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2 / 2)

它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想让它用他活下去,反正他也活不了了,算是废物利用,可它却还能活下去,

死一条命,总比死两条强。

不过,它其实也可以直接飞出这山洞的,那也能活下去,还更纯粹,不用沾染什么因果。

楚亭当然也知道,只要它飞的快,那些野兽还不一定能捉住它。

他叹口气,有些伤怀地摸着它的脑袋,就当是我自私一回,陪陪我吧。

一个人等死的感觉太难受了,他当然能直接撞死,可他心里也一直抱着一些希望,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总是不想放弃。

一人一鸟在这山洞里待了十天。

楚亭身上已经伤痕累累,浑身几乎只剩一副骨头架子,脸颊凹陷,只剩一双眼睛尚且有些精气神。

不过,也仅仅是有一些罢了。

等到他在自己身上都放不出来血后,这点精气神也没多少了。

他凄然一笑,眼前的事物逐渐模糊,我还是遗憾

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吗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见一道遥远的声音,你为何执着成仙?

楚亭也不知道。

这一刻,他甚至怀疑起自己来了。

他想要的,真的是成仙吗?

还是只是在追逐自己心里那点对另一个世界的渴望和好奇?

楚亭,你既然想成仙,又为何会为了一只小鸟放弃自己的命?那声音继续道。

楚亭想说他没有,他没有为那只鸟放弃自己,不过是用这肉身来换取一个活物陪他最后一程罢了。

你再看看,外面的野兽其实早就走了,可你却没有发现,你其实本不用死。

楚亭一愣。

是这样吗?

他其实不用死?

可他已经死了。

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这短短一生,前半生他作为皇子皇孙享尽一切富贵繁华,后半生却颠沛流离。

他后悔吗?

他扪心自问。

没有。

他不后悔。

他只是遗憾。

若有来生算了,大概没有来生了。

最后,他还在想那只鸟,它还活着吗?

它走了吗?

走了吧,它生而有灵,自己追逐了半生都求不到的东西,或许那吃了他血肉的小东西能够得到。

成仙。

当楚亭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正悬浮在一处苍茫纯净的空间中。

周围什么都没有。

他站起来,顺着唯一的路走下去,眼前的路越来越宽广,前方的亮光也越来越盛。

直到最后,他触摸到了前方一道无形的屏障,他用力一推,便感觉一股力量从身体里发出来,将那道屏障戳破。

前方一阵清凉的感觉袭来,似乎不用人告知,他便知道前方那喷薄而来的东西叫做灵气。

而那灵气,便是能让他修行的东西。

他抬脚踏入那一方世界,便听见一道悠远的声音从身后的世界传来。

苍生有灵,你既求得成仙之道,便不要摈弃初心。

楚亭楚亭谨记。

浮光山

一只火红的凤凰周身的光芒越来越耀眼,一道明艳修长的身影在光芒消失后出现。

凤凰化出一面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容貌,笑着对好友道原来最后一轮的关键不是死,而是应在生上面,想想我不过化形,却救了那小子两次,真亏!

好友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行了,人家还给你供奉了不少功德,而且最后还是那方世界的天道成全的他,你都没付出什么,给人家的功德还是从他给你的上面抠下来的。

凤凰冷哼一声,要你管!

好友嘴角微抽,行行行,不管你。说着,就化身白鹤飞走了。

百年后,迟迟未能突破的楚亭隐约算道自己还有一段凡世因果未还,便回了原来的世界,在当时的皇室中留下了自己的回礼。

当年他因见到曾祖父去世神异而走上求仙问道一途,算算,自己还欠了些东西。

回了那方世界后,他方才得知当年曾祖父的穿越,其实是当时天道的聘用。

无论是一世不老,还是再次重生,都是聘用他的报酬。

楚毓引他走上求仙一途,如今他又还对方一个修行长生的机会。

这一饮一啄,却是如何也说不清的。

不过,那也与他没什么关系了。

回到修真界后,不日,楚亭结丹成功。

第231章一梦黄粱

清晨,瑶城的一个小村子,一个妇人提着篮子敲响了一间略有些破败的木门。

方小郎,方小郎?

片刻,屋里还没声音,妇人继续敲门,还一边说道方小郎,你今天不用婶子洗衣裳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吧,婶子就要去河边了,快把你换下的衣服拿来。

方臻匆忙穿好衣服,把自己昨天换下来的衣裳收拾了出来,这才去前面打开门,对着那妇人笑道麻烦婶子了。

连同衣服一起给出去的,是几个铜板,这是让对方给他洗衣裳的报酬。

妇人见到那铜板,脸上就扬起了笑意,手脚利落地接了过来,不麻烦不麻烦,方郎君你放心,婶子一定把你的衣裳洗得干干净净的!

说着就拿着东西走了。

只留下一脸愁苦的方臻。

他是相信那妇人的话的,毕竟原身的衣服以前也是对方在洗,他舍不得的是那送出去的铜板。

原身只会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花钱更是心里没数,他可不一样。

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就把原身家里给搜□□净了。

全家的家当也不过是三两银子外加一百来个铜板。

他刚刚给出去的已经是最后的铜板了。

他本来还打算自尽洗衣服,然而他前世只会用洗衣机,这辈子这里又没有洗衣粉,让他洗也洗不干净,只能雇佣别人来做。

做饭他倒是会,就是用不惯土灶,不过因为有了点火工具,倒是勉强也能做。

原身自幼丧父,母亲把他拉扯大,把他养成了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的性子,一个月前母亲也病逝,家里银钱为了给母亲治病,花得不剩几个。

在他母亲病逝,家里没了进项,甚至还家徒四壁后,两年前与原身定亲的裁缝铺的姑娘便干脆利落地和原身退了婚,飞速嫁给了酒楼老板的儿子。

原身因为这事郁结于心,恰巧又染了风寒,这一睡就去了,醒来后就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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