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城的城门才刚刚打开,马车便急急忙忙进了城去,马车上的徽号已经被孟洛吩咐刘大郎摘掉了,谢家的名声实在太大,她不想引来那群南迁的世家和皇室的注意。
进了城才发现,这新安城也已经是乱纷纷,涌进来的世家贵府连同皇室已经大肆在城中购买府邸,一时之间,城中已是寸土寸金,还有无数的流民却是流落在街头,混乱不堪。
刘大郎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新安城南城好些的府邸已经尽数被世家贵府买下了,桓家也在其中,因为涌入的人太多,连邸舍也都住满了,如今只有北城尚有几处空闲院落,却是都在偏僻之处,附近却是流民众多。
刘媪迟疑地道:“姑子,这可如何是好,南城已是没了院落可以居住,连邸舍也住不了了,可是北城流民那许多,着实是……不安稳呀。”
孟洛思量了一会,笑道:“就去北城住下吧,一会让大郎去打听好了,买下一处院落住下。”
刘大郎虽然性子憨厚,做事却是有板有眼,很是卖力,不过小半日的功夫,就定下了一处宅院,虽然不大,但孟洛三人至少有了住处。
他们去了北城不久,城门外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骑马之人神色焦急,向着南城直奔而去。
南城桓家所住的宅院,桓宣还在厢房中脸色沉郁翻着手中书卷,却有些心不在焉,离开建康已有些时日了,听得到的消息,羯胡人并没有到建康城,却是转向建康城西南,攻下寿阳,却是不知究竟是何用意。
如此一来,众人只有留在新安城里,却是不知何时能够回建康,回琅琊更是遥遥无期,那么宗嗣之事,只怕亦会有所影响。
想到这里,他烦躁地放下书卷,起身在房中踱步。
于老大步进来,一脸焦急之色拜下:“郎君,不好了,有人发现城外百里之处有烧毁的马车和营帐的残垣,上面还有我桓家徽号,只怕是……是七郎一行所带去的。”
桓宣脸色一凛,他知道这些时日桓七郎都会趁夜出城,就是为了在流民之中寻找美貌的小郎用来玩乐,只是他现在没有心思多加理会,不曾料到竟然会出了这等事!
虽然桓七郎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庶子,但若是他真的这样无缘无故死了,只怕族中会对桓宣的掌事之能有所怀疑,那么宗嗣之位……
“查!与我好好查!究竟是何人所为,桓七是生是死都要知道!”他厉声道,手紧紧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