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 / 2)

你说什么!怎么会?不过是落了一次水,怎么会这么严重?萧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知道现在天凉,也知道白颂掉下去的时间有些久,但她不相信,就这么一会,就束手无策了?

萧澜面容凶狠,一把拽住太医的衣领,愤怒吼道:你胡说什么!

回皇上的话,白姑娘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好,其实

说!

其实她就像是被虫早已蛀空的房子,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内里早已千疮百孔,随时都有可能倾塌。

去找夏且过来!萧澜几乎是咆哮着吩咐,曹公公不敢耽搁,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再跑一遍。

夏且之前只是宫中的一个小医女,差点被人侮辱了的时候被白颂发现并解救,后来每逢白颂受伤或生病,请不了太医,都是夏且帮着诊治开药方的。

白颂背叛逃离云国后,夏且也是最不相信白颂会背叛友情,出卖云国的人,但事实胜于雄辩,她一个人不相信难道就能改变白颂不是细作的事实吗?

先前萧澜就嫉妒夏且,看不惯夏且和白颂亲密,后来白颂离开后,每每看到夏且,都会让萧澜想到白颂为自己受的那些伤。

她以为白颂定然是非常在乎她,甚至为了她不计自己的生死,

但后来萧澜才发现,原来白颂根本不是为了她,而是利用自己获取云国的情报,她效忠的是白国。

看到夏且,萧澜就控制不住地想到那段和白颂彼此依靠,相互扶持的黑暗日子,只觉得无比讽刺。

最后一次见到夏且时,是夏且冒死觐见,想要为白颂辩解正名,当时的萧澜双拳紧攥,手背青筋暴起,腮帮子都在使劲,紧紧盯着宛若是自己被冤枉了一般义愤填膺的夏且,一双黑色的眼瞳里几乎冒出火星来。

当时她就想把夏且赶出宫去的,但毕竟对方帮过自己很大的忙,所以她将夏且调去了后勤看管药材,就是不想她在眼前晃。

白颂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嘴唇苍白,明明刚洗完澡,但嘴唇却还因为太干燥而裂出了口子,细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一层。

她嘴巴微微张着,鼻翼嗡动,吃力地喘息着,眼睛紧闭,眉心紧蹙,整个身体都紧绷的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断掉的弓弦。

萧澜站在床边,她凝视着白颂憔悴的面容,伸手拨开额前汗湿黏在一起的发丝,眼眸深邃。他的眸子暗沉又激荡,好像找到了合乎心意的猎物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去用獠牙将猎物撕碎,但她又十分享受狩猎的过程,看着猎物在自己的逼迫下陷入绝境,走投无路,内心里十分满足。

白颂,你是我的,逃不掉的。

一听是自己熟悉的病人,夏且立刻想到了白颂,毕竟她真正医治过的也就女帝和白颂。传话人说病人病得很重,就只有一个人选了。

夏且背着医药箱,脚不点地赶了过来,哼哧哼哧喘着粗气跟萧澜行了礼,一口水都来不及喝,只上下不接下气地问道:颂、颂儿在哪儿?

看着她如此焦急的模样,萧澜心里厌恶,隐忍地抿了抿唇,撩开纱帐。

白颂都已经快要烧脱水了,皮肤干燥发黄,甚至有些像干尸。

夏且的腿、手,眼神,和声线都在颤抖,她战战兢兢向前,半跪在床沿边上:颂儿。

她之前就听说颂儿回来了,但萧澜不让她见,甚至还限制了她的行为,也不让她找过来,所以这还是颂儿失踪后她第一次见颂儿。

夏且满面通红,眼角也红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终是没掉下来。

白颂作为宫女时叫颂儿。

萧澜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硬是忍住了,没上前拉开泫然欲泣的夏且。

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来哭丧的?

夏且猛地回头,震惊又憎恶地看着萧澜,奈何对方的女帝身份,她咬了咬牙,不敢说什么,但好歹想起来自己的医药箱,抖着手打开。

只是这手不听控制,抖得厉害,还使不上劲,钥匙根本查不到锁孔里去。

萧澜一把夺过钥匙,三下五除二开了锁,眯着冷眼看向夏且:你不会是太久没看病,手生了吧,可别把人治死了。

夏且动作一僵,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忙碌,不再搭理萧澜。

果然,号脉的结果和老太医的一样。

药石无医,只能靠药物吊着命。

萧澜咬着下唇,丝丝血迹渗透出来,她气场全开,整个宫殿的宫女太监们,连带着太医们双腿一软,齐刷刷跪了下去。

养你们是做什么吃的,一个人都救不了,你们到底是有多无能!萧澜气的身子发抖,她看着从床上白颂逐渐青白的脸色,因为难受痛苦的表情,瞪着下面跪着的一排的太医,大发雷霆。

太医们吓得两股战战,急忙叩头求饶。

但床上的女子身子实在太弱了,沉疴旧疾又多,更严重的是体内竟然还有蛊虫,啃咬她的骨肉,吸食她的精血,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命大了。

他们只是太医,不是阎王爷,没权能把已经在死亡线上的人拉回来。

夏且眼眸凝重地望着白颂,瞳孔剧烈震荡。

颂儿,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就是因为这条蛊虫所以你才迫不得已回到白国去的?但我相信,你绝对不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就出卖朋友的人。

虽然白国是你的母国,但我还记得,你说过,养育大于生恩,你绝对不会背叛云国的。

夏且眼角通红,她抬起手臂蹭了蹭眼泪,咬着牙说道:请皇上让无关紧要的人都下去,我需要给她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她身上的很多伤口都没得到好的处理,长久下去,会拖出更严重的病症的。

萧澜皱起了眉头:什么叫更全面的检查?

夏且猛地抬头看向萧澜,脸色苍白,眼眸震惊,通红的眼睛里还带着好些红血丝。

她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在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难道和白颂的命相比,她的贞操更有价值吗?

夏且掀开眼皮,唇角勾起一抹讥笑,嘲讽道:自然是要脱|光了看她身上所有的伤,不仅要看,还要仔细摸,这样我才能保证每一处伤都得到充分的救治,不会拖累她的身体。

萧澜狠狠蹙眉,她瞪了夏且一眼,眼神凶狠,但夏且直勾勾回视着她,眼底满是冷笑。

萧澜咬了咬牙,挥手让所有的人都下去了。

夏且呼出一口气,她刚才还真怕萧澜为了自己的变态独占欲不答应。

毕竟她知道,萧澜对白颂的,根本不是爱,而是强烈的对自己得不到的偏执。

谁知道她是真真的关心颂儿的身体健康,还是只为了一时拥有颂儿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夏且吸口气,伸手就要掀开白颂的被子。

巨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夏且的手被挡住,她疑惑抬脸,对上萧岚阴沉如水的面容和幽暗冰冷的眼眸。

夏且气的嘴唇都白了。