠到马车边,看看自己的马,又瞧瞧布置得舒舒服服的马车,最后欣然选择了后者。
侯府的侍从撩起车帘,悄声问:侯爷,回府吗?
夏荣山虎目圆瞪:回什么侯府?本侯要进宫!
夏朝生是走了,可他的任务还没完呢!
若让梁王知晓,夏朝生心甘情愿随着穆如归出征,不知要猜忌到何种地步,倒不如他亲自去闹,闹到梁王听到夏朝生的名字就头疼,巴不得他远离上京才好。
于是没多久,吃下药丸准备在后宫歇息的梁王就被镇国侯的哭嚎,拽回了金銮殿。
他头疼地歪在龙椅上,面有菜色。
而跪在殿下的夏荣山,正老泪纵横地控诉:陛下,九王爷实在过分!竟然不顾我儿性命,非要带他出征连老臣亲自前去,都拦不住啊!
陛下,婚是您赐的我儿性命不报,老臣也不活了啊!
梁王眼冒金星,恨不能堵住双耳。
可夏荣山的话,没说错。
这桩婚事,的确是梁王钦赐,闹得越不堪入目,越合他的心意。
梁王痛并快乐地觑着夏荣山,巴不得夏朝生一去不返,病死在嘉兴关,这样,侯府和王府不用他出手,自能斗得不可开交。
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听闻夏朝生被穆如归强行带走后,欣喜若狂。
穆如期歪在美人榻上,脸上氤氲着病态的红晕。
跪在地上的金吾卫低声道:九王妃被镇国侯训斥之事,城门前,许多人都瞧见了。
穆如归比我想得还要愚蠢。穆如期眯起眼睛,喃喃自语,再好的局势落于他手中,得到的也只能是最糟糕的结局。
谁叫夏朝生心里惦记着的,永远是他呢?
穆如期得意地闭上了双眼。
他在折磨夏玉的几天里,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不断地寻找着理由,为前世,也为今生。
很显然,夏玉就是他找到的缘由。
穆如期残忍地折磨着夏玉,将他那张与夏朝生有几分相似的脸毁去,尤其是那双眼睛。
假的永远是假的。
只有夏朝生才是他心中所念。
仿佛这样,就能彻底抵消他曾经犯下的罪孽,也能让夏朝生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殿下,可要派人去拦?
他去也好。穆如期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底酝酿着可怖的疯狂,反正此战,穆如归不会输。
穆如归当然不会输,前世,他还追在后面捡走了全部的军功,彻底坐稳了太子之位。
还有一事金吾卫斟酌着开口。
说。
近日坊间有传闻,说九王妃去玄天观祈福时,曾得天坤道人批文,天生凤命。
天生凤命?穆如期猛地坐起身,神情中却并未多少惊讶。
前世,不论时间长短,夏朝生的的确确当过他的男后。
天坤道人的批文并无差错。
殿下,此言可要告知陛下?
不必。穆如期不耐烦地摆手,朝生注定是孤的人,天生凤命又有什么稀奇?
不过,你还是要去替孤寻一样东西。
金吾卫恭敬道:殿下请讲。
不是什么稀罕物。穆如期阴恻恻地勾起唇角,朝生被逼去嘉兴关,回上京后,定是最思念孤的时刻。孤让他吃些能更舒服快乐的药不足为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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