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感受到了白颂僵硬的身体,以及颤抖不停的眼睫毛。
她根本没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她还是在害怕自己。
白颂不相信自己,所以推己及人,也不相信自己相信了她的话,她只当自己又在耍花招,想方设法折腾她吧。
阮阮忽然明白了之前白颂不断尝试想要解释但却说不出口,说出口却又不被自己相信的无助和绝望。
她宁愿,白颂狠狠骂自己甚至打自己一顿,也不要白颂就这么,将自己完全剔除在她的生活之外。
她还是想的太好了,她以为只要解除了误会,她一定会慢慢弥补白颂之前所受到的伤害,重新让白颂爱上自己。
但她忘了,受了伤的白颂就像是鸵鸟,压根不愿再与她有任何牵扯。
更不用说重新相爱了。
她们的关系,凝至冰点。
阮阮依旧每天都来,不过现在的她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当花瓶。
她会刻意弄出点声音,让白颂知道自己的存在。
但每当她出现,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像是凝滞了似的,气氛陡然沉闷下来。
豆包都不敢说话了。
豆包看看怔愣的白颂,再看看失落的阮阮,打着哈哈挑起话题道:今天天气不错呢,白姐姐,我扶你去外面坐坐吧。
天气很好吗?白颂来了兴趣,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看她情绪上来了,豆包也有些高兴,急忙伸手去扶她:是呀,白姐姐,你小心着点,我扶你。
我来吧,豆包,你去搬把椅子放在院子。阮阮走上前来,忐忑地伸出手。
但已经探出来的手倏地收了回去,白颂又重新给自己盖上被子躺了回去,她背对着豆包和阮阮,闭上眼睡觉了。
豆包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阮阮。
而阮阮,看看自己悬空的手,再看看白颂决然划清界限的背影,一股酸涩从心底涌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酸楚,快步走了出去。
她快控制不住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了。
豆包看着白颂微微颤抖的肩膀,再看门都来不及关的阮阮狼狈踉跄的背影,她咬了咬下嘴唇,去干别的事了。
白颂躺在床上,愁的不行:她不是都原谅我了嘛,怎么黑化指数还不下降,系统,你这数据准不准呀,她都那么愧疚了,还想着黑化我呢?看着阮阮人模狗样的,不像是表里不一的人呀。
系统:她都毁容了,你还能看出她什么样?
白颂满不在意:那不过是个皮囊,我说的是她的品质。
竟然还是个不以貌取人的好孩子。
系统重新检测了一番:她是觉得对不起你,以前是想把你关起来折腾你,现在是想把你关起来补偿你。
白颂:总之就是关起来。
这些任务对象也真是奇怪,天涯何处无芳草,怎么就跟一个渣滓杠上开花了。
白颂按了按肿胀的太阳穴:算了,好不容易过两天好日子,我先消停会,等我适应了盲人的生活后,再做打算吧。
现在就算阮阮真的放过她,她也没地可去。
系统想了想:我只是提个建议。
白颂百无聊赖地绞着被子玩:你说。
系统顿了顿:我觉得你可以适当给阮阮一点回应,我检测到她心理不太正常,我怕她钻起牛角尖,你的处境会变成之前那样。
之前?白颂想到非打即骂的日子,大大咧咧,也没什么。
系统略微皱眉:你的这具身子太虚弱了,再不好好保养,说不定哪天就醒不过来了。
白颂:
白颂怎么可能醒不过来,毕竟阮阮好吃的好用的,源源不断的物资往这边送,都快把白颂的房间堆成仓库了。
滋阴补阳的炖品也是一日三餐,定时定点,分秒不差地送过来。
白颂说过,但阮阮解释道:你救过我一次,还帮着问出了那批军用物资的下落,光是这两件,就足以当贵客了,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白颂也再想不出其他反驳的话,随她去了。
阮阮还以为白颂要跟她闹上一阵,她都已经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没想到白颂就这么接受了,甚至还非常配合地吃下她送来的药物和补品。
明明应该高兴的,但阮阮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有时候半夜还会潜入白颂的房间,什么都不干,只为看她一眼。
生怕她在自己不知情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
亦或是阮阮自己都不敢想的一种结果。
白颂能感受到,但她没有说什么,似乎是默许了。
她态度上的缓和,让阮阮情绪振奋,看到了对未来的希望,也对她更加殷勤了。
这天早上,白颂吃完饭,竖着耳朵听豆包收拾碗筷,装作漫不经心问道:怎么,今天冷冷清清的,外面有什么事吗?
豆包愣了愣,忽然意识到她问的是什么,当即答道:阮姐姐去做任务了,据说附近来了一个非常厉害的丧尸,好多人出去就没再回来过,阮姐姐去探探情况。
哦。白颂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豆包见她有心事的样子,忽然问道:白姐姐,你是不是要跟阮姐姐和好了呀?
嗯?白颂眉角跳了跳,她不欲多说,什么和好不和好的,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事。
豆包看着她微微勾起的唇角,沉默了一会,收拾收拾东西出去了。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豆包扶着白颂在外面散步。
也不知道今天豆包怎么了,一直吵吵嚷嚷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忽然沉默下来。
如果两人聊天,一定是豆包寻找话题,今天的豆包兴致不高,白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同时沉默,但各有心事,也不算尴尬。
gu903();只是白颂总觉得豆包有些心事,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私事还是被她和阮阮诡异的关系影响到了,白颂也不好意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