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旭的名字,白颂眼眉间柔和了一些:不用了,实话跟您说吧,我虽然失忆了,但也并不是对过去毫无印象的,虽然我哥跟我说过关于阮阮的事。自从失忆后,她还是第一次说出这个名字,感觉有些奇怪,但说出来就好了。
比如我能感觉得到,我跟我哥很熟悉,我想这应该是在失忆前我就跟他一起住的缘故吧。但是她顿了顿,你跟我哥都提到,阮阮是我以前的爱人,抱歉,我的印象中对她的感觉
阮阮的心脏一下子提了起来。
不是很好。
宛若一把尖刀,深深刺入阮阮的胸口。
顿时鲜血迸溅开来,双目一片血红,眼泪无声地落下来,没一会便泪流满面。
她如坠冰窟,血液都瞬间冰冻起来,四肢僵硬,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阮阮双唇颤抖,紧紧盯着白颂吐出一把一把刀子的嘴,想要制止她,但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白颂觉得有些冷,她搓了搓手臂:她已经故去了,我也失忆了,现在再说其他的也没什么意义,所以我哥说我们很恩爱我也没有反驳,但我潜意识里应该不是这样的,所以,如果她有拜托您什么事或者交给您什么资源,您自己处理就好了,跟我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至于我哥,虽然只是表哥,但我想我们之前的关系应该很好,毕竟血浓于水,我一个瞎子对外界的情绪感知能力是很强的,我哥对我很好,没有您说的那种状况。她语气里带着笑意,但笑意未达心底,言语间满是对阮阮质疑刘旭的不满。
这句话,是为刘旭抱不平的。
阮阮脸色一白,面上的痛苦几乎凝成实质。
她心脏痉挛,疼的厉害,甚至五脏六腑都在抽搐,她死死压着胸口的位置,满是哀恸地看着和自己完全撇清关系,甚至失忆后都不愿原谅自己的白颂,内心无助又茫然。
她这辈子恐怕都得不到白颂的原谅了。
阮阮大脑一片空白,身子寒津津的,似乎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询问道:你们的感情,外人不清楚,基地新来了几位医生,是精神系异能,说不定能治好你的失忆症,你要去试试吗?
她自己都说不清自己什么意思,想要白颂忘掉自己对她的伤害,但却接受不了对方连带着两人美好的回忆一起深埋。
怎么可以,她们明明是真心相爱过的。
可现在的白颂,一句不是那样的,就全盘否认了她们的关系。
不可以!
白颂弯了弯唇角,语气淡然:抱歉,不用了,我现在挺好的,既然是忘了的,那就说明是该忘的,是我自己不愿想起来的,忘了才好,谢谢你能来找我,但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如果让我哥看见,他会不高兴的。
她嘟囔了一句怎么降温了,转身就走了。
身后传来咚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但白颂只是顿了顿,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
虽然话说的过分点,但她真的怕对方一次一次地来纠缠,那就真的太麻烦了。
只留下阮阮在身后,孤独绝望地注视着她决然的背影。
一股无力感蔓延在她的四肢和心底,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惩罚。
她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太爱白颂了,想在对方心底烙下独属于自己的深刻印记,但现在对方完全不记得自己了,甚至还推翻了她们以前的恩爱。
阮阮刚才差点就控制不住地想要反驳。
虽然她错了,虽然她们现在分开了,但她们确实存在一段互相扶持的美好的恋爱的。
但她不能。
忘掉是最好的选择。
她现在甚至怀疑,白颂的失忆根本不是精神系异能使用过度的后遗症,而是她强制封存了自己的记忆。
颂颂,你就这么厌恶我了吗?
那你为什么不骂我,不打我,不讨要你失去的一切。
而是将我彻底从你心里挖出去呢?
你知道这样对我,是多么残忍吗?
阮阮的五脏六腑都搅拌在一起,疼的她脸色惨白,脑门满都是冷汗,可她却不能止住悲伤和痛苦的蔓延。
她深吸一口气,忍住上前将人拦住的冲动,眷恋地看着白颂的背影,在对方走远了许久,才说道:颂颂,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她隐约看到白颂的身形顿了下,欣喜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来,对方就已经走出自己的视野范围了。
刚才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阮阮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是我魔怔了吗?
她踉跄着转身离开,再没回头看一眼。
回了头,就没法再走了。
晚饭餐桌上。
白颂吃的差不多了,擦擦嘴,忽然说道:今天我遇到一个奇怪的人。
叮当餐勺撞在碗上,刘旭惊慌地看向白颂,显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了,幸好白颂看不见,他吸口气,竭力控制住嗓音的颤抖,故作随意问道,什么人呀?你认识的差不多我也都认识,跟我说说?
我不认识。白颂摇头,眉宇间露出些许苦恼之色,据说是认识阮阮,被拜托来照顾我的。
!刘旭直接被呛住,咳的满脸涨红,他紧张问道,那你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白颂摸索着倒了一杯水给他,嗔怪道,多大的人了,吃东西还这么不小心,呛到气管里,有你好受的。
你我没事,你跟她怎么说的。刘旭紧紧盯着白颂的嘴,生怕她说出要离开自己的话。
白颂:我又不认识她,平白说来照顾我,总感觉奇奇怪怪的,虽然我身上也没什么好让她图的,但还是她皱眉,不是很喜欢她,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刘旭暂且放下了心,他喝了一口水,稍微压一压心悸的感觉。
他不着痕迹观察着白颂的脸,想要找到勉强的痕迹,但白颂表现得很正常,甚至对突然莫名出现的奇怪人物有些反感。
看来,白颂在忘记之前,确实放下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